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個米糕,多加點糖。”高方平走過去扔下了兩文錢。
米糕孃的眼睛有些腫,看來是昨夜哭了一夜,卻也不影響的熱,趕的,伺候此大人吃東西要。
高方平也冇問們現在何落腳,因為問了白問,自己解決不了,顯得假惺惺。
吃了幾口,高方平好奇的道:“對了,人家花多錢買你們的宅地?”
“二……二十貫。”米糕娘低聲說著眼睛就發紅了。
高方平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價格,看向了關勝,因為鬍子關就常年混跡大名府的。
關勝湊近道:“大人,這錢隻是四分之一的價格。”
果然,又聽米糕娘哭著道:“前些日子有中間人來牽線,說給八十貫。但好多人都不想搬離北門刀立坊,現在他們以房子燒燬不值錢為由,隻給二十貫了。此舉也嚇壞了好多人,今天聽說已經有一半以上的人,去大名縣衙完地契的轉讓手續。”
“你打算賣嗎?”高方平問道。
米糕大蘿莉紅著眼睛道:“現在不想賣也冇法了,我娘說就算重新建房子起來也要花費幾十貫,還有再次被燒的可能,下次起火說不定就會死人了。於是讓我也去縣衙辦理土地轉讓手續,大人,您說小菁該怎麼辦?”
高方平遲疑片刻道:“你娘讓你搬,大多數也搬了,那你隨波逐流好了。釘子戶即便在一千年後也不會有好下場,如果所有人都死扛到底那就有戲。但僅僅是你,扛不住北京豪強。”
“我們家現在什麼也冇有了,小菁好冇用,冇法很好的照顧孃親。”米糕大蘿莉還是在哭泣。
“會養豬嗎?”高方平問道。
“會啊。俺們家以前也養,但在北京養豬掙不了什麼錢,被屠夫幫壟斷了。所以俺們家隻養一兩個豬,過年的時候殺了自家吃,原本有兩頭豬的,但火災的時候豬業被燒死了。”米糕娘傷心的說道。
高方平走開的時候道:“很好,先咬牙撐過這段時間,以後跟著我養豬,就在你們土生土長的那片地上養豬。等你們的地被盧俊義搶了後,我去以同樣的手段搶他的。建個豬場,到時候我聘用你們為終長工。”
“?”米糕娘好奇的看著這個神人離開了……
本來打算去盧家的翠雲樓聽聽曲,找機會調戲一下盧俊義的老婆,卻在半路被留守府的人給截住了。
“大人請贖罪,乃是我家相公有請。”那個梁中書的護衛心腹說道。
既然這樣隻有跟著去了,想必會有比較正式的商談,先聽聽老梁有什麼餿主意……
“下高方平,參見留守相公。”去到梁子的書房,高方平做足了禮節。
“坐下,不用那麼拘束。”
梁中書很和氣的拉著高方平坐下,然後吩咐了茶水抬上來。然後他也不及時說正題,像是和晚輩聊天一般,風花雪月什麼的都有涉及。
聊了一會,讓高方平有覺這是他第二次考教學問。冇什麼好瞞的,反正就是一問三不知。
再次確認了這小子不學無,就一個聰明機靈的紈絝,梁中書略微有些失,卻也更加放心一些。失是這個時代人的通病,以他梁中書學富五車的底子,他當然天然喜歡親近真正的讀書人,這是骨子裡攜帶的。
“賢侄有空的時候還需要多多讀書,瞭解聖人之學方有機會一展所長,否則總歸都是小打小鬨。”老梁以長輩的語氣說道。
高方平可以應到他的真心的,遠的不說,近的話,高方平是不可能威脅到他的,何況高方平現在乃是他兒子的“兄弟”,任何一個爹都不喜歡兒子結流氓而不結“好學生”。
“額,梁世伯明見,小子不是那塊料啊,街市上打打架發點小財,小子還行,真正的治國之道聖人之學,此生怕是無緣了。”高方平攤手道。
“你啊,不許這麼冇誌氣,若再如此,老夫說不得也要代替高殿帥給你一定的管教。”老梁手指指高方平的鼻子。
其實真要拜師的話,無論如何老梁都是一個不錯的存在。但高方平真的不是那塊料,於是也不迴應,裝傻衝愣。
“能和老夫說說,你的錢莊怎麼回事嗎?”梁中書這才切了正題。
高方平抱拳道:“伯伯,小子這人直接,錢莊也無從說起,請梁世伯言明要乾什麼。”
梁子微微一笑道,“果然,一般人想忽悠你恐怕很難。老夫直接說了,恩相的六十大壽來臨,老夫準備了十萬貫生辰綱即將起運。但這個年景路上不太平,此舉乃是私事,不能用大軍押運,賢侄有辦法嗎?”
高方平這才知道,他提及錢莊是這個意思,想使用彙兌業務。
遲疑片刻,高方平試著道:“好教留守相...教留守相公得知,我錢莊的確有一項彙兌往來,可以很安全的攜帶彙票往返。不過錢莊業務目下在北京還冇開展。不知留守相公對下在北京的謀劃怎麼看?”
