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章忽然一把抱住陶如墨的腰，拖著就往外走。陶如墨這次沒再掙紮，隻是淚眼朦朧地盯著林月，像是要把的模樣，永遠地刻在心上。

陳章將陶如墨丟出窗戶外，立馬就有同事跑過來，拉著就往高速公路的路肩上撤離。

陶如墨癱坐在地上，哭泣不停，毫無形象可言。蘇醫生站在旁邊，跟著一起抹淚。

大客車的油箱當真破了，汽油不停地往下滴。

有人在喊：「車要燃起來了！滅火呢！」

「滅火呢！」有人去取滅火，有人開始背著同事撤到安全位置。陳章扛著滅火，帶頭滅火。

陶如墨被蘇醫生拖著移到另一個地方，一把抱住陶如墨，將按在自己的懷裡。蘇醫生聲音變得哽咽，對陶如墨說：「陶醫生，不怪你，是林月命不好。」

「不怪你的。」

陶如墨哭得肝腸寸斷，道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能不怪呢！

如果不是暈車，林月一片好心與換位置，林月就不會死了！

是害死了林月啊！

陶如墨兜裡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遲遲沒有人接。秦楚著手機，渾發冷。

溫椋抱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刷微博，一邊刷，一邊說：「這場車禍好慘烈啊，好多人都死了，秦楚，應急車道也被佔了，救護車都沒法去，網友都把這些開車的混球罵慘了。」

秦楚滿麵寒霜，他都不敢跟溫椋說，墨墨就在那條高速路上。

他在心中暗自祈禱陶如墨不要有事。但他那顆跳失常的心告訴他，陶如墨的境，也許很危險。

突然，溫椋失聲了出來。「秦楚！墨墨怎麼在這裡！」

話剛說完，一隻手迅速過來，無地走溫椋手中的手機。

秦楚盯著網友發出來的最新視訊，那是剛拍的，視訊裡，是車禍現場倖存者們撤離的畫麵。秦楚看到蘇醫生拽著陶如墨在往撤離。

陶如墨了傷，頭在流，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嚴重傷勢。一直在哭，哭聲悲慘而淒厲，裡一直在喊林月的名字。

見陶如墨沒事，秦楚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實。

猜到發生了什麼，秦楚心裡也特別不好。他猛地站了起來，跟溫椋說：「楚爺，我們開直升機去和裕高速！」

溫椋立馬起來，打電話通知楚爺去了。

·

黑暗中，高速路上燃起熊熊烈火。

距離大貨車二十多米遠的一輛小轎車，因為被一輛小卡車追尾，被撞破了油箱，車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車主的老婆了輕傷，孩子因為係著安全座椅，隻撞破了額頭，倒沒有大礙。一家三口抱在一起，隔著很遠一段距離，著他們家那輛剛換不久就要報廢的新車。

他們並不到心痛，他們隻覺得慶幸。在死亡與財產損失麵前，能活著，比所有外都更重要。

陳章盯著不停地往外滴油的大客車油箱，回頭朝遠燃燒的小轎車忘了過去。這車一輛接著一輛，地上不知道了多油，今晚的風又大，很快就會燒到他們這邊來。

陳章怕風把火吹過來，怕大客車會燃燒炸，怕同事們真的被燒死。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對後的幾個同事說：「不能讓火繼續燒。我們得去滅火。」

聞言，幾名醫生都皺起了眉頭。

「院長，今晚這風吹，很危險啊！」

陳章目一凝，他看著滿地的跡，痛心道：「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燒死，我做不到。」

他的聲音再度哽咽的。

醫院的一些醫生看著陳章，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欽佩之心。陳章個人作風不好，私生活混，總被下屬調侃是個花心大蘿蔔，是個人渣。

但就是這個人渣，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滅火。

陳章沒再廢話，拎著滅火就朝那輛車燃燒中的小轎車跑了過去。見他一個院長都不怕死，這些人也跟著去了。

見大客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著火了，蘇醫生他們開始幫忙給了傷的乘客做急救理。

漸漸地，現場的火勢被控製住。

傷的沒傷的，能撤離的人都被撤離到了安全位置，而有些傷嚴重的，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又因為寒冷，已經離開了人世。

陶如墨坐在地上，渾冰涼。

蘇醫生來到的邊，低頭看著陶如墨，沉默了片刻，才說：「林月已經走了。」

想到與林月相的種種畫麵，心裡萬分悲痛，覺得好冷啊，哪裡都冷，遍發寒。

蘇醫生也蹲下來，一把抱住，什麼話都沒說。

所有人都在等救護車。

等啊等，又等了一個鐘頭，應急車道也沒有被疏通。通警察來不了，醫生也來不了，大家隻到絕。

陶如墨哭了一陣，見傷的乘客太多，這才扶著欄桿站了起來，強撐著神和蘇醫生一起幫忙照顧傷的乘客。

這一場慘烈的車禍，導致陶如墨他們車上當場死了9人，而別的車上，也死了十餘人。

就在這個晚上，在同一個場地，沒了二十條命！

陳章一直在跟救護車那邊聯絡，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的，應急車道堵了，車進不來！

陳章臉很難看，他著滿地的傷員，滿苦。

心外科的副主任站在陳章的邊，見他掛了電話後，臉沉得像是要滴下水來，就知道救護車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他低頭嘆氣，道：「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陳章突然狠狠地甩了自己一掌。「我就不該讓大家今晚回來的！」

副主任搖頭，則說：「明天大家都要工作，這次團建的活安排，大家都是認同的，這不怪你。」

陳章卻說：「可是我們猜到過路麵也許會結冰，但我們還是回來了。我們抱著僥倖心理，我們最終遭到了報復。」

「老李啊。」陳章突然用雙手矇住臉，痛苦地說道：「你是沒看見他們被車頭在下麵，睜著求助的眼神看著我的樣子」

「這輩子，我都忘不了。」

說完，陳章一屁在冰冷的路麵上坐了下來，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