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鎮之旅在蘇綿綿的崴腳中結束，大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陸哥，小棉花不好，我們去買個椅吧？」

陸橫靠在牆邊，瞇起眼，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把我的直升飛機開過來。」

「臥槽，陸哥，你不是吧！」張鑫一臉震驚。

直升飛機是陸橫他爸送給他的十三歲生日禮。

不過可惜，他爸走的早，張鑫還沒見過他陸哥什麼時候捨得去那架私人直升機。

「陸哥，你捨得啊？」張鑫提醒道：「那可是你爸留給你的唯一一件東西……」

「直升機，不就是用來開的嘛。」

陸橫無所謂道。

暴君不是「陸橫」，在這死後，「陸橫」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陸橫是他。

整個世界他都可以不要，唯獨不能缺了。

私人直升機停在郊外的一片廢棄工廠。

陸橫把坐在椅上的蘇綿綿抱了上去。

張鑫和李大鵬一臉垂涎。

還有聞訊過來圍觀的各路吃機群眾。

臥槽，這種撲面而來的狗霸道總裁畫面是怎麼事！

古樸的小鎮震驚了。

「沒位置了，你們自己想辦法。」

陸橫把駕駛員趕下來，穿戴好裝備，自行上了私人直升機。

作為一個瘋子。

陸橫喜歡各種極限運。

私人飛機這種，他早就有了駕照。

蘇綿綿坐在陸橫邊，著窗戶，一臉驚歎。

「陸橫，你這隻鳥好小。」

比上次坐的鳥小好多。

年側頭看一眼，猛地飛起來，把小姑娘顛的夠嗆。

蘇綿綿立刻閉了。

回到家，陸橫先帶去看了腳，然後又把貓接了回去。

高考那幾天，天氣很不好。

大雨滂沱。

蘇綿綿一想自己要考太學，就張的睡不著，半夜起來喝可樂，被陸橫著拎回去睡覺了。

三天高考完，大家都跟了一層皮一樣，整個人陷一陣空虛的迷惘中。

「陸哥，你想考哪個學校？」張鑫坐在陸橫家的沙發上喝啤酒。

陸橫瞇眼想了想，「哪個學校的舞蹈系比較好？」

張鑫抓了抓腦袋，「木北大學？」

「就是我大舅那個學校。陸哥，你要報哪個專業？」李大鵬啃著西瓜湊過來。

按照陸哥的績，穩穩的啊！

李大鵬羨慕的看著陸橫的腦袋。

陸橫搭著一雙大長，坐在那個普普通通的沙發上，居然給他坐出一帝王親臨的架勢。

年輕啟薄，「考古系。」

「噗，咳咳咳……陸哥，你到底是有什麼想不開的。」李大鵬被西瓜嗆到了，「就我舅那個破系，本就賺不了錢，現在住的房子還是我們家的呢。」

陸橫斜他一眼，「老子樂意。」

張鑫隨即用啤酒罐高唱一首，「你站在高高的骨堆上，聽教授講那些過去的墳……」

「滾！」陸橫踹了張鑫一腳，「你們去哪？」

李大鵬立刻表示陸哥在哪他就在哪，然後又說，「我舅公是木北大學的校長。」

陸橫轉頭看向張鑫，「鑫兒，你呢？」

「嘿嘿，」張鑫猥瑣一笑，「我張家剛給他舅公捐了兩棟樓。」

剛剛從廚房出來的周安安向天翻了兩個白眼。

兩個明目張膽走後門的社會辣。

「安安，你去哪裡鴨？」蘇綿綿小可捧著大蘋果跟在周安安後。

周安安道：「我去醫學院。不過不知道績夠不夠。」

「安安這麼厲害，一定可以的。」蘇綿綿立刻拍彩虹屁。

周安安好笑的掐了掐的嬰兒小臉蛋。

嘖，真溜。

「哎，陸哥。」李大鵬看到跟周安安膩在一起的蘇綿綿，低聲音，「小棉花怎麼辦？」

全校倒數第一，上木北大學？

「藝生。」陸橫懶洋洋的吐出這三個字。

「那也要文化績合格吧？」張鑫發出疑問。

「特招。直接進。」

「臥槽，這麼牛。」張鑫發出驚歎。

