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局勢依然還在僵持中。
由於司馬草擬的一份詔書,氣得王安石上章自辯,得趙頊親下手詔認錯——“詔中二語,失之詳閱,今覽之甚愧”——但趙頊的手詔無用,王安石依然稱病不朝,一份份奏章都是求著要出外。而趙頊,也不厭其煩地下詔留。很快三天過去了,王安石和趙頊之間辭章和詔書往來了多次,也的確跑細了傳詔的藥院都知李舜舉的雙。
也不知是不是爲了激王安石出山,還是因爲王安石的執拗子讓天子有了逆反心理。趙頊最近還下詔要提拔司馬爲樞副使,一張清涼傘【注1】不知多人眼地搶著要,可司馬卻拒絕了這個晉升執政的機會。
這樣的況下,韓岡往王安石遞的門自然不會有迴音。而他往流銓呈了家狀,也被告知要等上幾日——對此,韓岡並不驚訝,僚機構若是行迅速反而奇怪了。
在富麗甲天下的煌煌巨城之中,韓岡不是沒有想過空逛一下東京。只不過到了東京城後,他正事還沒辦一件,無論是王安石還是流銓,讓他沒有那個閒心思。何況天寒地凍,萬衰敗,也不是逛街的好時候。
現在韓岡每天就只是在路過時大相國寺後門往裡面張一下,順便在路上看看街兩邊有名的千步廊,或是一下相當於後世的遊樂場、有著各式雜技、曲藝的桑家瓦子。還有最引起他興趣的,便是天下之重心,東京之中心——大宋皇宮。而韓岡每天都要去報到的流銓就在宮城。
這幾天,韓岡都是上午去流銓,午後到王安石府,在兩個地方報個到,順便聽個消息,有時還會想想秦州的事。
臨出來時,王韶已經準備上書朝中,用一萬頃未墾荒地,來爲自己的在古渭建軍,並屯田渭河兩岸的計劃背書。
那一份奏章,最多隻會比自己出行遲兩天。傳遞專折的急腳遞的速度,一日一夜至四百里,卻要比韓岡來東京要快上三倍以上。如果中間不耽擱,按時間算,朝堂的回覆早在自己抵達東京前,就應該回到了秦州。說不定王韶的第二份奏章,此時也已經送進了通進銀臺司中。
應該不會有問題,畢竟李師中自己都這麼說過。韓岡放心地不再去想此事,需要關心的還是自己的事。
除了流銓和王安石府,以及考慮秦州之事外,一天剩下的時間,韓岡都是去張戩和程顥的府邸拜訪。當然不是閒談,而是求學。由於探明瞭張戩和程顥的政治傾向,韓岡便很小心地不去打聽如今朝堂政局方面的消息,只是對經義上的疑難問題詳加詢問。
而程顥和張戩,尤其是程顥,對韓岡的好學很是喜歡,不厭其煩地向他解說釋疑——監察史的工作並不繁忙,尤其是現在新法近乎停頓的時候。張戩和程顥都多了許多時間。師者,傳道授業解者也,程顥在這方面,做得十足十。他熱心地教導,讓韓岡心中都不免有些愧疚。
韓岡對儒家經義的求學,從本心上可以算得上功利。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早已型,深固,極難搖。他對儒家經典的學習,只是想將後世的學理論融合進來。連韓岡自己都沒發覺,由於自負於千年時的差距,即便在求學中,他也免不了帶著居高臨下的態度看待此時的儒家學者。
但韓岡通過與程顥的來往,發現他學宗師的地位並不是靠後世吹捧得來。程顥對一些新觀點的理解很快,也沒有死板守舊的頑固。韓岡的一些新奇觀點,尤其是從算學的角度去解釋格致知的道理,程顥也覺得這樣的想法很有意思,並細加追詢。
當然,韓岡和程顥對於氣在理先還是理在氣先的問題,還是有著不同意見——這是門派之別。無論如何,韓岡都很難從唯主義者轉化爲唯心主義。對於此,程顥都不搖頭嘆著韓岡在天地本源上的看法比張載還要偏激。
又是一天過去,韓岡從程顥家吃了晚飯回來。今天聽了一天的春秋穀梁,被塞了一腦子的“爲尊者諱,敵不諱敗,爲親者諱,敗不諱敵”,到現在還在暈著。剛進門,驛丞迎來上來,遞上來一封信,“韓人,傍晚的時候流銓遣人送來這封信,並說通知人你後日銓選,讓你切記,不要忘了。”
“銓試?”韓岡謝過了驛丞,疑著打開信封,打開一看,果然是蓋了流銓印章的公文,通知他兩天後去參加銓選考試。
“見鬼了,差遣不是定了嗎,怎麼還要考?”韓岡一肚子的納悶,有無差遣的選人要參加銓選,但他的職司已經掛在了秦經略司中,還是天子親下特旨,怎麼又來了?而且上午他就在流銓衙門中,怎麼沒人跟他提上一句?現在還派人送了信到驛館,這是進士纔有的排場啊。
韓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既然流銓有了這樣的命令,他一個還未得的從九品選人,卻沒有拒絕和申辯的餘地。王安石現在不見外客,更找不到他出頭,如今即便不願,也得去流銓走一遭。
路明放棄了科舉,現在不知在盤算些什麼,這些天每天都是早早地便跑出去,夜後方纔回來。而劉仲武去了三班院也還沒回來。韓岡坐在驛館外廳中,又了一份飯菜,方纔在程顥家做客,他沒好意思多吃,只能回到驛館再補一頓——這幾天也都是如此,反倒是李小六,一直跟著韓岡在外跑的他,都是在張戩和程顥家的廚房吃飯,反倒能吃得肚兒溜圓。
不過在驛館裡也有在驛館裡的好,韓岡吃完加餐後,也不立刻回房去。就坐在外廳一角,低頭喝著飯後養胃的香薷飲,一邊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談話。
城南驛中都是人,閒聊起來話題當然離不開最近引起朝堂盪的一樁樁大事。
“王介甫的辭章已經上到第幾道了?他是不是鐵了心要走?”