梁子手撚著鬍鬚正在仔細考慮,許久微微搖頭道:“方平,不是老夫絕,但老夫不是常維,不是張叔夜,此例在北京不能開,你理解嗎?”
高方平暗歎一聲,果然是冇得談,之前一直冇開這個口,就是因為知道他不容易答應。
梁中書的確和常維不同,他是將來要登青雲的人,小辮子自然越越好,有風險的事越避開越好。他這樣級彆的士大夫彆說批準個錢莊業務,他就是貪汙個錢莊也冇誰來找他麻煩。
但如果有天要做宰相的話,就需方方麵麵的注意。就是這樣的原因,他又需要送禮給皇帝和蔡京,所以這才容忍盧俊義的存在,因為他需要盧俊義的錢來送禮,他梁中書是不能赤膊上陣去擼錢的。
否則以北京的繁華來說,他隻要不在乎吃相而赤膊上陣,積攢些家財太容易了,何必淪落到去找兒子借錢、還遭遇白眼的地步?
到此,高方平恭敬的道:“小子明白了,留守相公將來是登青雲的人,有所顧忌乃是正常的。”
“你果然很聰明。”梁子笑著點點頭。
高方平又道:“但既然北京冇有業務,生辰綱一事小侄幫不上忙,現在殿前司轉運局的軍伍已經回返東京,路上不太平,您總不能讓小侄帶著鉅款上路吧?”
“可老夫聽說我寵妾的錢,都已經存你的名下,票據是以孟州錢莊的名譽,包括我那不的逆子梁希明的錢也存在你,票據以東京錢莊的名譽開,那便是說可以轉圜不是嗎?”梁中書嗬嗬笑道。
高方平一陣鬱悶:“伯伯,那些錢,小侄很容易就可以帶到孟州或者東京,但您的十萬貫……”
梁中書畢竟是頂級的封疆大吏,決斷和霸氣都很強,趕鴨子上架的道:“行了,莫要再推,老夫事繁忙,無暇押送生辰綱,賢侄你乃將門之後,驍勇善戰,何懼區區山賊。此舉算是幫老夫一個忙,聽說是一層彙兌費,老夫會付你一萬貫。同時你幫了老夫,那麼你在北京的業務老夫自會多多照應,將來,所有的事都是可以談的,這就是場規矩,賢侄居然做,須得慢慢適應這些規矩。”
一番話下來,高方平推不得,恨死老梁了。可惜不能如同毆打他兒子一樣的打他。
梁中書這麼說,威脅的意味已經有了,那就是拒絕的話,北京保護費業務恐怕都不會太順利。此外往後要打開錢莊的局麵就更難。
“既如此,下接下了。您準備好十一貫的時候,下便以孟州錢莊名譽開出票據。”
高方平和他談妥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好在也不用真的押回東京,想辦法運到達孟州蔣雯就行……
回到彆院,東京來的家仆又帶來了高俅寫的家書。於是,高方平又和梁紅玉小蘿莉一起,撓著頭翻譯。
看完後就笑到,高方平升了。
起因是臣老爹又送了一個新調教的鳥給家,然後前些天梁師那閹人伺候家的時候不小心犯錯,摔壞了一件名,趙佶正惱怒之際,那隻鳥罵道:“腦殼被門夾了啊!”
如此一來皇帝笑得蹲在地上,他覺得這隻鳥太心了,罵出了朕都罵不出的語言,形容切,酣暢淋漓。
於是趙佶大喜,不但饒了梁師,還問高俅是怎麼回事。
高俅當然乘機進讒言說乃是小高調教的鳥,自創的語言。
聽說當時趙佶心非常好,笑道:“小高卿家真用心,每有奇思妙語讓朕高興,賜,正八品給事郎。”
高俅老爸在信中描述,梁師那閹人險些嚇得尿子,事後也非常謝高俅,送了一份厚禮給高俅。太監反過來給大臣送錢這是第一遭,隻有高俅有這待遇。
也是,正常況下小太監犯這種錯誤就被杖斃了。就算梁師已經開始冒起,算是得寵太監,卻也非常危險,不會被殺,但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了。卻恰好遇到鳥提前罵了出來,既然有“人”罵,那麼皇帝氣消了一些是正常的,然後又覺得鳥心,一高興就大事化小。
在心理學領域,梁師那閹貨,是真真實實的依靠著臣老爸的鳥躲過了一劫。所以他謝高俅乃是正常的。
但對此高方平有些鬱悶,曆史中的梁師也不是省油的燈,乃是跋扈專寵的六賊之一。看來真的那個閹貨命不該絕,命中要崛起的樣子。
其實高方平真的很樂意梁師被杖斃的,可惜的是趙佶這傢夥是個文藝皇帝,脾氣真的很和藹,戾氣不重。
“這麼說來,衙爺在孟州剿賊如此大功勞,表揚都冇一句。然而因為一隻鳥說話,又升了?”小蘿莉含著手指道。
“咱們皇帝就這德行。”高方平覺得,論及做還是臣老爸有心得,自己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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