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來了！”

“有長老回閣！”

“是褚長老的人！”

“……”

中午時分，秦烈和劉延兩人剛剛從修煉區走出來，就聽到星雲閣南門的方向傳來嚷聲。

最近一年，隨著武者和靈之間的戰鬥升級，星雲閣越來越多的武者被派出去戰鬥。

每當有隊伍回來，門前侍衛都會大聲吆喝，歡迎凱旋而歸者，給予他們熱烈的迴應。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劉延淡然一笑，“最近我收到消息，我們在極寒山脈漸漸佔了優勢，褚衍長老這趟應該斬獲不靈了。”

秦烈歇息了兩天，準備在後天著手爲“寂滅玄雷”刻畫複合靈陣圖，此時在放鬆自己的階段，聞言也點了點頭，和劉延一同往門前走去。

先前熱烈的歡迎嚷聲，忽然間戛然而止。

秦烈、劉延人在半路時，已聽不到門前傳出聲音來，似乎所有人都像是忽然變了啞。

“不對勁。”劉延皺眉，神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秦烈愕然。

“一般而言，只有損失慘重的迴歸者，纔會……氣氛那麼抑。”劉延心中已經有了不好預，“興許褚長老他們況不太妙。”

秦烈沒有吭聲。

幾分鐘後，秦烈劉延兩人和很多聞訊而來者，一起來到星雲閣的南門口。

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秦烈便臉一變，低聲道：“劉哥，還真被你猜對了。”

門前，一行褚衍的麾下皆是臉灰暗，眼中沒有神采。他們很多人都是缺胳膊，幾乎各個都是負重創。

褚鵬和屠澤、卓茜等人在隊伍後面，都沉著臉不吭聲，似乎遭了什麼沉重打擊。

尤其是褚鵬，他好像一路哭著回來的，眼睛都紅腫了。

他神也很麻木，木偶般和屠澤、卓茜走在一起，垂著頭不吭聲，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聚集過來的星雲閣武者。還有門前的侍衛，這時候都沉默了下來。

所有人都可以看出，這趟回來的人損失極其慘重，這讓他們無法歡出聲，說不出一句歡迎的話語。

門前氣氛抑沉悶之極。

“回來的人。連十分之一都沒有，褚衍長老的損失太可怕了。”一人看了會兒，輕聲嘆了一句。

“怎麼沒有看見褚衍長老？”有人疑。

這話一說出來，衆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個可能：該不會喪生了吧？

旋即，衆人愈發沉默了，一個個臉難看，心底泛出冷意。

“閣主！閣主！”

“韓長老！”

衆人忽然紛紛驚呼出聲。

星雲閣的閣主屠漠。和韓慶瑞從人羣中冒出來，皆是神沉重，兩人走了過來，看向褚衍麾下殘兵傷將。由屠漠問話：“褚衍長老呢？”

“戰死了。”褚衍麾下的堂主吳崇，突地擡頭，眼中都是腥之，“請閣主爲褚長老主持公道！”

“請閣主爲我爹討回公道！”褚鵬忽然跪下來。“砰砰”地朝著屠漠磕頭，他目眥盡赤。牙齒咬的嘎嘣直響，“是柳雲濤和杜海天害死了我爹！請閣主爲我爹報仇雪恨！”

“你胡說八道！你爹戰死了，管我爹什麼事？”劉婷和魏立、杜恆幾人，也在人羣中觀，這時候尖起來，指著褚鵬罵道：“我爹和杜長老也是爲閣出力，也在和靈拼死戰鬥，你憑什麼污衊我爹？”

“不是你爹和杜海天這雜種出毒計，我爹絕不會死！”褚鵬轟然站起，滿臉瘋狂之，猛地朝著劉婷衝了過來。

“褚鵬住手！”屠澤、卓茜急忙衝上前，分別拽著褚鵬的臂膀，將他給攔阻下來。

“夠了！”屠漠怒喝一聲，道：“吳崇！究竟怎麼一回事？”

“柳雲濤和杜海天爲了對付靈羣，在事先沒有知會任何人的況下，安排了我們去做餌，將靈羣引一個山谷。我們被三百頭一階靈，六十頭二階靈，還有五頭三階靈圍在山谷中……”

吳崇低著頭，臉厲兇狠，“結果褚衍長老直接戰死，我們也幾乎全軍覆滅。而他們，則是聯合森羅殿的人在山谷巖壁上設伏，以滾石、火焰、寒冰對谷靈狂轟。被我們引山谷的靈羣，幾乎被全殲，但我們和那些一併進山谷的人，也差不多全死了。”

他猛地擡頭看向劉婷，深吸一口氣，厲聲道：“爲什麼去山谷做餌的，不是你父親和杜海天長老的人？他們如果事先說明清楚，我們能提前有個心裡準備，也未必會死的那麼慘，不會死那麼多人！”

劉婷後退了一步，被他氣勢所震懾，囁嚅道：“戰鬥總要有人犧牲的，至，至我爹他們功了，殲滅了那麼多的靈，他們這是勝利，是大勝！”

