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陵園。

一座座墓碑聳立，陵園佈置，原也巧妙至極，一看便是出自名匠手筆，充滿著巧妙機心，然而園中雜草叢生，顯然荒廢許久。

一襲白飄然，慕容明緩緩走，踏在小路上，發出輕微聲響，在這寂靜無聲的陵園當中尤為明顯。

慕容家的陵園，歷代慕容家人埋葬之地。

若無意外的話，慕容明原本也該葬這裡，不過這也是沒有意外。

就像若不是出了意外，曾經江南四大山莊之一的慕容山莊怎會落敗？陵園又如何會荒蕪至此？

緩緩走去，慕容明走到一塊石碑前，目複雜地看著石碑上的人名——慕容景生。

理論上來說，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不過卻是他讓這人一步步走向深淵的。

手指在石碑上輕輕，然後力忽然奔湧，整座石碑化作石，隨風散去。

緩緩轉，慕容明看著一旁小路盡頭，一青，一支玉簫，微微一笑，朗潤如玉。

看著對方，慕容明沒有手，同樣微微一笑：「你來了。」

「我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手下的探子不可能發現我？」

「沒錯，不過我從來沒有把找你的希放在手下的探子上，你不是會被探子找到的人，所以我憑直覺判斷，你一定在這裡，然後我就來了。」沈若凡道。

「為什麼？」慕容明真不解道。

「因為你恨慕容景生呀，你恨他，甚至將他淩遲，把他的來煉丹，這說明你真的在乎他。他影響著你的一生，你恨他，必然曾有過，所以重回江南，又要離開，而且很可能是永遠不會回來的時候，你一定會來看看的。」沈若凡道。

「你竟如此懂我。」慕容明道。

「因為你我的世其實有很大部分是一樣的，如果不是一個意外的話，我會做你做過的事。」沈若凡道。

「所以說，本質上你我是同一種人。」慕容明道。

「本質上相似的人太多，這並沒有什麼意義。你該關心的是，你死後要葬在哪裡，是這裡，還是逍遙窟，我都可以答應你，這也是對你我這麼久的最好回報。」沈若凡道。

「你就這麼肯定我今日一定會死。」慕容明道。

「除非天級手，否則當今天下沒有我想殺卻殺不了的人。你雖然也是地，但是傷勢未愈，不是我的對手。」沈若凡道。

「你的武功的確很強，現在該是天下第一了，我不是你的對手，但這世上不是隻靠武功就能決定的。」慕容明道，「你就不在乎秋寒楓、月姬、紫東來、金九四個人的命嗎？」

「落月嶺，平霞丘。」沈若凡淡定的報出地名。

「你竟然知道我關押秋寒楓和月姬的地方。那你為何不救？」慕容明訝異道。

「我為何要救？寒楓和月姬在一起不是樂意的嗎？好，我何必去救。至於紫東來和九爺，九爺我已經找到，雖然了重傷這輩子武功難愈，但保命無虞，而紫東來，他生死，我何時在乎？」沈若凡道。

「你竟這般無，我倒是看錯你。」慕容明道。

「和殺你比起來，什麼都要放在一邊。」沈若凡道。

「沒想，你也怕我如此。」慕容明道。

「不錯。」沈若凡坦言應下，「整個武林，能和我做朋友的，不，但真正夠資格和我做對手的，就你一個。我們認識也快兩年了吧。」

「鬥了兩年，從江南鬥到蜀中，從蜀中鬥到嵩山，從嵩山鬥到嶺南，再從嶺南鬥到江南，一切回到原點，你我之間也的確需要一個人死了。」慕容明道。

「相相殺，說真的，有時候我都習慣了你的存在，偶爾想過不殺你。」沈若凡道。

「但隻是偶爾不是嗎？我也偶爾想過如果你死了，我的生活會是多麼的無趣。」慕容明道。

「沒錯，隻是偶爾而已。」沈若凡微笑道，「你我幾乎如劍之兩麵，一明一暗，也註定你我隻能活一個。」

「生平最大的錯，就是當日在慕容山莊看到你的時候，隻是讓人去提醒葉宏，而不是直接殺了你。若早知你我會如今況，我必定不斷殺你，至讓你永不進江南。」慕容明道。

「這世上從未有如果、若是。」沈若凡搖了搖頭，「你我一開始便不會是朋友，但認識這麼久，似乎從未聊過。」

「因為你的刀太厲害，我不敢。不過也沒差，你我雖不見，可若說對彼此的瞭解，恐怕也是世上最深的人。按照異人說法，我該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十年忍，家族仇視，廢柴覺醒，然後突得奇遇，我本以為也是如此，直到遇見了你，我想，是否是你壞了我的氣運呢？」慕容明道。

「錯，那隻是玄幻小說的寫法，按照武俠小說的寫法，你這種在家族當中常年到冷遇歧視的，心中一定積累了無限的暗負麵，然後無無義無恥，最後墜黑道，為書裡的**oss，大反派，最後被主角踩在腳底。」沈若凡道。

「是嗎？那這麼說，你纔是主角。」慕容明道。

「你要這麼說，也對，我都一直不知道我是主角呢。」沈若凡笑道。

「那你真要殺我？」慕容明道。

「主角都是除惡務盡的，代表正義。當然不能讓你活，或者你可以賄賂我，看看你能不能拿得出足夠的報酬來。」沈若凡道。

「完整的驚神一刀。」慕容明笑道。

「繼續。」沈若凡不可置否道。

「蘇安騁的冰河幫找到了一個任務副本，是蘇家祠堂，本來裡麵是機關重重，但對他們來說卻好像很簡單，能輕易找到問題，你放我，我幫你，你的驚神一刀應該是不全的。」慕容明道。

「還有呢？」沈若凡道。

「玄天九變加四季迴掌。」慕容明道。

「還有？」

「這還不夠？」慕容明道。

「你的命自然不值這麼一點，因為你可是我認可的對手，命當然得貴點，所以我還是決定殺你。」沈若凡笑道。

「那我就隻有領教你的高招了。」慕容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