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這非但不是敵營,還是南宮舒青的地盤。
不過這個念頭一出的時候,櫟如故看著南宮彥青的表就更詭異了。南宮舒青對他好得也有點過分了吧?
這種明顯的肋,竟然也給南宮彥青拿?
要麼是真的是全心信任南宮彥青,要麼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啊。
對此,櫟如故也沒有多想,畢竟不是的事,自己都下不了定論,又有什麼理由去說服別人?
眼下要注意的,無非是如何在不讓別人發現的況下離開這個地方。
不過這實在是太容易了。
南宮舒青的人,這樣散漫也不要的麼?
他們兩個幾乎是大搖大擺地往外走了好嗎。
到了平地,兩人的速度就快了許多,先後運起了輕功,就連拖著的櫟南依彷彿也不那麼累贅了。
不一會兒,那些個穿盔甲的私兵就離他們遠去。
確保那些人絕對不可能聽到他們說話了,櫟如故才丟擲了心中的疑問「南宮舒青養那些私兵做什麼?」
那些私兵的人數其實並不多,所以櫟如故才會有這樣的疑問。數了數那些個營帳,就算按照一個營帳裡睡二十人來看,人數也不超過三千。
而其實作為一個親王,雲夏允許親王擁有私兵,隻要不超過五千人。南宮舒青完全沒有必要把這些人藏在這裡,大可以明正大地安排在自己邊。
但是他沒有。
這其中緣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即便不爭不奪,自保的能力總要有的。」南宮彥青道。
至於為什麼這些人不能放到明麵上……因為那些想要對付南宮舒青的人,也沒有明正大地對付他啊。
「那他就管得這樣鬆散?」櫟如故道。
夜裡巡邏的士兵都在那昏昏睡了,這到底是有些過了吧。
不過很快,櫟如故就明白他們為什麼這樣安心了。
兩人走了一會兒,櫟如故發現這個地方是在半山腰,生生推平了一塊地方用作這些私兵的訓練基地。想要出去,卻忽然撞上了一道屏障。
櫟如故睜大了眼瞧,麵前就是什麼也沒有啊,自打突破了六壬星圖第五層之後,視力和聽力都比以前有了質的提高,就算是在黑夜裡,隻要沒到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也是能夠看清東西的。
眼下的麵前,本沒有任何障礙。
大半夜的,莫不是撞見鬼了?
櫟如故不死心地還想再試,卻被南宮彥青拉了回來,道「此設了陣法,你這樣胡去闖,非但出不去,還容易傷。」
有陣法不知道早點說?非要等撞上去了才開口?馬後炮什麼的,最沒有意思了。
心中這樣想著,櫟如故卻還是後退了一步,意思十分明顯你行你上。
然後櫟如故又看見南宮彥青不知道在地上畫了什麼圖案,反正看起來還複雜的就是了。約莫過了三十秒,南宮彥青拉了的手,道「就是現在,陣法隻會失效十息,走!」
櫟如故來不及思考,就跟著他闖出了那一道屏障。走時不忘把櫟南依拖了出來。
再回頭看,眼卻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遮天蔽日,哪裡還有毫方纔的模樣?
