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夫湊過來看了看,嘆息了一聲,「喲,當年十指不沾春水的小公主,竟然會做這麼多好吃的了?」
花氏苦笑了一下,「皇叔就別取笑茹兒了。如今,茹兒隻是個普通的村婦,還是孀居。」
華大夫一愣,「你夫君,過世了?你當年出來,是怎麼來到這地方的?嫁的是個什麼人?還有,你那個兒子的臉是怎麼回事?」
白宴冰他也見過幾回,隻是一直不知道那孩子,竟然是茹兒這丫頭的孩子。
花氏嘆了口氣,說道「皇叔,我出來的時間不多了,再有一會就得去坐車回去,當年的事,我改日向你細數,目前有件當時,我得讓您知道一下。」
華大夫一聽,點頭,「你說!」
「我那孩兒,白宴冰,他爹白項和,是當年救我,並把我帶來這裡的人。不過當年他為了救我,上留下了舊傷,也不敢找人看,冰兒出生沒幾年就去了。冰兒原本是在這個鎮上的騰飛書院裡讀書的,如今是秀才,原本,去年是可以參加鄉試的,冰兒也說館主提名的單子裡有他,可臨到最後,卻沒了他的名字,他失去了參加鄉試的資格。我怎麼想,這件事都有些蹊蹺,我擔心的是京城那些人已經查到了冰兒和我的份,那麼,他們這麼做的理由,就是為了阻擋冰兒進仕途,阻止我們娘倆回到京城。隻是,對於我的份之事,冰兒毫不知,我也不敢告訴他。」說到這裡,花氏臉上一副愁容,看向了華大夫。
華大夫吃了一驚,頓時有些怒,「還有這種事?這些人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這麼猖狂?」
花氏嘆了口氣,「估計他們是不知道您在這裡吧。畢竟沒有誰能想到,堂堂的榮親王會放著好好的王爺不當,卻流落江湖,做一個大夫。而且,您年輕時好醫這一點,知道的人,在世的已經很了吧!」
華大夫點了點頭,「那倒是。對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前幾個月,錢掌櫃的接過一個京城來的藥材商,說是姓華,經常跑這邊,跟我一姓,我也沒多想,畢竟三十多年沒回京城,也沒打聽那邊的訊息了,莫非這個姓華的藥材商是皇家人?或者說,會與冰兒的事有點關係?」
花氏一愣,「姓華的藥材商?華氏宗室這些門子裡,好像隻有睿親王的第二子是做生意的吧?至於他家有沒有藥材生意,那我就不清楚了。」
花氏嘆了口氣,當年在京城,自己作為一個被父皇寵的沒邊的公主,自己每日要做的事,就是吃,玩,逗父皇開心,至於外麵的事,自己是從沒用心過,要不是出了事,自己恐怕這會,也是從皇宮那後院裡,換到一家宦人家的後院裡,哪能如當年那般,跟著冰兒的爹,去了那麼多的地方,見識了那麼多的繁華與荒僻,才知這世上,自己不懂的還太多太多。
華大夫瞇了瞇眼,「你是說,那個姓華的藥材商,有可能是睿親王華英的兒子或者孫子?」
花氏搖了搖頭,「茹兒確定不了,隻是想起當年逃命時,聽人說外睿親王的第二子是做生意的。」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注意,如果查出來是那些人阻止冰兒仕的話,你將如何?」華大夫問。
「就算拚個魚死網破,我也會把當年的真相公佈出去,他們要毀了我兒子的一生,我也能毀了他們。」花氏的雙眸瞬間變的狠。
華大夫看著,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等送花氏出去時,華大夫突然道「也許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糟,別太激進,小心的徹底的毀了冰兒。如果冰兒還想參加鄉試,名額的事,我來想辦法。」
花氏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孩子的想法了,當年他回到家後,大病了一次,後來,就再不提鄉試的事了。待我問過他的意思,再做決定吧,皇叔。」
「嗯,回去吧,自己小心點!」華大夫輕聲道。
花氏拜別了華大夫,向著東鎮口而去。
華大夫站在原地,看著花氏漸漸遠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先帝捧在手心裡寵著的寶玉公主,如今會為一個鄉下村子裡的普通婦人?
