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你看, 我讓你不要的吧。”江燁拍拍被子,“你不,媽媽就看不見。”
江寧沒看爸爸, 看媽媽的臉, 媽媽虎著臉, 真的生氣了。
“你下來。”林文珺瞪了江燁一眼, “我先說, 再來說你。”
江寧慢慢騰騰下床, 走到門口求救似的看了江燁一眼, 江燁衝揚揚下, 意思大概是放心,要是媽媽打, 肯定會來幫的。
林文珺當然注意到父倆的這點小流, 又瞪江燁一眼, 示意兒先往外走, 跟在江寧後。
江寧剛一走進自己房間, 門就被媽媽關上了。
江寧整個人一抖, 媽媽是不是要打屁了。
“你跟同學鬨矛盾打架, 為什麼回來沒告訴媽媽?”林文珺努力調整緒, 儘量溫和,已經從齊老師那裡知道了起因經過。
這都兩天了,這父倆一個字都沒,還真能藏!
江寧不是不想告訴媽媽, 是想等有好消息的時候,一起告訴媽媽, 這樣媽媽就不會太生氣了。
的好消息就是期中考試績, 這次的作文是在《一課一練》上寫過的, 得心應手,連字都比平時寫得更端正。
而且特意檢查過兩遍名字,一筆都沒丟。
雖然要下周一才報分數,但齊老師在走廊上遇到的時候,笑瞇瞇看著,還問:“回去有沒有繼續練舉牌啊?”
江寧一開始沒聽懂,齊老師手按按的肩。
懂了,因為考得好,所以齊老師還會讓舉牌子!
江寧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媽媽,臉上還頗為得意的樣子,因為考得好,但方俊考得不好,他還是不能參加運會項目。
“你……你還得意了?”林文珺一說,江寧趕把頭低下去,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得意。
“方俊是第一次跟你說這種話嗎?”
“說過好幾次!”江寧隻要想到,就皺眉頭,生起氣來跟爸爸一模一樣,三個孩子,就的脾氣最像江燁。
那點小機靈的勁兒,簡直就跟爸爸一個模子裡刻出來。
“他說過好幾次,他還拿我的香橡皮,把兔子耳朵黑。”但沒能抓到,兔子橡皮回來的時候,耳朵已經黑了。
但方俊的表,明明白白告訴江寧,就是他乾的。
“他現在還這樣嗎?”
“他不敢!”江寧昂起下,方俊掉了顆門牙,現在說話牙還風呢。
“如果他下次再拿你的東西,你就告訴老師,媽媽也會去找方俊的媽媽談一談的,但你不能再打人了,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江寧不懂,覺得解決問題了呀。
方俊看見老實得不得了,哪怕他正在跟彆的男生一起嘻嘻哈哈,隻要一經過,方俊立刻讓到一邊去。
“知道了嗎?”
江寧趕點頭:“知道了。”
“下次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教訓完兒,林文珺去找江燁:“這麼大事,你接了電話就不跟我說一聲?理完了也不告訴我?”
“小孩子打架,算什麼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這次是掉了顆牙,下次萬一撞到頭,撞到眼睛呢?你好的不教,都教什麼?教撒謊騙人?”
林文珺氣不打一來,齊老師都說了,那天下午最後一節課沒上,提前讓家長把孩子領走了。
“你那天下午帶乾什麼去了?”
怪不得那天,江燁打電話到辦公室,說他辦完事正好要路過兒的學校,他來接兒放學。
還以為是打西邊出來了,誰知道是父倆聯合起來騙。
“就帶回家,讓寫作業。”
江寧從自己房間裡出來,藏在門邊聽,爸爸也挨罵了。
聽到最後,江寧鬆了口氣,爸爸真好,爸爸沒有出賣。
第二天林文珺提前送兒去學校,把送到教室,去辦公室找齊老師:“真是不好意思,江寧爸爸沒跟我說。”
齊老師笑了:“我那天問江寧要請爸爸來,還是請媽媽來。說你在上課,我就給爸爸打電話了。”
原來這小東西還在心裡權衡了一下,林文珺沒有當著齊老師的麵拆穿兒,順著話說:“是,我最近也要期中考試了。”
林文珺在二年級辦公室裡還出名的,大著肚子還去讀大學的家長,整個學校也隻有一個。
“方俊的爸爸媽媽那裡,我也會聯係的,孩子還是得父母教育更好一些,爺爺容易溺。”
“等下次見到方俊媽媽,我再跟當麵道歉。”
林文珺對兒最終的罰結果是扣零花錢,罰一星期沒有零花錢。
現在這個天氣,校門口都賣糖炒栗子和蘿卜油墩子了,栗子一塊錢一袋,蘿卜餅五錢一個。
江寧每天規定自己花五,存五,喜歡存錢,存夠錢就可以買喜歡的東西。
一下子要扣一周的錢,這周還是小禮拜,上六天課,要扣六塊錢!
