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老人的臉龐，卻了個空。

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回頭看阮靈：「我怎麼了？」

阮靈安靜的注視著，神悲憫，沒有說話。

陳月娘慢慢站起，低頭看看自己，喃喃自語：「為什麼，我是這個樣子，相公卻老了？」

阮靈說：「因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

陳月娘渾一震，驀地想起了許多事。

那天，跟相公吵了一架，獨自跑回孃家，卻被路上的馬車撞到了。

然後……

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隻記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找家，卻怎麼也找不到家，直到看見一間散發著芒的小屋子，遇到了一個小姑娘。

「你，是誰？」看著阮靈。

眼前這個小姑娘，材小，容貌清秀，沒有任何奇特之。

隻是一雙眸子，帶著憐憫和沉靜，仿若十二月的深潭，幽靜深遠。

「我阮靈，是此地的土地神。」阮靈說道，「我負責指引你們的路，帶你們去往城隍。」

陳月娘捂著臉哭泣：「原來我早就死了，難怪他已經老了……阮姑娘，你為什麼送我回這裡呢。」

「我不是送你回來，我是來接他的。」阮靈指著床上。

陳月娘吃了一驚，下意識扭頭。

床邊站著一個清瘦老人，正一臉溫的看著。

「月娘，是你嗎？」

「向輝……」陳月娘撲到他懷中，哽咽道，「你怎麼了呢。「

姚向輝著的頭髮：「我都老了，你還跟從前一樣。如果知道死了就能見到你，當初我就該……」

「不不，別說這話。」陳月娘捂住他的，淚水刷刷的往下流，「都是我的錯，當初太任，一個人跑出去，留下你拉扯兩個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姚向輝張了張，沒說話，看向阮靈。

阮靈道：「你們跟我走吧，走快點，說不定我還能趕回家吃晚飯。」

帶魂魄前往城隍廟，這是為土地神的其中一個職責。

還得走著過去。

當然，要想用驢車馬車之類的帶他們過去也行。

隻可惜，沒有。

想當初在現代的時候，還有一輛小奧迪開呢。

是時候給自己添個通工了。

阮靈這麼想著，就走到屋外，撐開傘。

姚向輝的兒子兒媳孫子孫，都站在門口。

阮靈掃視他們一圈，說：「老爺子已經去了，節哀。」

頓時一片哭聲。

「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麼走了啊！」一道驚天地的哭聲忽然傳來。

阮靈抬頭，看見一個五十來歲的婆子從廂房衝出來，一頭撲到床上姚向輝的上。

看這模樣，明顯是姚向輝的婆娘。

阮靈看向姚向輝。

陳月娘也看他。

姚向輝不敢看月孃的眼睛，愧的垂下頭：「是……」

「我明白的。」陳月娘溫笑道，「你一個人過的苦，又要當爹又要當娘，再娶個人，就不那麼累了。」

姚向輝看著秀的容貌，又是慚愧，又是高興：「你還是這麼年輕，我配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