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抱著小狐貍，環顧一圈，一片漆黑。

怕打攪裴殊休息，想著出去走走，誰知臥房的燈卻亮了。

「進來。」裴殊低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阮靈轉朝那一抹暖黃的線看去，靜默片刻，抱著小狐貍走進去。

裴殊正坐在床邊。

他隻穿著淡青的中，漆黑的長發披在上，稜角分明的廓，在煤油燈的暖線中，顯得朦朧。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他的聲音還帶著一慵懶睡意，像羽輕掃耳朵的覺。

阮靈把小狐貍放下，說道：「我去了趟九秋山，抱歉把你吵醒了。」

裴殊拍拍邊位置：「過來坐。」

「我……去倒點水喝。」阮靈走到桌邊倒水，順勢就坐在了椅子上。

裴殊便也起走過去，「我也要喝水。」

「你要喝自己倒。」阮靈心想，我在外麵伺候孟婆，回來還得伺候你呢。

裴殊笑，就把的杯子也拿過來，給自己和分別倒了杯茶，喝一口，潤了嗓子，說道：「我明天就要啟程去府城。」

「我知道。」

「我考完就會立即趕回來，但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科考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考完還要等放榜，友，拜見恩師等等。

有人參加個科舉，甚至要在外麵待半年以上。

阮靈道：「你不必著急趕回來，考試要。有我在家裡照應和娘，你還不放心嗎？」

「我知道你的能力。」裴殊的頭頂。

的頭髮細細的，有一種弱的溫。

這讓裴殊心中也湧起一陣溫的緒。

他道：「阮靈，我能跟你提一個要求嗎？」

「什麼？」

「走之前，我想看看你。」

「……我就在這裡啊。」

「我是說，你原本的模樣。」裴殊垂下眼簾。

長長的睫，在他眼底投下一片影。

阮靈看他片刻，走回床上躺下，然後變出真，一襲白，長發飛揚。

整個屋子都瞬間明亮起來。

裴殊注視著謫仙般的容，有些失神。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但無論什麼時候見到的真正容貌，總是那般令人驚艷。

似墜凡間的靈，雪花容，高潔不可侵犯。

裴殊不由自主走到麵前，看著潔無暇的，燦若星辰的雙眸，連呼吸都不敢太重，怕把眼前景吹散。

「小仙……」

「嗯？」

「好好照顧自己，在家等著我回來。」

「我知道。」阮靈走到桌邊坐下，端起茶杯喝茶。

上的白似乎氤氳了一層淡淡的華。

這纔是神仙該有的樣子。

裴殊忽然很想抱抱。

於是他就這麼做了。

他把纖弱的，摟到懷中。

阮靈形一閃，從他懷中消失，回到床上翻了個，麵向牆裡麵，打了個哈欠，說道：「好睏，我睡一會。」

裴殊隻控到的微涼的角。

他站在原地，看著的背影。

阮靈閉上眼假裝睡著，於是就真的睡著了。

等睜眼醒來的時候，天大亮。

坐起，看見屋裡纖塵不染。

裴殊睡的席子，被褥都疊的整整齊齊，書桌上的書本紙張，也都整整齊齊。

他，已經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