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時局，加之年年天災，以至於民不聊生，殍遍野。

時值大災之年，重慶，一個被稱為霧都山城的地方也不能倖免，被一場無的大水侵襲。水災過後，滿目蒼夷，萬蕭條。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霧都郊外，山崗上。

一位白發蒼蒼仙風道骨的老者，滿臉哀婉的著眼前大災之後的景象，長嘆一聲道：“老夫日夜兼程，還是來晚了。”

“師傅，就算是您及時趕到，怕也擋不住這天災的無啊。”老者旁一個著道袍，頭上髻兒散，約莫五六歲的小道士歪著頭呆呆的說道。

老者搖搖頭嘆息一聲，手拍了拍那小道士的腦袋，著山下那滿目蒼夷：“無求，現今天下大，時局，加之年年天災，妖孽叢生，我道門中人，當以降妖伏魔，拯救蒼生為己任，你明白嗎？”

無求似懂非懂，愣愣的點點頭，雙目隨著師傅的目去，那滿眼的蒼涼，讓他心中陡生悲涼。但眼中卻漸漸有了一堅定之。雖然他年紀尚小，不完全明白師傅這話中的大道理，但既然師傅如此吩咐，他自然聽從。

正思量間，他眼中忽然一亮，指著不遠大道：“師傅師傅，那邊好像有個人。”

順著無求所指的方向去，果見山崗不遠的一棵大樹下，仰躺著一個人。老者眉頭微微一蹙，沉聲道：“無求，下去看看。”

無求一點頭，了肩上的背囊，甩開雙，如同出籠的鳥兒，飛也似的向山下跑去……

“師傅師傅，你快來，他好像還活著。”不遠，無求揮舞著手兒，招呼著老者。

老者隨其後，聽到無求的呼喚，三步並作兩步而去，形矯健，完全不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反而更像一個素飄忽的仙人。老者來到無求邊，果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年，仰躺在地，滿汙穢，氣若遊，雖還活著，卻也奄奄一息了。他也不敢怠慢，趕忙讓無求扶起年，手從無求背後的背囊中掏出一個水袋，遞到無求手中，自己卻從腰間掏出一個小葫蘆來。

“喏，無求給他服下吧。”老者抖了抖小葫蘆，一顆小拇指大小黑黝黝的丹藥從葫蘆兒滾落手心。

無求趕忙接過丹藥，小心翼翼的塞進那人裡，和著水袋口湧出的清水艱難的順了下去。

不消片刻，那人原本蒼白的臉上便有了一，再過片刻，氣息便沉穩了許多。

見那人好轉，無求不由得高興的揮舞起手來：“師傅師傅，他活了，他活了。”

見無求這模樣，老者的眼中流出一溺，著銀白的胡須，滿臉的欣道：“無求你今天救了這人，不但是他的造化，也是你的造化。”

無求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起來。

“咳咳……”忽然一聲沉悶的咳嗽聲從躺在地上那年嚨裡傳來，聲音微弱的好像從地底傳來一般。

無求趕忙上前扶起那年關切的說道：“無量天尊，善人總算是醒了。你覺怎麼樣？”

那年覺耳旁有人說話，無力的睜開雙眼，卻見一個小道士一臉興的著自己，而小道士後卻站著一個笑盈盈的老道士。那老道士須發皆白，笑容和煦，樸素的道袍無風而，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神仙之姿。

年眨眨眼睛，料想自己能活下來，一定是眼前這個老神仙救了自己，頓生激之心，用力的想撐起子，卻覺全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本不了。

無求見那年如此，趕忙按住他，笑道：“善人別，雖然你大難不死，但尚且虛弱，想要完全恢復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年尷尬的笑笑，有氣無力的說道：“多謝老神仙活命之恩。”

老道士揮了揮袖，笑道：“小友客氣了，救死扶傷本是道門中人的職責。何況救你的可不是貧道。你要謝就謝無求吧。”

年愣了愣，轉頭看向眼前那個臭未乾的小道士。

無求用手指不住的點著自己的鼻子，憨笑著說：“是我是我，善人你的小命可是無求救的呢。”

年微微一愕，訕訕道：“多謝小師傅的救命之恩。”

無求紅著臉，學著老道士的神道：“善人，師傅說過我道門中人當以降妖伏魔拯救蒼生為己任，看到善人豈有不救之理。佛語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我道門不需造塔也是要救人的。是吧，師傅。”

