那天後，葉非晚再冇見過封卿，不過卻也聽說，封卿近日心不錯。

想來也是。

宮宴那日後，拒聞皇上曾在書房好一通指責太子，雖然不知為何，卻也致使二人間生了嫌隙。

葉非晚能猜到。

畢竟……太子說封卿與曲煙之間關係匪淺，曲煙乃是貴妃，皇上自然龍心大怒，差太子徹查此事，卻未曾想到，竟抓到了葉非晚和封卿二人在柴房的“夫妻私”。

皇上本就多疑，自然覺得太子此舉不過是爭奪皇位，分明是盼著他死，一時之間，對太子也疏遠了幾分。

“吱——”的一聲細微聲響，芍藥端著一壺熱茶走了進來，“小姐，現在天越來越涼了。”

葉非晚瞇著眼睛，的確，誰能想到嫁給封卿已經近半年了呢？如今……快要深秋了，院落中的幾棵柳樹，都已經枯黃，落葉紛紛。

“涼點也好。”葉非晚嘀咕一聲。

“什麼？”芍藥不解。

葉非晚卻冇作聲，隻起打開闌窗，看了看天，許久瞇了瞇眼睛：“要變天了。”

天涼了，要變天了，這樣也好。

明年開春，封卿手中便已掌握大權，太子心生惶恐，意圖宮謀反，屆時封卿便會以“清君側”之名護駕。

老皇帝年老衰，再不能掌權，封卿大權在握，離帝位不過一步之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早已經曆過這些，心中自然並無什麼激，隻是……到時他掌權，但求他放葉家一條生路，也會得一封和離書，自此與他橋歸橋，路歸路。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麼？”芍藥不解著，總覺得這幾日的小姐分外深沉。

葉非晚回神，笑了笑：“冇什麼，就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的確很遙遠了，都是前生髮生的了。

芍藥“哦”了一聲，為倒了一杯熱茶，遞給。

葉非晚手接過，未曾想剛拿起來，便聽見芍藥問：“小姐，您和王爺一直不同房嗎？”

“咳咳……”葉非晚猛然咳嗽一聲，熱茶灑了幾滴，匆忙放到一旁桌上，“你胡說些什麼？”

芍藥滿眼無辜：“您冇聽說過，最近京城都在傳，說這幾日王爺常皇上召見，不人都說王爺要轉運了，更有不大臣在觀，甚至有人開始給王爺送來了那些千金的畫像……”

說到這裡，芍藥的聲音低了些：“我聽說，戶部侍郎柳大人家的千金柳如煙，對王爺很是上心呢。”

柳如煙……

聽見這個名字，葉非晚心中直覺的排斥，可下瞬卻又覺得好笑。

柳如煙，不過是沾了模樣像曲煙的罷了，如今連曲煙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了，作甚要在意一個贗品？

“小姐，您和王爺再這麼分房下去……怕是，王爺再迎了彆人進府……”芍藥嘀咕著，“外麵還有人說，說您……府半年始終不孕，老爺都聽說了呢，差人還問我，我哪能說實話，可您說您都不和王爺同房，哪能有孕啊！”

爹都聽說了？葉非晚微微蹙眉，輕輕挲著麵前的茶杯，許久淡道：“你覺得，我杜絕了這一次，便冇有下次了嗎？”

“什麼？”

“芍藥，他是王爺，將來……”葉非晚頓了頓，“將來，他也許是人上人，他的份，早已註定了不可能隻有我一個王妃，未來，他會有側妃，妾室，我豈能個個杜絕？”

不過，應該也等不到迎側妃了，他得權，和離書一拿，他願娶誰便娶誰，再與無關。這一生，怕是都做不到和其他人共侍一夫。

“小姐……”

“不過你說的也對，”葉非晚突然站起。

“啊？”芍藥滿眼困。

“已有十日未曾見到王爺了吧，”葉非晚眨了眨眼睛，“你方纔不是還說，我應該和他多同房？現在就去找他啊。”

順便也給他參謀參謀那些送來畫像的人。

不過後半句話，並未說出口。

“真的？”芍藥滿眼驚喜。

“當然，”葉非晚頷首，隨後卻又想到什麼微微側眸，“聽說這幾日，高護衛經常往我這後院來？”

話音剛落，便瞧見芍藥臉微紅：“……是。”

“好生奇怪，”葉非晚故作驚訝，“這幾日我這後院也冇有彆的事，素來同前院無來往，高護衛到我這後院來做什麼？”

芍藥臉更紅了：“他也許……也許隻是來看小姐你好不好，回去告訴王爺……”

“原來不是為著芍藥你啊。”葉非晚“憾”搖頭。

芍藥終於聽出在看玩笑，一跺腳：“小姐！”

葉非晚笑開：“你未嫁他未娶的，這有什麼？改日我替你看看，若是他靠得住，便給你們指婚了！”

這樣也好，芍藥若是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前世的憾事也便了一件。

前世……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始終跟在側不離不棄的小丫頭了，若是……能與心儀之人在一起，也不會太過憾。

芍藥早已麵通紅，低著頭扶著，再不言語。

葉非晚抿輕笑，朝前院走去，高風正在前院門口守著，看著二人進來，目率先向芍藥，隨後方纔頷首：“參見王妃。”

葉非晚偏首，看了眼芍藥，後者一直低著頭呢：“嗯，”點點頭，“你們王爺呢？”

“……”高風遲疑了下，“王爺正在書房。”

“好，我找他有些事，”葉非晚想了想，“芍藥便在外頭等著我吧！”

以往這種話，常說，可今日，因著高風在一旁的緣故，芍藥頭垂的更低，低低應了一聲。

葉非晚搖頭暗笑，這些你儂我儂的之事，有時也是真的羨慕，隻是可惜……前世的熱已經被消耗了太多，再也冇有了。

推開書房門，封卿正坐在書案後看著摺子，一旁窗子半掩，亮進來，添了幾分幽謐，尤其封卿一襲白袍服，隨著他的作袖微微擺時，更是讓人恍惚。

葉非晚不由自主朝書案旁的塌上去，以往，就是窩在那裡，以“陪夫君”之名，陪他翻看著話本。

一晃神，那塌上空落落的，再無一人。

“王妃有事？”書案後，封卿的聲音傳來，有些喑啞。

葉非晚收回目，微微挑眉：“聽說，這幾日王爺收到了不人兒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