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彥青並未因稍顯過分的言辭不滿,他甚至連麵上的笑意都沒有斂去,過了半晌方沉了臉道「那種地方本宮去不去得,不是你說了算的。」
其實話一出口,櫟如故就有點後悔。麵前這人可不是什麼大度的角,出口一時爽,卻未考慮過後果。
見男子的臉乍變,連忙改口道「啊不是,我剛剛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殿下貌勝花,笑起來就更好看了,都可以去小倌館裡賣了!不對不對,太子殿下您可比樓裡的頭牌好看多了……啊不是!」
一張,越說越錯。
眼看著南宮彥青的麵越來越黑,櫟如故乾脆閉口不說話了,一副大不了再死一次的模樣。
「倒是你——」見總算收斂了些,南宮彥青輕嗤了一句,「要是想去哪個花樓裡驗一番,本宮倒是可以送你過去。」
「真的?」櫟如故狐疑道。
花樓啊……誰還沒有點好奇心不是?
當然,知道南宮彥青不會好心到送去花樓。以他睚眥必報的個,想把丟去那種地方讓求死不能求死不得纔是真的。
但是……
就算落到了那種地方,那也比在他手底下好一萬倍!櫟如故毫不懷疑,即便是在花樓鴇母和一眾小廝的圍攻之下,想要逃也比在眼前這人手底下來得容易。
想著,櫟如故佯裝什麼也沒聽出來,甚至不怕死地對著南宮彥青拋了個眼,「啊我神俊朗的太子殿下,您真的要把我送去花樓裡長見識嗎?那真是太好了!咱們待會兒,不,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櫟如故的演技浮誇無比,偏偏南宮彥青這十餘載從未和子親接過,自然不知道們矯糅做作的模樣是什麼意思。
瞧著櫟如故的模樣,他隻以為那人毫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好心」道「流雲,你與劉媽媽可還有聯絡?」
流雲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南宮彥青喚他,便推開了門,在離南宮彥青三米的地方站定,回道「回主子,近日沒有聯絡了。倒是前些日子聽人提起,劉媽媽對咱們送去的人甚是滿意。」
「送、送人?滿意?誰啊?」櫟如故麵上裝出驚懼之,心裡卻將南宮彥青吐槽了個遍。
他要是不說出來,自己還能夠順水推舟,等到了那勞什子的劉媽媽手裡,逃跑的概率也就大了三分,但如今他明明白白地說了,總不能接著裝傻吧?
「櫟姑娘,你們閨閣子,沒聽說奉常府的事兒也是理所應當。」流雲解釋道「奉常府的五姑娘前些日子離奇失蹤的事兒,櫟姑娘若是沒有聽聞,也是正常的。」
其實櫟如故眼下的姿勢,半坐半跪在地上,摔得齜牙咧半晌都爬不起來,與流雲口中「閨閣子」的模樣大相徑庭。但自己是不覺得的,絞盡腦想了想,還真想起了有關宋五姑孃的事兒。
那宋五姑娘說來也是京城的傳奇人了,五出眾材窈窕勝雪,生得是一等一的好。但之所以會出名,卻是因為做出來的荒唐事兒。
青天白日的跑到太子府「遂自薦」、了自己院子裡的丫鬟僕人去宮門前堵南宮彥青的道、但凡有南宮彥青影的地方,便從早到晚地守……
種種事蹟,多得櫟如故都數不過來。
忽覺背後一涼。流雲總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那宋五姑娘,聽他的口氣,宋五姑娘會失蹤是與他們有關?
「堵人算是好的了。那一日殿下回府,你猜殿下發現了什麼?」似乎是看出了櫟如故的想法,流雲勾了,不懷好意的笑容與他家殿下如出一轍,「床榻之上,白生生的一團……」
「那可是殿下最喜歡的一張床榻了,連帶著被褥也殿下親自挑選的,殿下自然生氣。如今被人汙了,那人自當是要付出代價的。隻是宋五姑娘那般好,若直接送出去了,難免要被人認出來。殿下雖然不懼,可到底多一事不如一事。」
「所、所以?」櫟如故不自地瞥了一眼南宮彥青的臉。隻見他薄輕抿,角若有若無的弧度看不出是在笑還是旁的什麼。
越是不說話,就越是滲人得。
流雲卻沒再說下去了,目看向了南宮彥青,是等著他示下。
整個房間霎時間變得落針可聞,櫟如故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那張床。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也是從那張床上爬下來的……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老了幾歲不說,還多了幾個“不孝子”,怎麼破? 大兒子勤勞肯幹,可惜是個“木頭”; 二兒子聽話老實,可惜是個“包子”; 三兒子有點“蠢”,但總自以為有點腦子; 四兒子、五兒子沒有存在感,跟“隱形人”似的; 七兒子燒壞了腦子,是個“傻子”; 唯有一個八姑娘,養得“嬌氣嬌氣”,做夢都想去大戶人家當丫環,好給有錢的少爺當小妾,過上好小日子…… 至於我這個“娘”,壓榨一家養閨女,是個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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