江寧整個人都蔫了。
到報績那天,才又開心起來,考了全班總分第二名,第一名是班長,第二名就是。
齊老師不僅讓再次舉牌子,還安排當班乾部,本來是可以評上兩道杠的,但因為打人,所以扣掉一道杠。
江寧現在是小隊長了!
把績單和老師發的小隊長標誌給媽媽看:“明天我要早點去學校,到我檢查同學的綠領巾和手指甲。”
江燁一聽就出十塊錢:“獎勵你的,下次考試爭取兩道杠。”
這是獎勵考試績的錢,名正言順,江寧不等媽媽沒收,立刻塞進的奇奇存錢罐。
林文珺看寧寧捧著個新的存錢罐,這下知道江燁那天下午到底帶兒乾嘛了,原來是帶去吃肯德基了,還有套餐新玩。
江燁看老婆臉不對,對兒說:“下次還是不能打架,要友同學。”小孩子打架沒分寸,萬一像老婆說的,打到腦袋,磕到眼睛就不好了。
“但他要還欺負你,你就打電話給爸爸。”
江寧點頭,掏出兩個巧克力球,這是齊老師獎勵給班級前三名的,一人兩個,把一個爸爸,一個給媽媽。
眼睛雖然盯著巧克力的包裝紙,但很大方的說:“給爸爸媽媽吃。”
江燁撕開紙就往裡塞,林文珺握著巧克力,看兒賣乖的樣子,心想就這一件事,也不能沒完沒了地教訓,就讓跟爸爸保留這個“小。”
林文珺扭頭進了廚房。
江燁教育完兒,覺得自己做得非常對,溜達到廚房找吃的,看在老婆在分醬,他手就拿了一塊。
“這哪來的?”
“我大嫂今天過來,送來的。”陸稿薦的醬,馮蘭帶了兩大盒,正好分一點送給王太太和鐘雪。
還有幾罐老飯店拆的蟹膏蟹醬,也一起分送給們。
“也就你大哥大嫂還像點樣。”說完又想拿片醬塞裡,“正好有蟹醬,明天咱們吃麵吧。”
“咱們今年不回去過年,老家的房子,我想隔一間出來當辦公室用。”
其實拿到了銀行的訂單,就不愁資金了,在蘇城租個辦公室綽綽有餘,但老房子再空兩年就被江惠娟“借”走,不如拿來當分公司用。
“我大嫂來,也是跟我商量這事的,公司業務越來越多,談業務總不能老在家裡,看著也不像樣。”
他們蘇城的老房子是一樓,隔壁就是糧油大樓,再過條馬路是市政府,位置不錯,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當辦公室用。
“也省個房租錢。”林文珺說,“我先問問小妹,看同不同意。”
江燁和林文珺一起到海市之後,江惠潔就徹底從江父和後媽那裡,搬到哥哥房子裡長住了。
江惠潔是江燁姐妹中年紀最小的,江燁一直對,都比對另外幾個更好些。
“我想這樣,客廳當辦公室,小房間當樣品倉庫,小妹就搬到後麵去住,等我打電話給,商量商量。”
“那我們回去過年,住哪兒?”
“就算回去也要等明年過年了,你忙我也忙,過年過節就是我公司最忙的時候,孩子這麼小,也不能坐長途車,到時候再說吧。”
明年?明年生完孩子就去把駕照考出來,帶著兩個孩子,想去哪兒自己開車。
江燁想了想:“那你安排吧,這有什麼好商量的。”
“都住了兩年多了,的東西當然要跟商量。”林文珺記得,再過兩年,江惠潔就結婚了,出嫁都是在老房子裡。
然後江惠娟就搬進來了,一住二十多年,兒子都生了孫子,祖孫三代住在裡麵,就是不肯搬走。
“隨便你。”江燁一聽老婆都已經想好了,樣樣不用他心,那他就不心了。
林文珺給江惠潔打電話,江惠潔還是第一次聽說嫂嫂開了公司:“真的啊?那我收拾收拾,打掃一下衛生。”
江惠潔的格,林文珺是知道的,小時候就沒了親媽,後媽也沒仔細照顧過,日子過得很隨便,他們不在這一年,家裡肯定七八糟的。
“不用,我都找好保潔了,你就把你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搬到大房間就行,家辦公桌都有人來搬的。”
跟馮蘭也說定了時間,馮蘭問:“文珺,那我就真的,賣斷工齡了?”
“大嫂,三年的合約都有了,以後還會有彆的合約的。”
馮蘭其實心裡相信林文珺,從廠家直銷開始,這才多久啊,就已經立公司了,還一口氣拿了三年的訂單。
“我不是不放心,我就是……”就是最後這一步,扔掉鐵飯碗,還是有點慌,但很快定心了,“我明天就去跟我們主任說,不乾了。”
但這樣一來,林家的親戚,和江家的親戚,就都知道林文珺開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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