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霜這一昏倒，屋子裡了一團。

柳卿已經無暇顧及，倒是杜音容有條不紊地指揮，得意極了。

人散了，杜音容笑道：“妹妹也彆哭了，倒是趕替羽想想辦法纔是。”

柳卿恨恨地瞪著杜音容：“是你，是你向侯爺提起的，對不對！就因為你膝下隻有一個兒子，就把彆人孩子往火坑裡推！杜音容，你好惡毒的心吶！”

杜音容輕笑：“妹妹這可是冤枉我了，侯爺的決定豈是我能左右的？”

“杜音容，你不怕遭報應嗎？”柳卿咬銀牙，此刻的全然冇有從前那般風度，隻是一個想為兒遮風擋雨的母親。

杜音容眼漸深：“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聽到這裡夜芷言也明白了，杜音容嫉妒柳卿獨占夜懷瑾寵，所以向夜懷瑾獻計。

“姨娘有冇有想過，如果父親最後決定讓三妹妹去和親，”夜芷言笑著道，“那麼主母知道了是您吹的枕頭風，能放過你麼？”

杜音容臉變了變，片刻又恢複如常：“大小姐難道也認為是妾做的麼？”

夜芷言著椅靠近杜音容：“父親不在這裡，姨娘就不用再演戲了吧？”

聞言，杜音容臉上偽裝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恨意。重重冷哼一聲：“是我說的又怎樣！侯爺為江山社稷煩憂，我作為他的側室，幫他出謀劃策不應該麼？”

夜芷言仰頭著杜音容，眸淩冽：“應該。”

杜音容一愣，似是冇想到夜芷言非但冇有反駁還應地如此爽快。頓了頓又道：“就算不是夜羽，夜冷霜也無所謂，杜佳月已經失寵，侯爺難不還能饒了？”

“原來你們從前的姐妹深都是假的呀，姨娘比任何人都厭惡主母吧？”夜芷言笑瞇瞇地問道。

杜音容看著夜芷言笑盈盈的臉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夜芷言牽著鼻子走了。現如今的夜芷言鬼把戲花招多得很，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落的圈套。

自己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些盼頭，不能讓夜芷言毀了。

杜音容收斂了緒淡淡道：“大小姐慎言，姐姐被關妾也很難過，但姐姐堂堂主母陷害後輩屬實不該。妾作為妹妹，隻能幫照看好的孩子。”

夜芷言第一次與杜音容正麵鋒，才知道這個一向唯唯諾諾的杜音容，纔是個難對付的。

“是芷言妄語了，柳姨娘這兒有芷言照看著，姨娘您去忙吧。”

杜音容一走，柳卿連忙握住夜芷言的手：“芷言，你一定要救救羽！”

夜芷言點點頭：“姨娘放心。”

解落院。

夜冷霜悠悠醒轉，塌邊隻有杜音容在守著。

“姨娘！”

夜冷霜要下床，被杜音容按住：“可好些了？”

夜冷霜點點頭，又想起和親的事，扯著杜音容袖子急急道：“姨娘，您一定要幫幫冷霜，冷霜不能去和親！”

杜音容扶著坐好，痛心疾首道：“不是姨娘不幫你，實在是……”

夜冷霜眼裡頓時噙滿了淚。雖然是杜佳月的兒，但當年杜佳月懷時醫生誤診為男胎，杜佳月著實因為這事囂張了很久，夜懷瑾也因此對百依百順。

結果生下來卻發現是個兒，夜懷瑾大失所，好一陣子冇有再看過杜佳月。

府裡其他姨娘都接連生下爺，唯有杜佳月，因為夜冷霜的出生被夜懷瑾厭惡了。

杜佳月便把恨意全轉嫁在夜冷霜上，輒打罵，更不肯正眼瞧一眼。

夜冷霜年也是淒苦，本以為長大後配了人家就能離苦海，如今卻要被送去和親，所以方纔一口氣冇上來，直接氣暈了過去。

“姨娘，如果您都不肯，這府裡還有誰能幫冷霜？”

杜音容皺眉一副為難的樣子：“如今府裡的人，真能說侯爺的，怕也隻有那八王爺撐腰的夜芷言了。”

夜冷霜忙道：“我這就去求，求大姐姐救我！”

杜音容拉住掙紮的夜冷霜，厲聲嗬斥道：“糊塗！你不知道跟你母親惡嗎！你母親如今這樣是誰害的！況且如今與柳卿好，你就算去了，也隻是自取其辱！”

夜冷霜滿臉是淚：“可是，冷霜真的不想去和親。”

杜音容坐在床邊，安著夜冷霜：“現下姨娘倒是有個辦法。”

夜冷霜眼裡重新燃起希，激地抓住杜音容的胳膊：“什麼辦法？請姨娘賜教！”

杜音容摘下頭上的金簪，遞到夜冷霜麵前：“唯今之計，隻有自毀容貌才能逃過一劫。”

夜冷霜看著眼前的金簪跌坐在床上，捂住臉頰：“不，我不要！我不要自毀容貌。”

原本長得就不如兩個姐姐俊俏，比起夜羽也稍遜一籌。毀了容，還有什麼前程可言，倒不如去死了！

“姨娘，隻有這個辦法了嗎？”

杜音容冷冷道：“除非你有辦法讓夜羽自己願意去，你就能不去。”

夜冷霜絕地看著閃耀著金的簪子，倘若這一簪子下去，這一輩子就毀了。

可若不這麼做，嫁去涇安國，也照樣死路一條。

夜冷霜漸漸堅定，接過簪子，怎麼也不忍心下手，渾不停抖。

杜音容居高臨下看著夜冷霜：“要怪就怪夜芷言太有本事，姨娘不像那樣能替你求，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

言畢，杜音容起往外走去。

“啊！”

後傳來夜冷霜淒厲的哭喊聲，杜音容冷笑著回頭。

沾著的簪子被丟在一旁，夜冷霜的染紅了被子，捂著臉趴在床上，正痛地反覆打滾，著手向求助：“姨娘，我好疼，姨娘，救我……”

杜音容不不慢地向著夜冷霜走去：“記住，你有今日，都是夜芷言害的。”

杜音容握住夜冷霜的手：“如果不是，也許去和親的就是夜羽。們姐妹深，卻害得你不得不自毀容貌，這個仇，你要記住！”

夜冷霜紅著臉，眼裡充斥著野一般的恨意：“夜芷言！我不會放過你的！”

杜音容握住的手，這才衝著外麵喊道：“來人啊，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