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暮瞇起眼睛盯著錦雲,幾次接,每回他給人的覺都不同,第一次的弱,第二次的機智,今天的有竹之氣……葉連暮雙眸鎖錦雲,錦雲挑了角笑,“嗯?”
“五十萬石糧食,朝廷給利息一分。”
“也就是說,到時候還糧食五十五萬石?”
葉連暮點頭,錦雲忍不住笑了,慢慢的把扇子扣起來,站起來走到他跟前,“安府作為一介商戶,你那一分利息豈會看在眼裡,大朔乾旱,四糧食漲價,有些地方甚至長了一倍,安府就算漲一半,你也該知道這五十萬石的糧食能掙多吧?”
葉連暮聽錦雲的意思,眉頭蹙的更厲害了,“那安府的意思是?”
“冇什麼意思,就是讓你知道,朝廷提出的借糧條件有多可笑,”錦雲毫不留的數落,好不容易送到手裡來,此時不奚落什麼時候奚落,錦雲用玉扇抵著葉連暮的心口,正是上回被踩的地方,“我說你誒,上回自告勇替君分憂,你跟你的皇帝怎麼弱到這地步了,堂堂大朔王朝竟然冇糧食,需要去人家手裡借,你不覺得這樣的王朝搖搖墜嗎?”
葉連暮臉漆黑如墨,一把手呼掉錦雲的玉扇,“到底如何你才肯借糧食?”
錦雲轉回頭,吧嗒一下把玉扇打了,“從朝廷提出借糧就把安府擱在了刀刃上,大朔多災,萬一三五年這個災那個禍,若是僅靠借糧,安府遲早會被朝廷吞掉,若糧食不借,彆說三五年後,隻怕現在都逃不過去,所以朝廷纔會有恃無恐提出一分利是嗎?”
葉連暮瞪著錦雲的後腦勺,這還不是右相給出的條件,他能為安府爭取什麼嗎?皇上自然是希越的代價越好,這原本就是朝廷。
錦雲把話說的這麼白,心裡把各種況都預料到了,倒是讓葉連暮捉不了,借也危險,不借也危險,那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錦雲驀然回頭,“放心,五十萬石糧食朝廷會拿到的,但是我有幾個條件,需要你那皇帝表弟和右相都認同。”
葉連暮睜著雙漆黑如深潭的眸看著錦雲,“什麼條件?”
錦雲慢悠悠道,“大朔建朝時雖然冇有經曆多年的戰,但是前朝天災**不斷,早已經把黎民百姓折騰夠了,建朝雖然經曆了一係列鼓勵農耕的政策,似乎冇有好轉多,所以我替天下百姓要求,免賦稅兩年。”
葉連暮這會兒眉頭是又蹙又鬆,“那朝廷豈不是了許多稅收,大朔百廢待興,都需要銀子,冇了稅收,那些將士們要如何養活?”
錦雲一個白眼賞了過去,“麻煩你聽清楚點好不,我說的是免百姓的賦稅,可不是誰的賦稅都免,隻要朝廷下一條令,耕田低於二十畝或是多,兩年之減免賦稅,而那些宦人家,田地肯定不止二十畝,朝廷大可以征稅,就算不加稅收,也能維持不變,他們本來錢就多,我會好心替他們爭福利?民富則國強的道理,想必皇上也知道,若是誰敢稅稅,你那皇帝表弟就該拿出氣魄來,讓他們徹底變百姓!”
葉連暮聽得眼睛出讚賞出來,“這一條雖然很難讓那些世族同意,不過皇上魄氣一些,倒是可以起到殺儆猴的作用。”
錦雲哼了下鼻子,“別隻顧著世族,那些人本來田地就不,還四圈地,朝廷就該想辦法製止,我跟你說白了,隻有朝廷頒佈下免賦稅的告示,安府纔會給糧食。”
葉連暮蹙了下眉頭,本來一件大好事,從他裡說出來總缺了三分味道,好像篤定他會站在世族那邊刻薄百姓似地,“然後呢?”
“再就是務府免了安府的皇商,我要求朝廷需要的糧食一半以上從安府店鋪采購,另外,我要一道免死金牌。”
前一條可以接,但是後一條,葉連暮以為自己聽錯了,“免死金牌?”
錦雲嗯的點頭,“這年頭冇什麼比命更重要的了,安老太爺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大朔王朝的未來,甘願把五十萬石糧食送於朝廷賑災,這是怕重蹈前朝傅氏一族的覆轍,安府安分守己,不會做什麼危害朝廷的事,但是難保不會被人惦記上,栽贓嫁禍的事我見的太多,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有道免死金牌也能安心些,這要求不過分吧?”
白送五十萬石糧食,要一道免死金牌,其餘兩條,那購買糧食一條好說,不算什麼,從誰那裡買都是買,還有減免賦稅那條,對皇帝本人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葉連暮思岑了幾秒,點頭道,“除了免死金牌,其餘的皇上肯定不會有意見,我即刻進宮與皇上商議。”
錦雲又提了一句,“還有減免賦稅的事,雖然是好事,難保那些世族大家小氣記恨,就算是皇上一個人的好意吧,讓天下百姓記著他的恩就好了,他記得安府的好心好意就足夠了。”
葉連暮詫異的瞅著錦雲,這可是讓天下百姓念安府仁厚的大好時候,他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是讓他私底下避開那些員跟皇上商議呢,到時候聖旨頒佈開來,黎明百姓唸的是皇上,再加上世族不減免賦稅,隻怕皇上在百姓心裡的形象會牢不可破。
葉連暮笑了,“如此看來,那免死金牌應該不是難事了。”
錦雲呲牙,“借糧可就這一次機會,下回可不會就這樣簡單了,告訴你那雄心壯誌的皇上,一個盛世王朝不是東借西補就能繁榮的,還有問一下,皇上大婚了,冇有下雨,他是什麼?”
“……,”葉連暮滿頭黑線,誰敢去問皇帝什麼?這擺明瞭就是幸災樂禍!
此刻,葉連暮心裡倒是有種覺,若是他出仕,隻怕右相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就憑那句誰敢有異議,讓他變百姓!
葉連暮原以為此次談判會很廢心神,冇想到這樣就解決了,畢竟跟安老太爺和那兩位老爺他說話得顧及些,而他與他相識在前,有什麼話也說的開,說不開就吼,開始還以為會幫著安府提不要求,這會兒看來,倒更像是站在百姓和皇上這邊,葉連暮迫不及待想回皇宮,找皇上把這事確定下來。
葉連暮朝錦雲告辭,然後出了書房,直奔皇宮。
錦雲趕把男裝換下來,然後打包好,匆匆離開書房進了院,去了寧院。
錦雲走到屏風的時候,就聽屋子裡老太太數落老太爺,“與朝廷商議借糧一事,你怎麼能給錦雲一個兒家理,跟葉大公子議親,眼看著就要出嫁了,那些禮數怎麼也要遵守,你趕給我去把錦雲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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