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向偏殿裡走去,庭院中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路明也跟了上來,他其實還想再聽著,但韓岡走了,他也自知不便單獨留下。雖然本從不承認,但他心中實則對進士已然絕,要不然也不會領著韓岡東逛西遊,就只在太一像磕個頭求個心安。
韓岡走在偏殿中,迎面過來一人。其人修長拔,相貌亦是出奇的英俊,風流倜儻,舉世無儔。韓岡近來見過的人中,王厚算得上是英俊了,王君萬比王厚還強上數分,但與此人一比,可都比下去了。那人與韓岡肩而過,見韓岡看著他,便微笑著輕輕點頭,又很自然地走了過去。
“真是難得的風流人!”韓岡讚了一句。
“韓人亦自不輸他。”路明拍著馬屁。
韓岡搖搖頭,笑道:“自家事自己清楚。”
英俊青年從韓岡進偏殿的小門出去,走上廊道,坐在院中賞梅觀雪飲酒賦詩的幾個士子一下鼓譟起來。
大嗓門當先響起:“蔡元長,你來遲了!”
“在下看到趙正夫你留下的口信,可半點沒耽擱。”
“我說的沒錯吧,元長他最喜遊宴,聽到消息就會來的。”福建口音也跟著說道。
“強抒仲,就你話多。”
“怎麼不見元度?”
“七舍弟在房中讀書,不肯出來。”
“是上次回去吐怕了吧?”
“說真的,你們兩兄弟的脾差得太多。元度是怕見人,怕赴宴,喝了酒水茶水回去就要吐,而你蔡元長聽著要開宴,就的趕來。也不看再過幾日便要貢院了。”
“上彥衡,這話是也坐在這裡的你說的?!”
韓岡並不知道,與他而過的是千古留名的蔡京,日後的蔡太師。他此時在西太一宮中的偏殿轉著圈,視線在牆壁上流連。不出意料,偏殿中有著跟李廣廟一樣的題詩白壁,用石灰刷得雪白,都是讓來此遊玩的人墨客留下墨寶所用。不過西太一宮與李廣廟有別的地方,是這幾片牆上不僅墨跡斑斕,詩詞數以千計,將整面牆的下半部都遮了去,還有好幾被一塊塊青紗給籠罩上,不知是因爲什麼緣故。
路明看見韓岡盯著一幅幅青紗,笑著解釋道:“能被青紗罩上的詩詞,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便是由高顯宦寫下。以青紗籠之,以表尊崇之意。”他環視著殿中的四面牆,突又嘆起時的流逝,“比起前次來時,好像被罩起的又多了許多。”
“原來如此!”韓岡點點頭,走上前去,揭開離他最近的一塊青紗。隨即便“咦”了一聲,立定不。
青紗之後,既非五言七言的絕句律詩,亦非可容傳唱的長短句,而是兩首見的六言。字如斜風細雨,雖然不合近,但自有一番神韻藏於其中。
“柳葉鳴蜩綠暗,荷花落月紅酣,三十六陂春水,白首想見江南。”
揚州三十六陂的名氣可大得很,韓岡都聽說過。再看看偏殿外的魚池,池畔枯柳、池中殘荷,若在夏日來此一遊,必有江南風景再現眼前。難怪此詩的作者由此心生慨。他追憶起江南風景如信手拈來,想必在江南的時間肯定不短。
白樂天有多首《憶江南》,韓岡也是耳能詳。他只覺得眼前的這首“白首想見江南”,詞句樸實,別無華飾,但詩詩,卻並不遜於白居易的“風景舊曾諳”。作者對江南風的追憶沉凝在字裡行間。讓他一讀之下,不勝心嚮往之。
“難怪能用青紗罩上,這等水準,無論唐宋都是頂尖的。”
韓岡嘖嘖讚了半天,又起旁邊的另一首,同樣的六言絕句,同樣的字,當時出自同樣的一人,“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東西,今日重來白首,尋陳跡都迷。”
念之聲在殿中迴響,一滄海桑田是人非的悲涼頓時涌上心頭,韓岡即便再不知詩,但最基本的好壞還能作出評判。詩言,兩首六言,各二十四字。前一首慨遠遊離鄉,後一首悲嘆舊日難再。漂泊在外多年的垂老文的形象,便在心中鮮活起來。
韓岡搖頭慨,不愧是開封,可比李廣廟裡滿眼的連“到此一遊”都不如的詩詞強得太多了。等到他會秦州,找幾個小工,弄點石灰過去,好好把李廣廟的壁刷上一遍,那等污眼的東西,還是不要留得好。
“啊!”路明突然了起來。
“怎麼了?”心神被聲從兩首絕妙好詞中驚出,韓岡轉頭很不高興地問著。
卻看見路明的手指著詩詞最後的題款如篩糠般抖著,神都如被雷劈過一般。
“臨川王……”韓岡順著過去一看,也差點失聲起,但馬上醒覺,聲音又立刻低了下去,“……臨川王安石!”
