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第二天早，昨夜辛姨娘做噩夢夢見大小姐回來索命的事第二天傳遍了蘇府下。

下人們知道蘇丞相幾房夫人之間向來不和，尤其是得寵又有子的辛姨娘跟夫人之前更是表麵互稱姐妹，背後互相刀。

不過這種況在幾年前嫡出小姐蘇雲卿去世後變了。

原本夫人是正妻，大小姐又貌如花，才高八鬥，最重要的還是太後屬意的皇後人選，所以下麵幾房再怎麼也翻不出正房的五指山，但凡有大事，丞相還是以正房為主。

但蘇雲卿去世之後，局麵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正房太太思疾，悲傷過度，久病不起。辛姨娘那房則母憑子貴，趁勢而起。不僅如此，還覬覦著丞相正妻之位，不得正房夫人能跟著兒一起去了，這樣纔有機會被扶正。

為此，辛這幾年沒針對正房夫人，一開始還較收斂，後來見蘇丞相不聞不問越發變本加厲，以正妻份自居不止，還到跟人說蘇夫人神錯，得了瘋癥。

這些事都蘇雲卿雖不知曉，但是以對辛的瞭解，還有這段時間看到蘇夫人消瘦落魄的樣子，還能有什麼不清楚的。

心恨極，站在辛床邊時真的想過乾脆這樣殺了，以絕後患。

但沒想到的是，辛半夜口醒來想喝水，結果一睜眼看到蘇雲卿站在床邊直勾勾的看著。

那天晚丫鬟婆子們哄了許久才把辛哄住，跟說不過是個夢，不要想太多。

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蘇雲卿每天半夜什麼都不做，站在辛床邊等著醒來看見自己，偶爾心來還會沖辛笑一笑。

結果是辛嚇的更厲害了。

這天晚，辛披頭散發，衫不整的從自己屋裡跑出來，後麵跟著驚慌失措的丫鬟婆子。

連日來驚嚇和睡眠不足已經讓辛神經衰弱，心力瘁，腦子已經有些不太清醒。不顧後追著跑的下人們，哭嚎著一路跑進蘇丞相剛收進門的小妾院裡。

蘇丞相那天正好歇在這個新進門的小妾屋裡，剛喝完貌小妾特地給他做的鹿湯準備一展雄風，結果關鍵時刻聽到門外傳來尖和哭喊聲，嚇的他抖了兩下，接著癱在了小妾。

小廝在門外戰戰兢兢的稟告說辛姨娘魘著了，現在死活不肯回自己院子，人在落梅軒門口。

落梅軒正是新妾室的院子。

蘇丞相在關鍵時刻被人打斷，結束的猝不及防已經讓他麵大失，又聽小廝是辛口口聲聲說自己看到了蘇雲卿，心更加惱怒。

他當即怒斥一聲‘子不語怪力神！荒唐！’，然後披下床，帶著家丁小廝，還有表麵關心實則專門過去看熱鬧的新侍妾走到院門口。

落梅軒新砌的院門前，辛穿著單抱著瑟瑟發抖，不管丫鬟婆子怎麼勸都不肯走，眼神發直的來回說著蘇雲卿回來了。

蘇丞相聽著自然大為火。

當年蘇雲卿突然出事，香消玉殞，白白浪費他這麼多年的培養不說，原本想要借著兒來拉攏太後的計劃也作廢了。還有他那個正妻，自從兒死了之後除了哭不會別的了，次竟然還跟他說看到蘇雲卿了，簡直是荒謬！

現在蘇丞相見辛這樣瘋瘋癲癲，心厭煩。

辛早已不是十年前風華正茂，年輕貌的時候，如今雖也算是婦人，但又怎麼得更年輕更鮮的新人。加最近辛總說自己做噩夢，還說夢見蘇雲卿回來了，府如今已經是謠言四起，什麼猜測都有。

蘇丞相一開始還有些憐惜，心疼心不安，還特地請來玄智，玄慧兩個大師給祈福誦經，連著做了好幾場法事，可沒有半點效果不說，辛的行為還越來越出格。

像今日衫不整的跑到別人院裡，改天是不是要跑出府？

這些種種加起來讓蘇丞相在麵對辛時自然沒有什麼好臉。

他毫不憐惜辛此時驚恐萬分，涕淚橫流的樣子，而是讓管家婆子們強行把猶在嚎哭的辛給架走，同時代邊人說道“辛姨娘最近不適，需要靜心休養，平日裡沒事不要去打擾了。”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辛了，跟他當初將自己的正妻關在院子裡一樣，今日他也用同樣的辦法來對待，理辛。

眾人原本以為這下可以消停一陣子，誰知剛過了兩日，事突然急轉直下。

下午時管家帶著幾個丫鬟小廝到了辛院子，說是老爺憐惜辛姨娘，特地讓人收拾了一個莊子出來，讓辛姨娘即日起去這個莊子療養，直到把養好為止。

管家的話雖然說的好聽，但這其實是驅逐——蘇丞相要將辛姨娘趕出丞相府。

辛驚呆了。

這幾日本來因為夜夜見到蘇雲卿而神思不屬，過度驚嚇加睡眠不足讓整個人都極為神經質，極度敏易怒。平時在府橫行霸道慣了，蘇雲卿死後連正房太太都避其鋒芒。如今待遇斷崖式下跌，突然要被趕出丞相府到鄉下莊子去‘療養’。

