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淡淡的回聲。

靳月愣了愣，一句知道了，就沒事了？

「你有沒有什麼線索？」嚼著花生，神專註的盯著他，「王老爺死了，最後可能獲利的就是咱們傅家，此事怕是……」

怕是沖著傅家來的。

這話，沒敢說明白，畢竟也沒有確鑿的證據。

「王家的事，我會理，你隻管做你想做的便是。」傅九卿放下手中杯盞，抬眸看是，眼神帶了幾分異樣，「最近這段時間，離傅雲傑遠點。」

靳月喝口水，「我沒想靠近他，今兒是恰好遇見罷了！」

「他惹上了麻煩而不自知，你莫沾染。」說著，他起往外走。

「傅九卿！」靳月忽的站起來。

腳步微滯，他站在門口亮，側過臉瞧，「有事？」

「謝謝！」鼓了鼓腮幫子。

謝什麼呢？謝他在燕王府的救命之恩？還是謝他方纔的提醒？又或者謝別的……

角微勾，狐貍挑著一雙桃花眼，如如的瞧，角揚起極是魅的弧度，「謝……不是用說的，我會討回來的。」

靳月猛地打了個寒，狐貍！

待傅九卿離開，霜枝才小心翼翼的進門，「夫人，您怎麼了？」

靳月的麵有點不太對，站在原地回想起傅九卿方纔說的話。

傅雲傑最近會有麻煩？會有什麼麻煩？看傅九卿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傅雲傑在背後搞小作，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可擔心的，狐貍的心思比沉得多，能想到的，他估計早就想到了。

好在傅九卿沒有說，不許出門？隻是讓出去招搖。

那坐馬車出門，不就沒事了？

「我沒事！」靳月搖搖頭，若有所思的著霜枝，「我讓你去問的事兒，你問過了沒有？」

霜枝心神一震，「問、問過了！」

「我爹怎麼說？」靳月忙問。

霜枝了袖中的手，盡量保持呼吸平穩，「靳大夫說，您從小質特殊，雖然燕王府的劇毒很是厲害，但公子及時喂您吃瞭解毒丸，所以這毒沒能滲五臟六腑，加上您之前又吐了一口毒，機緣巧合之下，才能安然無恙，委實是巧合！」

「巧合？」靳月皺了皺眉，「我爹真的這麼說的？」

霜枝滿臉委屈，「夫人，您懷疑奴婢說謊？」

「算了！」靳月嘆口氣，旁人興許會騙，但是爹肯定不會，「傅九卿的解毒丸哪兒來的？就是之前我爹給的那些嗎？他隨帶著解毒丸作甚？」

霜枝快哭了，「夫人，奴婢不是公子肚子裡的蛔蟲，哪裡知道這麼多？何況，奴婢也不敢問。」

何止是不敢問，靳月自個都不敢。算了算了，靳月練的剝著花生，沒死就當是老天爺垂簾，此事翻頁，以後都不問就是。

吃過晚飯之後，傅九卿便走了，瞧著腳步匆匆的模樣，似乎是有急事。

靳月也不去管，他不來折騰，自然是求之不得。

傅九卿的馬車停在深巷裡，車前燈早已熄滅，四周黑漆漆的，手不見五指。

「公子，人來了！」君山在外頭行禮。

「讓他進來。」傅九卿開口。

須臾，有人進了馬車。

車響起了說話聲，低低沉沉的。

一個是傅九卿，另一個聲蒼老，應該上了年紀。

「沒有。」

對方隻有兩個字，卻好似忽然捅了冰窟窿，整個馬車寒意陣陣。

大概意識到回絕得太過乾脆，對方忙不迭補充道，「當初所試之葯，皆是劇毒之，相互累積相輔相，到了最後已然了纏綿在骨，難以拔除的劇毒，離了最初的本，所以我……我但凡有點法子，都不會藏著掖著。當年這件事，我一直疚在心，隻希有生之年能好好彌補。」

「不需要！」傅九卿音幽冷，「我隻要解藥。」

「難啊！當年我就嘗試過，用七日斷腸散的解藥，去解的劇毒，可是……失敗了，那毒很是兇狠，隻能剋製，無法排出外。一次次的累積，到了最後就了絕命的東西，饒是大羅神仙也無計可施。」

車，隻剩下詭異的死寂。

有人從車下來，快速離開。

君山站在車外，將頭低下，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卻是不死心了多年，但回回都是一樣的答案。

「公子？」君山低喚。

「走吧！」傅九卿音孱弱，那種疲力盡的無奈，不是誰都能同的。再強大的人，麵對生死的時候，也有無法言說的無可奈何。

「是！」君山頷首。

馬車徐徐駛離巷子，車前燈再次點亮，明晃晃的微，照亮了前路，照不亮心頭的昏暗。黑漆漆的，像是萬丈深淵，又像是黎明前的黑暗，讓人瞧不見希。

燕王府門前。

宋宴醉醺醺的往外走，結果一屁跌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個酒嗝，一陣冷風，吹得他腦袋裡嗡嗡作響，太突突的跳，疼得有些厲害。

「小王爺？」程南犯了難。

小王爺喝醉了，若是現在回去，被王爺知道肯定是要挨罰的；若是放任小王爺出府，還不定要鬧出什麼事，回頭也得挨罰。

橫也是罰豎也是罰，程南覺得自己這個親隨當得：太難了！

「我就是想、想見！」宋宴躺在門前的石臺階上，仰著漫天繁星，「在的時候，瞧不見，瞎了一樣。不在了，忽然間覺得好像了點什麼，後來就跟皮拆骨似的，疼得厲害了，卻怎麼都找不回來了。」

程南不說話，他知道，小王爺說的是靳月。

可是，連王妃都說了，這個靳月不是曾經的靳統領，旁人興許會認錯，但王妃絕對不會認錯的，畢竟靳統領是王爺和王妃給撿回來的。

「什麼人？」程南忽然厲喝，俄而一怔，「裴大夫？」

宋宴坐直了子，眼前模糊一片，打了個酒嗝沖他招手，「你過來，本王……嗝……本王有話要問你！你、你過來……」

裴五穀躬行禮，彎著腰近前，「小王爺，您喝醉了！」

「裴五穀！」宋宴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然揪住了他的襟，「說，為什麼要殺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