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囚籠待了片刻,直到大日升空,天徹底變明,青年黑虎才悄然嘆息一聲,獨自一人朝著聖殿邁步而去。
一路上,或巨禽掠至高空,或虯龍座駕奔騰而過,各種大妖級人渾散發著蒼茫而又磅礴的氣息,皆是朝著聖殿出發。
「恭迎妖後!」
眾人踏聖殿之,恭敬跪伏,楊默此時心中再也抑製不住的抖,多年了,自己竟還有機會再次瞻仰妖後的尊容。
「平。」
大殿之上,傳來一道子的聲音,雖輕,但卻散發出無盡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今日可有事啟奏?」
妖後端坐在駕之上,懷中抱著一隻黑白相間的貍貓,開口問道。
「稟妖後,人族逐漸興盛,若不及時製,恐危及我妖族統治,還妖後準許屬下帶人前往鎮!」
大殿之下,為首一人一開口,便讓人覺到陣陣腥,不自覺的與他拉遠了距離。
「人族之事,乃是天命,不可逆……」
妖後聞言微微抬眸,看了眼殿下的男子,而後開口說道。
「可是……」
男子還想辯解,但看到妖後眼中的一縷歷芒,心中一震,連忙閉上。
「爾等要知道,我妖族與人族雖不同源,但皆是這天地間的靈胎,對待人族,不可過於腥,否則會為我妖族招來滅頂之災。」
妖後見眾人眼神中明顯有著一不信服,無奈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果然,昔年妖後便不提倡殺人族,奈何……奈何……」
楊默心中嘆息一聲,若是沒有人妖兩族大戰,那齊心之下,能否抵抗住那件大禍?
朝拜結束,青年黑虎並未與旁之人談,大家也似乎習慣了他的獨來獨往,很有人主上前與之攀談。
「老黑,你說這妖後為何一直對人族如此仁慈呢?要我說,不如直接殺盡纔好!」
然而,終究還是有人不在乎什麼冷不冷漠,一把拽過黑虎,手臂搭在他的脖頸之上,開口說道。
「若人族殺盡,那我妖族也就離滅族不遠了!」
黑虎聞言嘆息一聲,果然啊,大部分妖族還是抱著殺戮的態度,並未將人族放在心上。
太古之時人族孱弱而妖族繁盛,故此許多大妖都將人族當吃食對待,與芻狗無異。
然而自妖後崛起,創立妖庭以來,這種況才漸漸有所緩和,但還是有許多的妖族並未把人族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妖後雖有心整治,但卻怕妖族會因此分裂,便始終無法落實。
「嗨,我說你怎的也跟妖後一樣,你可是黑虎哎,虎族不都殺心重的麼?怎麼……」
白青年聞言皺了皺眉,毫不黑虎的話放在心上。
「是啊,我是黑虎,是虎族,註定要歷經殺伐。」
黑虎聞言眸子浮現出些許無奈,這便是他的使命,無法抗拒的使命。
「罷了罷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今日府上來了好些新鮮奴僕,我要好好嘗嘗鮮。」
白青年說著話,眼神中流著一抹期待,快步朝著山下走去。
「人族真的就這般孱弱麼?」
看著眼前好友這般態度,黑虎不搖了搖頭,心中有著淡淡的憂。
「大人,您不開心麼?自您朝拜回來,便一直皺著眉。」
黑虎府之,侍小心翼翼的問詢道。
「笠兒,你說為何總有人不願以平和心對待人族,喜歡淩駕在他人之上呢?」
黑虎嘆息一聲,有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
「為了彰顯自己的不凡?」
侍聞言一愣,不知大人為何會有如此疑問,但還是開口回到。
「是啊,為了彰顯自己的不凡,為了證明自己纔是這天地間的獨一無二的主宰。」
黑虎抬眸,視線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聖殿,語氣中有著一無奈。
「大人何必憂心,我知大人一直希人妖兩族能夠供存,也一直在以自己的力量保護著人族,可是這終究是大勢,大勢所趨,我們隻能隨波逐流。」
侍見狀開口寬道。
「隨波逐流?可是一看到他們祈求的眼神,我便想起昔年那個年,那時,他也曾這樣看著我!」
黑虎雙拳握,雙目赤紅,心中自責不已。
「大人……」
「你退下吧,我獨自一人靜靜。」
黑虎起,擺擺手示意侍出去。
「大人,這些年,你已經儘力了……」
侍聞言嘆息一聲,而後悄然退出府。
「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黑虎聞言一愣,苦笑一聲,他以為自己已經藏的夠好了,極盡表現的十分冷漠,卻不料,還是被笠兒看穿了。
「也罷,那我便儘力便好!」
眼神中的迷茫退散,轉而為一抹溫暖與堅定。
三年前,他外出歷練,偶然間被青蛇一族所傷,生命垂危之下遇到了一個人族的年。
人族年見他傷重,便不顧二人的種族差別,將其帶回寨子藏起來,為他治療上的傷勢。
日復一日,他與人族年相伴一年左右,心中漸漸對人族有所改觀,本以為這種平靜的生活會一直這樣下去。
然而,直到妖族來犯,雖然妖後有令不得無故侵擾人族,但還是有大妖枉顧尊令,外出覓食。
就是這麼巧合,這位大妖恰巧來到了人族年所在的村寨,一番殺戮過後,村寨的人被聚集在廣場之上,等待大妖進食。
年曾祈求黑虎能夠出手相救,但他退卻了,因為這位大妖正是青蛇一族的老祖,是他們黑虎一族的死敵,若是被青蛇老祖發現自己的存在,自己定然會被無抹殺。
黑虎逃走了,不敢去看年乞求的眼神,獨自一人逃回了妖庭。
他知道,那年和村子裡的人族,定然是為了青蛇老祖的吃食。
但是自他歸來以後,他便日日前往囚籠,一是期盼那年或許沒死,被抓了起來淪為奴隸,二是為自己當年的懦弱贖罪,自己在場,那妖族主事便不敢肆意打殺那些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