陸橫勾。

梁晴虞的舞蹈團國際聞名，由梁晴虞出面幫蘇綿綿搞定這件事，本就沒有任何阻礙。

「臥槽臥槽，你們快看，新聞上是誰！」突然，李大鵬指著電視機跳了起來。

那是消失了近兩年的唐南笙。

坐在椅上，穿著漂亮的舞服，笑靨如花。

「大家，我是唐南笙，我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陸橫猛地碎了手裡的玻璃杯。

碎渣一地。

混著鮮。

呵，回來了，回來了好啊。

……

夜晚很寂靜，年坐在飄窗上，看著頭頂的月亮。

細薄的窗簾上下舞，遮擋住了年半個。

蘇綿綿抱著喊喊站在房門口。

曾幾何時，那個暴躁狠戾的年居然也有了年男人的雛形模樣。

似乎是從那個風雨加，從鐵門上撲進他懷裡的那天開始。

蘇綿綿就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多了某種，更讓悉和眷的東西。

「蘇綿綿，過來。」

年嘶啞著嗓子開口。

房間裡沒開燈，月很亮。

蘇綿綿穿著白的睡，赤著腳，慢吞吞的走過來。

沒紮頭髮，青披散，小臉微，像五月的風。

男人轉頭看過來，他穿著白睡，靠在飄窗上，綁著紗布的手搭著膝蓋，漆黑暗眸深沉晦暗，猶如無底深淵。

但偏偏浸著漂亮的星辰大海。

蘇綿綿有一瞬怔愣。

挪到他面前，出細瘦瑩白的胳膊，坐在他對面。

「死的時候疼嗎？」年垂眸看，聲音低低的，又啞又暗。

疼嗎？

疼啊，可疼了。

覺得五臟六腑都像被挖出來放在油鍋裡煎，然後慢慢融化了。

可是說，「不疼。」

小姑娘垂著眼睫，小小一隻蜷在他面前，抱住自己，貓兒一樣。

抬眸看他，眼睫輕，在月下漾出驚心魄的來。

陸橫的呼吸突然重起來。

他猛地上前，跪在飄窗上，膝蓋磕的重響，抱了。

有溫度，會呼吸，還有心跳。

「我的名字。」男人聲音不穩。

「陸橫。」蘇綿綿仰著小脖子，乖巧的他。

「再。」男人不滿足。

「陸橫。」

男人埋首在細瘦的脖頸間，輕輕的抿一口，嘗到上香甜的味道，帶著清晰的生命力。

「真好聽。」

他的聲音在慄，在抖。

他曾經抱著的，在每一個午夜夢回之際幻想著，會醒過來，的喚他的名字。

可是，沒有。

直到大火燒毀了一切，還是沒有醒過來。

「蘇綿綿，我去殺了，好不好？」

「不不不行，現在是法治社會。」

小姑娘立刻使勁搖頭。

知道陸橫說的是唐南笙。

今天男人的失態，確實是嚇到蘇綿綿了。

沒想到，陸橫看到唐南笙，居然會出那種表。

而且不僅是蘇綿綿，大家都被陸橫那副猙獰如惡煞般的面容嚇到了。

「呵。」男人側著臉，沒讓看到他那張猙獰面孔。

他雙眸猩紅，撐在飄窗邊緣的手也出了痕。

順著繃帶，縷縷浸漫出來，染紅了窗簾一角。

男人靠在上，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是啊，他不能殺人。

他還要好好保護的。

「陸橫，你上有酒味。」

小姑娘的手綿綿的略過他的後脖子，另外一隻手覆上他撐在臺上的手。

男人很高大，形修長。

但這樣蜷著靠在懷裡，就像是被摟著一樣。

像一隻被馴服的兇惡大型犬。

「嗯，喝了點酒。」

陸橫閉上眼，鼻息間都是的香氣。

「蘇綿綿，你恨他嗎？」

「誰？」小姑娘歪頭。

「那個暴君。」

空氣陷沉寂。

夏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

陸橫聽到了那句話，「不恨的。」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