也是十三這一日,淩沙跟著李大夫又去村子裡出診了一戶人家的老人後,回家的路上,李大夫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回到診室後,華大夫把淩沙和李卓在跟著,看著兩個人鄭重的說道「你們倆回家裡安頓一下,明日,師傅帶著你們出門遊歷一段時間,我們這村子裡的病癥,不足以讓你們接到更多的病例,隻有走出去,才能見識到更多。」
淩沙一聽,詫異,隨即欣喜,看向李卓,李卓也是沒想到,爺爺會做出如此決定,要知道,以前,爺爺可是從來沒有出去遊歷過。
「爺爺,我們要去多久?」李卓問道。
「則一個月,多則年前回來。」李大夫沉了一下道。
「好,」兩個人點頭。
李卓如今的醫比之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也許這次是有淩沙這個師妹的原因,他竟然也漸漸的覺得醫這個活,有意思的。
如今,他已經能診脈開方了,隻要不是太複雜的病,他都能診出來。如今對於他來說,覺得難的地方,就是針灸,位他記不全,下針還有些猶豫。
不過,李大夫覺得他如今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慢慢來即可,畢竟,像淩沙這樣妖孽的徒弟能有幾個呢?
既然明天要出行,今日,三個人一下午的時間,就是在忙著準備要帶的東西。李大夫的藥箱裡常帶的東西,要加量,一些常用的藥材,也要帶一些。
還有他們出行的馬車裡,要準備暖爐,還要帶米糧,帶小鍋小灶,帶熱水的茶壺,還要帶一袋子小炭塊,總之,出行一趟,要準備的東西很多,畢竟他們也保證不了每一次天黑時,能正好到人家或者村鎮,萬一宿野外時,這些東西,就都用上了。
李家有一輛牛車,有一輛馬車,這次出行,李大夫讓李卓準備馬車,畢竟馬有力氣,又走的快一些。
等三個人都準備妥當後,天也黑了。
淩沙回到家裡後,盧氏的飯菜已經做好了。
一家人在一起,一邊吃飯,淩沙一邊把明天要出門的事說了一下。
一家人吃飯的作,頓時停下了,詫異的看著,「李大夫要帶你出去遊歷?」
「是啊,師傅說,村裡的病例畢竟有侷限,隻有走出去,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淩沙點頭。
盧氏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有些吃不下飯了,擔憂的道「沙兒,這都開始天涼了,現在出去合適嗎?」
「沒事,娘,既然選擇了這一行,還能怕冷怕熱不?哪裡有病患,哪裡就是大夫的戰場。」淩沙笑著安盧氏。
兄弟三個也看著淩沙,聽了淩沙這話,三郎倒是先笑了,「小妹,這句話說的太彩了,有一種大家風範。」
淩沙沖著三郎吐了吐舌頭,嘿嘿,就知道三哥會幫自己說話。
「就你和李大夫?還是卓也去?」杜老二也擔憂的問道。
畢竟,跟著個青壯年出去,安危他們也放心點。
「嗯,師兄也去的,他是師傅的孫子,以後是要傳李家醫的,他肯定是要多學習的。」淩沙點了點頭。
「哦,那就好,那娘去給你找你的棉去。」盧氏也不想吃飯了,就要去給淩沙收拾東西。
淩沙趕拉住了盧氏,「娘,你先把飯吃完,不急的,我這次出去,還是會穿男裝,你就給我找些三哥小了的棉袍即可,夾有上次你給我做的那一件就可以了。」
盧氏點頭,快速的把碗裡的飯拉到裡,就急著去準備了。