竟然是王安石的詩作!一國執政的大作,就這麼寫在牆壁上,被一張碧紗帳護著!
韓岡再回頭仔細看著兩首詩的字跡,方纔沒注意,但現在一看,的確是王安石的手筆。王安石子急,所以字都是如斜風細雨一般,而畫押簽名,最後的“石”字也是隨手一劃,乍看上去像是個“歹”字。韓岡在王韶那裡看過了幾封王安石的私信,王厚還對王安石簽名畫押的字說過幾個笑話,他對此印象很深。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一說起王安石,耳中便充斥著變法變法變法,讓他全然忘了,人家可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啊!
韓岡又回過來將兩首詩讀了一遍,兩遍,三遍,讚歎聲便不絕於口。
不愧是唐宋八大家中的一員。唐宋八大家中,韓愈的地位最爲特殊,在文學上,他是古文運的先驅者。而在儒學上,他是宋學諸多流派的發軔。唐時佛道昌盛,儒學沒落,而韓愈橫空出世,重振儒門,廣大聖教。韓岡在張載門下,同學之間但凡提到韓愈,多以韓子稱之。
而王安石不比韓愈稍差,論文采,但看著兩首詩就夠了,何況還有“春風又綠江南岸”和“唯有暗香來”,論地位,比起終吏部侍郎的韓愈,王安石此時的地位可要高得多。至於同八大家之列的三蘇、曾鞏,此時遠遠不如王安石,只是盛有文名,這樣的人,大宋開國一百多年,從來沒過。也就如今在外任的歐修能跟王安石比一比。
就在牆邊,橫著的幾張桌案上都放著筆墨。這是爲了在宮祠中游逛的人墨客興致起來時,能提筆就寫而準備的。王安石的詩作旁,一面牆上週圍盡是與他相和的六言,其中多是次韻,也就是與王安石的兩首詩用著同一個韻腳。韓岡一掃而過,卻沒一個能眼的。寫詩是真流,但和詩就是湊趣了,和詩寫得比原詩好的,真的很見。
韓岡看著看著,突然有了點惡作劇的心理,他記憶中正有一首可以用一用。自己從來都不擅長詩賦,即便想剽竊,肚裡也尋不到多貨,而且若是剽竊的詩詞太好,反而會暴——窮人乍富,任誰都會懷疑錢的來歷——但也有的詩作,雖無華彩,樸實平易,但因爲是有而發,反而有著打人心的力量。那樣的詩詞,即便自己寫出來也不會惹人議論。
韓岡走到桌邊,往石硯臺中倒了點水,拈起墨塊慢慢地磨了起來。路明站在旁邊看著。他年輕時也是自負才學,興致起時便提筆寫詩,還自以爲出,費了大量時間辛辛苦苦地修改編纂起來。只是到了如今,早沒了那等心。
磨好了,韓岡拿起筆,在硯臺中飽蘸了濃墨,站在白壁前。初次題壁,韓岡的心中卻沒有半點怯意,寫的並不是自己的東西,丟臉也不怕,而且以他要寫的詩句,也不至於會丟臉。擡起筆,運了運氣,他便在雪白的牆上揮毫潑墨起來。
“枯藤老樹昏?”
首句眼,路明便是一奇,怎麼不是次韻和詩?
韓岡提筆換行,第二句隨手寫就,“小橋流水人家。”
路明輕輕點了點頭,兩句連起來一讀,便有了點味道。
韓岡手筆不停,“古道西風瘦馬……”
三句一出,儘管只是九個詞連綴,可深秋殘冬的蒼涼之已油然而起,萬凋零的西北秋冬被刻畫的木三分。路明靜靜地等著韓岡的最後一句。王安石的“白首想見江南”,前三句說景,最後一句纔是全詩詩眼所在,韓岡雖然不是用的其詩之韻,但詩句的結構卻是一模一樣,最後一句當是提振全詩的關鍵。
韓岡一氣呵,六個字又出現在牆上,“斷腸人在天涯!”
牆壁上從右到左,豎排著寫了四句。全詩寫畢,韓岡退後一步,提著筆,縱覽全詩。王安石的詩,韻自難相和。但韓岡模仿著同樣的結構,將馬致遠的《天淨沙》刪了一句,如果不看平仄、韻腳,可以算是配合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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