櫟如故不自地想手去探一探,那屏障是不是仍在那裡,手掌卻整個穿了過去。尤不信邪,人也朝著那方向走去,卻不要說什麼平地,沒走幾步就來到了一棵大樹麵前。
了,真的。
不,也許是假的也說不定?反正櫟如故眼下都要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隻不過即便是假的,這也太真實了。
「不過是用了些特殊的方法,令人在原定的方向上產生偏離,卻毫不自知罷了。」南宮彥青道。
所以這些樹都是真實的,但一旦有人向它們走去的時候,腳下邁的步子與原本設想的本不是一條路。
奇門遁甲之櫟如故還是第一次領教,難免是好奇的。不過南宮彥青解釋完了之後,對這裡的陣法就沒什麼興趣了。
反正再怎麼研究,也翻不出新的花樣來,又不懂陣法。
下山的速度比櫟如故想象的要快,一是二人的神狀態都不錯,二是運了輕功。
又過了半個時辰,二人出現在了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上。
「你已經定好了?哪一家?」走到了燈火通明的地方,櫟如故的心就好了起來。畢竟人嘛,總是有好奇心的,雖然櫟南依的存在令產生了許多不愉快的記憶,但到了此刻,那些不愉快都被拋在了腦後。
秋花巷在渝丘是頗有名氣的一條小巷,其中又以小巷中心地段的秋韻閣最為出名。南宮彥青選定的地點就是這裡。
據說他選擇這裡的原因……
因為據說秋韻閣是南宮舒青的產業,隻不過南宮舒青藏得很好,秋韻閣是明麵上的老闆就有三個,那三人之後又安排了幕後老闆。
南宮舒青的份,就連幕後老闆都不甚清楚的。也就是南宮彥青能瞭解到這些,而如今,櫟如故是第三個知道此事的人了。
在自家四哥的地盤上,自然是任南宮彥青作。
櫟南依已經被塞進了早早準備好的長麻袋裡,方纔一路上櫟如故都沒對客氣,眼下的料已經碎了片狀,也虧得這樣都沒有醒過來。
快到秋花巷的時候,就將人塞了麻袋。
他們兩個打扮了一副獷模樣,看著就不太好惹,旁人看到他們拖著這麼大一個袋子,即便是看出了袋子裡麵裝的可能是個人,也不會多。
畢竟在秋花巷,因為各種原因賣妻賣的男子可太多了。至於坑騙來的姑娘,那也隻能說是們命不好。
兩人「兇神惡煞」的模樣嚇退了許多人,有好奇心重的,也至多是瞥兩眼便也罷了。拖著櫟南依,兩人從後門進了秋韻閣,將人給了韻娘,是這裡的主人之一。
南宮舒青雖然不在,但他們辨認份本來就是通過信辨認,見南宮彥青手中有信,韻娘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位公子。」骨的聲音傳耳,櫟如故雖然不知道那人是在誰,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人卻是真的朝著櫟如故的方向撲來了。
「臥槽……」櫟如故驚了一聲,連忙後退了一步。
撲過來的那個是個年僅十六七歲的男子,穿了一五六的袍,上不知道用的什麼劣質香料,沒到櫟如故的角,那香風卻已經襲來了。
櫟如故躲到了南宮彥青後,想不明白怎麼會遇上這樣莫名其妙的事,驚惶道「你、你別過來!」
鳴玉卻不會聽的,見櫟如故後退,反而更上前了一步,原本還隻有七分確信,此刻卻認定了櫟如故就是他要找的人。
「奴不過來就是了。」鳴玉是在上前兩步之後,才彷彿後知後覺地聽到了櫟如故的話,又停了下來。但此時,他與櫟如故不過是咫尺之遙。
也就是中間隔了一個南宮彥青而已。
鳴玉抬頭看了南宮彥青一眼,又對著櫟如故道「奴知道像公子這樣金貴之人,必定嫌棄奴這樣的出,奴沒有什麼別的想法,隻求……隻求公子救救奴。」
金貴?
櫟如故覺得大概這個世界的人都喜歡睜眼說瞎話。從前也就罷了,但他們兩個今日一布麻,頭髮糟糟的,鞋也是在磨刀石上磨了許久才磨破了底的,怎麼看也不像是金貴之人吧?