看盧氏這樣,淩沙也無奈的,娘是難過了嗎?唉,可是,自己是學醫的,遲早是要經常出去的。就像師傅說的,坐在村子裡,能接到多病例?隻有走出去,才能到更多的疑難雜癥,學到更多的東西。
「姐姐,出去外麵危險嗎?」小弟此時低聲問道。
「不危險,現在是盛世年代,又不打仗,沒有那麼多壞人。」淩沙輕笑著說道。
「沙兒,要不,大哥陪你去?」大郎此時突然說道。
「不用,大哥,你可是快要娶媳婦的人了,別忘了十一月初八的大定。如果能來的及,我們會在那時趕回來的。如果不行的話,就會在新年前回來。上次爹不是說了麼,你們親的日子,有可能在正月是吧?」
「嗯,他家裡人說找人看過,年前沒有我們倆的好日子,正月有兩個,所以大概在正月。」大郎點頭。
其實,誰都明白,丁家,隻是想留丁桂香一個年,多得些杜家的年禮罷了。要知道定親卻沒親的子,新年的年禮,婆家給的是很厚的。
「嗯,那我一定在會過年前回來。大哥在聘禮上麵,要多花點心思,不能太重了,否則就是便宜了那個後娘。也不能輕了,不然嫂子臉上不好看。想給嫂子的好東西,都留在家裡,等過門了,你給,會一輩子念著你的好。」淩沙輕聲對大郎道。
「好,」大郎點頭,他覺得妹妹說的很有道理。
杜老二聽著,倒是被淩沙逗笑了,沙兒這樣,就像是個大姐一樣關心著弟弟的親事,這丫頭,如今懂事的讓人心疼。
等淩沙和家人們又說了會話回到自己屋裡時,看到一摞服已經放在了床邊。
無奈的看了一眼,隻能全部包在了旁邊放著的包布裡。從櫃子裡翻出了盧氏給已經做好的棉鞋,淩沙也放了進去。
拉好窗簾,拴好門栓,淩沙走到了自己放那些藥瓶的櫃子前,把那些做好的藥瓶都拿了出來,放在了自己的藥箱裡。
如今,李大夫也送了一個藥箱,個頭比李大夫那個小一些,但是是嶄新的,淩沙知道,肯定是師傅專門請人給自己做的。而且,最讓淩沙滿意的是,這藥箱上有鎖,把自己做的那些藥瓶放進去,再合適不過,也不用擔心別人隨意翻騰。
準備好這些,淩沙又去箱子裡翻出了師祖的醫絕那一摞書,都放在床邊,趴在床上,開始翻看了起來,打算利用今晚的時間,全部看完,記在腦子裡,萬一出去到裡邊的類似的病癥,就正好用上了。
第二日,窗外微微的開始泛起了藍,天快要亮了。
盧氏放下手裡的書,了眼睛,吹滅了床邊的油燈,躺在枕頭上休息一下。
師傅定的辰時出發,此時是卯時剛過半,離出發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
這一夜,終於把剩下沒看完的醫絕都翻看了一遍,記在了腦子裡。
此時此刻,淩沙無比的慶幸,重生一次,幸好自己這個過目不忘的本事也跟著來了,也許是老天也看自己可憐吧!
「沙兒,醒了嗎?」門外傳來了盧氏輕輕的聲音。
「醒了,娘,等一下!」盧氏趕下了床,去開門。
盧氏進來,看到淩沙的服穿的妥妥噹噹的,以為兒醒的早,本不知道淩沙一晚上沒睡。
「娘,這是?」淩沙見盧氏的手裡抱著一摞服,好奇的問道。給自己帶的服,昨天不是都準備好了嗎?
「這是娘晚上給你做的夾棉披風,你出門在外,有個棉披風,會暖和很多。」盧氏遞了上來。
淩沙怔怔的抬起頭去看盧氏,就見的雙眼通紅,這是熬了一晚上給自己做的嗎?
「謝謝娘!」淩沙的嚨有些,三個字,說的艱難。
「傻孩子,謝什麼,收拾好就過來準備吃飯吧,你爹還給你煮了一些茶葉蛋,烙了不糖餅。你三哥和你大哥給你做了麵條。」盧氏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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