“不錯，是大勝！你爹和杜海天都是這麼說的，就連森羅殿的人，也是這麼說的。”吳崇慘笑，“以自家人做炮灰，以我們紛紛送死爲他換來的大勝，真是好手段啊！他不但贏得了森羅殿大殿主的好，還讓七煞谷、暗影樓的人，都紛紛讚歎他是以小換大，贊他手段了得！可是我們呢？我們的人全死了，褚長老就在面前被碧眼蟾蜍撕碎！”

吳崇臉淒厲，“他們全都死了，一個接著一個死在我面前，他們很多人骨不全，被靈撕碎吞吃掉！就連褚長老，也是死無全！”

“放開我！放開我！”褚鵬瘋狂咆哮著，死死瞪著劉婷，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屠澤、卓茜只能用盡力氣按住他。

聚集在門口的星雲閣武者，聽到這兒都是神沉重，都沉默著不發表意見。

劉婷和魏立、杜恆等人，發現衆人看他們目不善，沒有繼續逗留。而是悄悄退走了。

“屠澤，你和卓茜給我看好褚鵬，所有傷者立即都給我好好醫治。”屠漠皺著眉頭，低喝道：“吳崇，你跟我來，我要詳細問清楚。”

屠漠對韓慶瑞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他議事的大殿行去，吳崇在後面跟著。

一見他和韓慶瑞率先離開，很多人也都漸漸散去。不過衆人都是臉沉重，對這件事留上了心。

“褚鵬，節哀順變。”秦烈走上前，嘆了一聲，出言寬。

褚鵬低著頭。如被困著的兇，神猙獰可怕，還在緒極其不穩定的狀態。

屠澤和卓茜看秦烈過來，眼神都有些怪異，一副言又止的表。

“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秦烈皺眉。

屠澤想了一下，咬牙道：“兄弟，你應該對凌家沒什麼好了吧？”

“什麼意思？”秦烈疑道。

“反正你很快也能知道。我也就不瞞你了，那些凌家的人……也和褚衍長老一起被當作餌派那山谷。”屠澤沉著臉，補充道：“幾乎全部死了。”

秦烈臉一白。

“抱歉，我們沒能幫上忙。我們都和康輝、葉秋長老一塊兒，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屠澤說道。

“柳雲濤和杜海天、魏興瞞的太好了，誰也沒有能猜到他們竟敢如此狠辣，等我們知道消息的時候。事已經發生了。”卓茜幽幽一嘆，拍了拍秦烈肩膀。“你也……看開一點吧。”

“凌家人收到消息了沒？”秦烈鐵青著臉，眼中殺意濃烈之極，“凌家過去的人，真的全部死了？”

“凌家應該知道了。”卓茜道。

秦烈點了點頭，渾冒著冷厲殺意，徑直出了星雲閣。

“凌穎、凌鑫、凌霄……”

一個個年青的面容在他腦海閃過，一幕幕並肩戰鬥的畫面，從他記憶深提出來。

他還記得離開凌家鎮之前，這幾人提著酒罈，在他最悲傷的時候過來陪著他徹夜痛飲，陪著他瘋狂嚷哭笑。

“就這麼走了麼……”

他一路喃喃低語，臉寒之極，如褚鵬一樣在發的邊緣。

等他來到凌家人居住的四合院的時候，他尚未進去，就聽到了滿屋的痛泣哭喊聲。

院子，凌鑫、凌霄他們的爹孃兄妹都在淚眼婆娑的痛哭著，連凌承志也是兩眼無神，失了魂兒般呆呆坐在一木柱下，一聲聲的呢喃著，“大哥，大哥啊，大哥……”

沒有出城的凌峰，眼睛通紅，他在凌鑫、凌霄等人的爹孃邊不斷安，“大娘，大爺，以後我凌峰就是你們的兒子！我凌峰在此發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將來必然會爲他們報仇雪恨！”

院子裡，繚繞著悲傷痛苦的氣氛，所有的凌家人要麼沉默，要麼在痛哭罵。

秦烈站在門口，看著一衆哭泣的凌家族人，看著咬牙發誓的凌峰，看著失魂落魄的凌承志……

他忽然想起凌語詩、凌萱萱兩個姐妹。

如果這兩姐妹知道父親慘死，知道從小玩到大的同伴全部陣亡，們能否承？

“秦烈！”凌承志忽然發現他，臉狼狽的衝了過來，雙手抓秦烈肩膀，有些歇斯底里地喝道：“你能不能通過星雲閣向煞谷傳個訊，將我大哥的死訊，和真正的死因告訴們倆？！”

秦烈能到肩膀上凌承志的力度，能味到他心的悲痛絕，但他只能漠然搖頭。

“我沒辦法向煞谷傳訊。你應該明白，只有高等級勢力傳訊附庸勢力纔會簡單方便，而附庸勢力想向高等級勢力傳訊，將會麻煩重重。更何況，星雲閣還不是煞谷的附庸，所以我也聯繫不上們。”

頓了一下，他又道：“就算是們知道又能如何？柳雲濤、杜海天他們設計滅殺了衆多靈，雖然犧牲了很多人，卻得到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一致的欣賞。別說們了，就算是鳩婆婆也沒辦法多說什麼，告訴們又能怎麼樣？”

此言一出，凌承志、凌峰和凌家族人，皆是臉灰白，彷彿報仇的希之火被他給一下子掐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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