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朝堂之上,氣氛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寂靜,所有人,包括楊彪、司馬防、鍾繇這些一直擺明立場支援劉協的老臣,此刻也忍不住將注意力集中到劉協上,雖說劉協言語裡帶著幾分商量的架勢,但實際上,隻要此刻劉協開口,事基本上就定下了,這可是關乎著社稷江山,整個大漢朝未來前途和命運的決定,隻看劉協如何置。
若能置好了,這大漢江山不說,但至,關中將會迎來久違的平靜,可以緩緩地恢復元氣,但若置不好,對漢室而言,絕對是雪上加霜。
「李傕郭汜二人乃首惡,如今已然伏誅,然而其從黨,真心也好,被迫也罷,在這小半年的時間裡,卻是實實在在威脅到我大漢的基,因此,朕決定,西涼諸將,集降一級,罰俸一年,保留軍權,以觀後效。」
劉協話音剛落,便見朝堂之上,不臣子都微微鬆了口氣,要說這罰,也不算輕,但對這些西涼將領還有依附於西涼軍的文臣來說,此刻被降級、罰俸,但反而心中輕鬆了不。
就如劉協所說,大漢朝律法講究一罪不二罰,這可不是劉協編纂,而是大漢建朝以來,的的確確有過類似的規定。
如果劉協一句話將此事揭過,放在眾將心中,終究是塊疙瘩,生怕劉協日後秋後算賬,如今劉協既然已經做出了罰,而且今日之後,對於往日之事再不過問,等於是將此事揭過,雖然降一級令人有些心疼,但眼下天下大,未來立功的機會多得是。
楊彪深吸了一口氣,住心中的激,朗聲道:「陛下寬宏,實乃百之幸,萬民之幸。」
眾臣此刻方纔醒悟過來,自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好了,此事就如此定了,稍後擬好詔書,發放各地,令各地軍隊儘快歸建,勿使出現。」劉協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再說。
「臣等遵旨。」這一次,劉協明顯覺到眾人的態度比之剛才,要真誠了許多。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過,之前朕已經罰了,如今卻是該論功行賞之時了,徐晃。」劉協將目看向堂下肅然而立的徐晃,微笑道。
「末將在!」徐晃上前一步,躬而立。
「此番朕能夠得以除去李傕、郭汜二賊,將軍功不可沒,想當初,朕陷囹圄,邊無一人可信,唯有將軍,於朕危難之際,不惜自汙名聲,投郭汜帳下,積蓄實力,朕恐怕也難以將二賊除之,如今大難得,特封徐晃為鎮東將軍,都亭侯,食邑兩百戶。」
「謝陛下!」饒是以徐晃的沉穩,此刻聞言,心臟也是不爭氣的跳了兩下,鎮東將軍已經算是漢朝製之中的高層將領,而都亭侯,在漢朝爵位之中,雖然是關侯之外,最低的侯爵,但已經等於是有了封地,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將軍再接再厲,朕的江山,還需要將軍這等大將來維護!」劉協微笑道。
「臣萬死不辭!」在一眾將領羨慕的目中,徐晃鏗鏘答應一聲,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佇列之中,如果說夢境傳承,讓徐晃對劉協有了一定認可的話,此刻封侯拜將,卻是讓徐晃徹底對劉協死心塌地。
不同於世家,徐晃出寒門,要想地位穩固,就隻能地跟在劉協後,這也是劉協看重徐晃的一個原因,家國天下的概念是很難在短時間扭轉的,也是因此,對於世家,劉協總有那麼幾分不放心。
可用,但不可信,這便是劉協對於世家的態度,包括楊彪這些忠臣在也一樣。
「樊稠!」
封完徐晃,劉協再次將目看向樊稠。
「末將在!」樊稠上前一步,躬道。
「樊將軍雖然曾與李傕、郭汜之輩同流合汙,但最終卻助朕平定李郭之,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右將軍之位,朕卻無法承認,自今日起,保留爵位,降鎮西將軍,你可心服?」劉協沉聲道。
樊稠有功,但功勞卻絕對比不上徐晃,若非李傕、郭汜對他生了歹心,以樊稠的格,是絕不可能離這個團的,就功勞而言,甚至比不上徐晃,不過作為如今西涼軍威最高者,樊稠不可不用,而且樊稠的格也極好駕馭,但爵,就有些過高了,右將軍之位,已經算是頂層將領了,以後若有功勞,劉協如何封他?而就罪過而言,一擼到底都不為過。
「謝陛下,臣心服!」樊稠躬道。
「昨日除賊,將軍確實有功,朕賜將軍長安城府宅一座,婢十名,另賞千金作為獎勵。」劉協點點頭,樊稠之功,不足以晉級位,但也不能不賞,一些財,劉協還捨得。
「方盛。」劉協微笑著看向立於武將最末的方盛道。
「末將在!」方盛深吸了一口氣,來到大殿中央,躬行禮道。
「朕昨日雖然封了你將位,但卻並未為你正名,方盛智勇兼備,更有除賊之功,特封其為寇將軍,統兵三千,維護長安治安。」
「謝陛下!」方盛連忙躬謝道,他乃徐晃從將,如今算是自立門戶,了與徐晃同殿為,這之間的差距可不小,至於爵位,劉協卻不準備隨便封出。
「另外,張濟之侄張綉,往日朕陷囹圄之時,多有助朕,擢升其為偏將軍,其餘一應除賊將士,各有封賞,稍後徐晃、方盛二人去府庫領取發放,還有陣亡將士家眷,盡數接長安,朕曾許諾,這些陣亡將士的孤,由朕來供養,各級吏,任何人不得無故迫害,一旦查出,必然嚴懲。」
「謝陛下!」徐晃,方盛二人連忙再度道謝。
「好了,賞罰之事,到此為止,如今秋收將至,李郭二賊定下的賦稅卻是過高,傳朕旨意,將賦稅減半,於各縣張榜文,言明若有吏膽敢另加稅賦,上到士人,下至百姓,皆可前來長安告狀,朕將設立一司,專職此事,一旦查出確有其事者,必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