但鳴玉並不這麼覺得,他說著,將上的袍微微下拉了一些,出一帶的傷痕。那些傷痕縱橫錯,在他那白皙的上就顯得尤為猙獰。
他很快又將角拉了上去,道「奴本不是雲夏之人,皆因年貪玩落賊人之手,幾經輾轉流落到了這秋韻閣。奴家中雖然稱不上大富大貴,卻也是小康之家,又如何做得了這樣的營生?」
鳴玉怯怯地瞥了韻娘一眼,雖未言語,但那一個眼神勝過了千言萬語。
大廳裡的議論聲四起。
其實勾欄裡的彎彎繞繞,來這兒的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也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事沒有鬧出來是一回事,鬧出來了又是一回事。
那男子容貌是一等一的好,段瞧著比子還有,場上不乏了心思的。這樣的人,竟然用這等手段去迫他?
那些傷口他們可是看著都覺得恐怖!這秋韻閣做事未免也太過了一點。
一時間,場上眾人紛紛為鳴玉說話。
就連南宮彥青看到他上的傷口也蹙了眉,轉過頭去問韻娘「這是你們的手筆?」
韻娘覺得自己要冤枉死了,連連搖頭「絕對沒有的事啊!這位公子是一個時辰前才來到我們秋韻閣的,他四張了一下就走了,咱們樓裡的姑娘剛剛還有幾個問他要不要作伴的呢!
誰知道這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跑了回來,還在這裡說這些本不存在的事。這位爺您稍等,他不是我們秋韻閣的人,我這就將他趕出去。」
韻娘對著樓裡的幾個打手使了個眼,那些大漢就紛紛聚了過來,想要將人帶出去。
誰知道鳴玉見狀,竟是上前一步抱住了櫟如故的大死死不撒手,道「這位公子,求您救救奴吧,說的都是假的,倘若奴被這些人送出去了,多半就見不到明天的太了……」
人的聲音十分聽,他掩麵哭泣的模樣也十分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為鳴玉說話。
「韻娘,你這就不太厚道了吧?其實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你訓你的人,咱們也管不到什麼,不承認就有點過分了吧?」
「是啊是啊,他了那麼重的傷,那些傷口一看就知道是新傷,不是你們的手,難道還能是他自己折騰出來的麼?」
不得不說,好看的皮相總是很能欺騙人的。
這人裝作掩麵哭泣的模樣,可櫟如故離他近,卻沒看到他麵上有一滴眼淚。試圖甩開麵前的男子,用力掙了兩下卻沒有掙開。
好傢夥,還是個會武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男子上這麼多的破綻,櫟如故能信他才見鬼了。
不過眼下的輿論一邊倒,櫟如故掙不得,又沒想出什麼好法子,便蹙了眉。
下一刻,男子纖細的飛出了一丈遠,卻是南宮彥青一腳踹開了他。南宮彥青的脾氣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尤其是對於那些妄圖設計櫟如故的。
他這一腳完全沒有留,若是普通人,半分力道就能要了他的命,然而眼前的這一位卻並沒有。
鳴玉咳了一口出來,倒也看得出傷得不輕。他又連續咳了一陣,似乎要將心肺都咳出來,惹得眾人看向南宮彥青的麵都變得不太好看。
「這還是當著我們的麵呢就下這樣的狠手,我看他剛剛說的就算不都是真的,也有分是真的。」
「唉……」也有人紛紛嘆氣,同鳴玉的遭遇,卻不敢站出來說話的。
南宮彥青對這些人的議論聲毫不在意,隻對著一丈外的鳴玉道「聽著,我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要麼滾,要麼……就不要怪我接下來不客氣了。」
眾人一聽就炸了,打了人還這麼囂張?!
「嗬嗬,說得好像剛才那一腳就客氣了一樣。」
「就是啊,長那副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看看他手上還拖著什麼,一個袋子誒,估計裡麵裝的也是哪個人吧?嘖,又是一個可憐之人啊……」
「誰說不是呢,要我看他就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他好看!下這樣狠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長得醜就算了,穿得也不怎麼樣,不知道哪個山旮旯裡出來的,講話這麼傲。人怎麼就找上了他們呢,要是來求求哥哥我,我肯定……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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