“走個鬼啊!也不想想家會不會放人!”
“那可不一定,還沒聽說過十幾封辭章上去,家還不準的?”
“世上什麼最重要?是錢啊!家沒錢,王介甫卻能賺錢,這一拍即合。韓相公,司馬君實,那是要家節食,拍的起來?!合的起來?!”
韓岡這幾天在外廳中聽到的議論,都不認爲王安石會真的辭職,更不會認爲趙頊能同意。不同於上面的那些因爲爭權奪利而蒙了眼的朱紫高,城南驛中的這等消息靈通的低品員,因爲站在圈外,反而看得更清楚。
朝堂離不開王安石,就算韓琦都搖不了!
“但家讓司馬君實草詔,去留王介甫,卻是做岔了!”
“沒錯!沒錯!王介甫本是以退爲進,可卻被司馬君實當頭一棒,敇文寫得那一個妙啊!”
“‘士夫沸騰,黎民,乃委還事任,退取便安。卿之私謀,固爲無憾,朕之所,將以委誰?’你看看這話說的!”
“所以司馬十二是翰林學士。你我只得混吃等死。”
哈哈一陣鬨堂大笑。
韓岡也覺得趙頊讓司馬去挽留政敵,實在有些沒頭腦。只是司馬是翰林學士帶知制誥,朝中的重臣任免,都是通過翰林學士起草的。趙頊大概是看了司馬正好在眼前,而過去王、馬二人又是好友,所以找他來寫。但以現在司馬和王安石的關係,趙頊命他起草留詔書,他會怎麼做本不必多想。
司馬十二的文才雖不如王安石,但畢竟是寫出資治通鑑的人。字寓褒貶的本事那是不必提的,文字上做點手腳,足以讓王安石的假辭職變真辭職。
在韓岡看來,這司馬也的確夠。這人做的,表面上是帶著嗔怪的語氣在挽留,但實際上就是在挑起趙頊的怒火。
……當然,也有可能是韓岡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說不定。司馬真的是想用這種的言辭,來挽留王安石!
不過王安石迴應,卻表明了他是跟韓岡一個看法。而趙頊的道歉認錯,也是證實了天子對司馬起草的這份詔書的理解。
廳中衆人還在議論,而韓岡喝完了香薷飲,已經打算回房去了。這時,劉仲武走了進來。跟韓岡天天去流銓一樣,他也是天天往三班院跑,每天回來,如不是城外斜霞滿西天的傍晚,便是華燈閃爍羣星璀璨的深夜。
只不過前兩日劉仲武回來時,腳步沉重,臉也是一般無二的沉重,自然是沒有好消息。但今天卻是步履輕快,笑容也爬上了臉。
韓岡問道:“子文兄,你試殿廷的時間定下來了?”
劉仲武笑呵呵地說道:“託人福,就定在後天。有十幾個人一起,俺也看了他們,除了一個河東來的漢子,沒一個氣候的。”
“在下也是後天銓試。到時卻是要與子文兄一塊兒上考場了。”韓岡的笑容看不出方纔的半點憂慮,卻半開玩笑地恭喜劉仲武道:“在下先預祝子文兄能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承蒙吉言,也人能簪花而回。”劉仲武並不知道韓岡本不需要銓選,聽說韓岡跟他一樣收到消息,也爲他到高興,同樣開著玩笑地祝福,把韓岡當作要考進士的貢生。
韓岡笑著拱了拱手:“多謝,多謝。”
第二天,劉仲武留在驛館蓄養神,而韓岡則先去流銓確認消息,又到王安石府走了一趟,最後還是去了小甜水巷旁的程張兩家,行程與前幾日沒有區別。只是當天夜裡爲了能養足神,早早地便睡下了。
一覺醒來,便是決定韓岡一生命運的日子到了。
注1:按照宋朝慣例,員中只有宰執才能被賜張清涼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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