老道士捋了捋長須微笑著點點頭，眼中大有贊賞之。

年聽到這小道士四六不搭邊的話有些忍俊不，不過倒也覺得有些道理，這小道士年歲不大，卻也是個菩薩心腸。不由得升起一傾佩之意。

“那就多謝小師傅了。”

小道士紅著臉道：“別小師傅小師傅的了，我無求，你就我無求吧。”

年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小道士。

小道士趕忙又問：“善人，你什麼？家住何地？為何會在此？”一大堆問題，劈頭蓋臉的拋向那年，直問得那年不知如何應答。

一直站在一旁的老道士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小徒弟哪兒都好，就是整日裡話語有點多。他手拍了拍無求的腦袋道：“小友還很虛弱，需要好生休息。無求，你先拿點乾糧和水給小友吃喝。有什麼問題一會兒再問吧。”

無求聽師傅這麼說，搔了搔頭道：“哎呀，怎麼把這茬忘了。”說著趕忙在背囊中翻找著，不一會兒就笑嘻嘻的捧著兩個棕黃的吃食來。

窩窩頭是五穀雜糧打碎之後做的，雖然比不得白麪大饅頭香甜可口，卻也是這災荒之年不可多得的食了。

一看到吃食，那年雙眼不由得放，口中涎水泛濫，結滾，肚中饞蟲也翻江倒海起來。

無求見那年如此模樣，料想是極了：“喏，別的什麼好吃的沒有，就這幾個窩窩頭，你先墊吧墊吧肚子。”話還未說完手中那兩個窩窩頭便不見了蹤影。

再看時，那年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個窩窩頭塞進了。乾的窩窩頭，直梗得那年眼白外翻。

無求憋著笑道：“別急別急，又沒人和你搶。喝口水。”說著又將水袋遞到了那年麵前。

那年正噎的難，用拳頭錘著口，見無求遞過水袋，趕忙接過，咕咕的喝了幾口，好不容易纔將噎在嚨的窩窩頭順了下去。

一口吃的一口喝的下肚，那年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卻將另一個窩窩頭放進了懷中。俯對著老道士和無求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你這是何意？”無求有些發愣。

“多謝老神仙和無求小師傅的活命之恩。胡言此生無以為報，下輩子當牛做馬結草銜環以報。”說著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站起來便走。怎料沒走幾步，便一個趔趄摔倒在泥濘中。

見年摔倒，無求趕忙上去扶住他，略帶責備道：“你這是乾嘛，都說你還沒復原，不宜了嘛。”

“我……”年重重的錘了自己雙一拳，帶著哭腔道：“我真是沒用。”

見那年如此，老道士緩步上前道：“小友，這又是何苦來哉。我觀小友似有急事要辦，不妨說來聽聽，看老道能否幫上一二？”

聽老道士這麼說，年微微一愣，猛地轉頭看著老道士，眼中閃過一充滿希的神：“老神仙你能幫我？”

一旁的無求咧道：“善人說哪裡話，師傅早就說過，道門中人當以降妖伏魔拯救蒼生為己任。既然善人有難。師傅自然會出手幫忙的。就是不知道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不過要是錢財之事，我們可幫不了。我們道門之人，兩袖清風，可沒什麼多餘的錢財。”

年微微愣了愣，搖頭道：“並非錢財之事。我要去救人！”

“救人？”無求期盼的著年：“怎麼說？”

忽的，年的臉上閃過一悲慼之：“我要去救我的好朋友。”

“你朋友怎麼了，他遇到什麼難事了？”無求越發的好奇。

那年臉上的悲慼之卻越發的濃重，頭滾，似有嗚咽之聲，最後終的沒有忍住，嚎啕大哭起來。年哭聲慟天不住讓人也心裡升起一悲涼之。

無求了鼻子，手想安那年，卻不知從何說起，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後的師傅，卻見師傅微微搖了搖頭，隻得作罷。微微嘆息了一聲，便任由那年放聲痛哭。

等到那年哭的有些累了，老道士才緩聲道：“小友有何悲傷之事，不如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裡也好些。說不定我們也能替你分憂。”

那年了滿臉的淚水，整頓了一下心。噎著說道：“我胡言，胡言語的胡言。”

霧都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