而隻要一去了，想要再回來千難萬難了——作為一個妾室被老爺送出府邸，這在大楚朝來說與舍棄無異。

膝下的一雙兒日後越有出息，為了顧及自名譽越不可能明正大的認一個被舍棄的妾室為娘。

辛今日隻要踏出丞相府，等於後半輩子都要在鄉下莊子裡了卻餘生了。

可縱然辛再如何聲嘶力竭的喊著不去，再怎樣極力反抗也沒用，蘇丞相今日乾脆連麵都沒，隻讓管家傳話執行，分明是不想跟辛再有牽扯。

辛怎麼也想不通事為什麼會變這樣，這幾日一直跟在蘇夫人和蘇丞相附近蘇雲卿卻很清楚。

事正出在蘇丞相新娶的妾室。

原來辛連著鬧了小半個月是有鬼，剛開始時府也有些人心惶惶，生怕真的是有什麼不乾凈的東西。可一來了辛之外無人見到所謂的鬼，二來辛口所說的鬼魂可是幾年前意外故的蘇雲卿。

蘇雲卿是蘇府大小姐，堂堂嫡出長，幾年前隨夫人去禮佛卻遭遇意外故，事發突然本蹊蹺，如今辛宛如邪一般天天嚷著說蘇雲卿回來了，眾人心裡泛起了嘀咕。

假如真是蘇雲卿的魂魄回來了，為什麼誰都沒找，偏偏隻找了辛？

辛如果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什麼會嚇的那麼厲害？

當年蘇雲卿的死太過蹊蹺和突然，眾人聽說是從馬車被甩出摔萬丈懸崖之下，所以至今仍是死不見。可真的是被馬車甩出去的嗎？會不會是有人買兇殺人，最後還拋崖？

這些謠言自然沒人敢跑到蘇丞相跟前去說，但新進門的妾室卻是不怕。

進門當日被辛使了下馬威，心對不滿的很。也是個聰明的，那晚見蘇丞相對辛不假辭，回房後趁著蘇丞相氣還沒消，靠在他邊著聲音把近日府的流言如此這般跟蘇丞相說了。

固然沒有說的太清楚，但話指向那麼強，蘇丞相自然立刻聯想到了。

他當時沒說什麼，但其實已經把話聽進去了。

他們在說這些時蘇雲卿在旁邊，覺得應該幫這個新妾室一把。

也是剛做魂魄沒多久，業務還不悉，想到以前在趙英英的推薦下看過幾部鬼片和，裡麵說如果在某人睡覺時，在他耳邊說話的話，那個人會夢見話裡的容。

於是蘇雲卿連著兩天晚在蘇丞相耳邊重復‘爹我死的好慘’這句話，攪和的蘇丞相連著做了兩天的夢，夢裡全是年的蘇雲卿站在一片黑暗，滿臉是的對他說‘爹，我死的好慘。’

第三天起來後蘇丞相讓人把一個鄉下偏僻莊子收拾出來，然後把辛趕了出去。

蘇丞相心裡其實隻是半信半疑，但寧可殺錯一千不願放過一百，不管蘇雲卿的死跟辛有沒有關係，總之辛是不能留著了。

蘇丞相的這個舉坐實了眾人對蘇雲卿死因的猜測，而且這個說法很快從丞相府傳了出去，不到半月，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傳蘇府妾室為了奪寵，殺害嫡出小姐的事。

這下是徹底斬斷了辛重回丞相府的念想了，連兒也了的牽連，原本談好的親事也告吹了——開玩笑，有這麼一個生母在，誰知道兒是不是也一樣狠毒呢？

群眾的想象力是無窮的，蘇雲卿隻是在辛的床頭站了幾天，事在多方推之下朝著所希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謠言愈演愈烈的當口，蘇丞相久違的帶著蘇夫人出席宴席，還用一副害者的麵孔說自己府確實曾經有過一位辛姓的妾室，但那個妾室幾年前病死了。

他話裡話外竟然是把辛的存在完全抹殺，反正他位高權重，沒人敢當麵駁他麵子，加那個年代資訊又不發達，久而久之事自然會黑的變白的，白的變黑的。

在整件事，在理辛時不管人前人後蘇丞相都沒有半點的愧疚之心，彷彿辛是個陌生人，過往兩人的恩纏綿都隨風飄散，不帶半點痕跡。

蘇雲卿站在不遠，第一次覺得過去養育了自己十六年的父親如此陌生。

過去隻想著要討好對方，要在對方麵前替自己，替娘親爭得一席之地，可如今看著蘇丞相，隻覺得齒冷。

在蘇丞相的心，他不任何人，他最的隻有自己。

蘇雲卿垂下眼瞼，心突然升起對顧言之的強烈思念。

若今日是如辛這般瘋瘋癲癲，顧言之定然不會棄不顧。

不……應該說顧言之本不可能讓陷到如此淒慘的境地。

不管是什麼時候，顧言之永遠都把放在第一位。

深夜，蘇雲卿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月下，煢煢孑立，形單影隻。

抬頭看了許久，清冷的月照在臉，明眸皓齒，天姿國，水沈為骨玉為，的不似真人。

蘇雲卿仰著臉閉眼，一滴晶瑩剔的眼淚從眼角落。

“顧大哥……”

我好想你。

雙手環住自己的肩膀蹲下，眼淚開始不控製的，一滴一滴墜落在地。

“我真的好想你……”

可此時此刻，你又在何？

是不是在千年之外的時，有生之年，我們還有相見的機會嗎？

“傻卿卿。”

蘇雲卿猛地睜大眼睛，瞬間僵在原地。

不敢回頭，害怕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下一秒，被人擁進了悉的懷抱。

“我在這裡。”

“一直在你邊。”

從未離去。

－－－－－－題外話－－－－－－

終於見麵了……這次見過之後不會分開了，信我！！

然後解釋一下，他們在古代和在現代可以看兩個平行世界，兩個世界的連結通道時間流速不一樣，所以雲卿卿在古代呆了小半個月，但在現代並沒有那麼長時間~

卿本為後：巨星甜妻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