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離家出走的男人葉承樞皺眉，眼前這張帶著點討好的小臉，與夜中那張快哭了的臉蛋，莫名其妙的開始重疊。更令他心煩悶。覺有口個東西堵在嗓子眼，說不出的難。吐，吐不出。咽，咽不下。就那麼卡在頭，要多難有多難。

「我去藥店給你買點燙傷的藥膏。」丟下這句邦邦的話，葉承樞撥開的小手，果決又飛速的離開。在他回家不到十分鐘，又離開。

大門『哐嘡』一聲被人合上，似乎是發泄怒氣一樣的覺。

那不輕不重的關門聲，讓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明明，人家一句生氣的重話都沒說。也沒有摔門，隻是比平常作大了一點而已。怎麼就沒出息的想哭了呢？

眨了眨眼睛，將那溫熱了回去。顧靈臉上掛著比任何時候都更燦爛的微笑，蹦蹦跳跳的鑽進了廚房。心不好的時候，笑一笑，笑一笑就好了。再不濟，喝杯熱可可，再如何糟蹋的心也會變得開心。這個辦法，可是屢試不爽。小時候不管了什麼委屈，心裡邊多難。隻要權子墨給沖一杯熱可可，心絕對會變好！

「絕對！」

滾燙的開水倒馬克杯中，靈都顧不上燙，一口氣喝下了大半杯的熱可可。直到裡幾乎燙出水泡來，這才停止了自的行為。角的弧度，慢慢的開始下垂。

好像，不是權子墨給沖的熱可可，就不太頂用啊。靈無奈的想。搖搖頭，反手就將杯中剩下的熱可可倒了水池當中。

「顧靈，你也忒脆弱了一點吧？多大點事，你整的跟死了爹孃一樣。你天哭喪個臉，你自己說說，誰看見了能有好心？我樂嗬嗬的來找你玩，結果一看見你那晚孃的臉。我啥好心都沒有了。原本還想帶你出去玩呢，得，就你這死了爹孃的臭臉，我也別帶你出去見人了。給我朋友瞧見了，惹得人家也沒了好心，那才噁心人呢。你就這麼一輩子自憐自下去吧，活該你沒人喜歡！」

「靠，顧靈，你會笑不？會不會？我欠了你八百萬是咋地，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笑臉？非要拿你的死人臉對著我。你心給我賭氣呢是不是！」

「可是權子墨，你下個月就要出國了，你讓我怎麼笑的起來？」

「我是出國，又不是出殯。你哭你二大爺呢你！我還沒死呢，你把你眼淚省省。留在我葬禮上哭。」

「不許你這麼咒自己！」

「究竟是我咒自己，還是你咒我？我下個月就走了，臨走之前你還給我哭哭啼啼的。你就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笑臉啊。你就不能在我記憶裡留下點好的回憶啊。你就不能讓我放心的離開啊。你這死丫頭。簡直氣死我了！」

「嘁……」靈慢慢的蹲下去，靠在櫥櫃上，沒好氣的罵道：「隻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當時也哭的一臉眼淚鼻涕的，居然有臉說我。真是霸道。」

似乎，從小時候起，權子墨一生氣就喜歡用排比句罵人。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改變。想清楚他生氣還是高興，很簡單。看他有沒有用排比句就一清二楚了。權子墨高興的時候啊，能把他那雙輕佻的桃花眼笑瞇一條，彎彎的，像月牙，可好看了。權子墨若是不高興了，他就會用一長串的排比句來兌人。說話可難聽了，要多氣死人就有多氣死人。道行淺的人見他的毒舌，一準能給活活氣死。

是啊，權子墨也是個喜怒不形於的人，可權子墨的緒，很輕鬆就能猜到。但葉承樞的緒，任憑如何努力，也連個邊都不到。這……算不算是葉承樞離家出走？靈苦笑連連的想。如果是的話，那也真夠厲害的。居然能得那位葉特助離家出走。

這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事吧？

「顧靈，你多笑笑。我給你講真心話啊，你笑起來好看的。不管多大仇，一看見你笑，那氣都能消一半。下次你爸喝醉酒再揍你，你別哭，就沖他笑。我就不信了，他還能打的下去手！」

半信半疑的，很快就遇到了檢驗的機會。權子墨說完那話的第二天，消失了半個月的爸爸就回來了。隻要爸喝醉酒回家，第一件事一定是衝到雜間，把從床上揪出來，不管手邊有什麼，反正順手拿起來就往上招呼。

那一次，聽了權子墨的話。不哭，不鬧，不求饒。就沖爸爸笑，額頭給爸用花瓶砸流了，也還是沒哭，隻衝他笑。不知道是流出來的鮮嚇到了爸，讓他恢復了清醒。還是如權子墨所說，是的微笑起了作用。總之，那天爸沒再揍了，反而還一反常態的帶去了醫院，陪在病房裡打了一夜的吊瓶。在記憶裡，那是跟爸相時間最久的一次了。除了揍，平常爸跟在一起待五分鐘都會發脾氣。

從那之後，好像就不怎麼哭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笑瞇瞇的。尤其越是難的時候，笑的越燦爛。還真讓權子墨給說對了。以後隻要爸打，一笑，爸就不打了。隻是罵罵咧咧，開始砸家裡的東西。捱打，好像也是從那之後，漸漸了。

「喂，權子墨。」

「妞兒，咋了，你這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你長夜漫漫耐不住寂寞，去撲倒你家葉特助唄。給我打擾電話算怎麼回事。你這沒事幹想找人嘮嗑，我又不是天天閑的蛋疼。我這邊也一堆破事——」

「權子墨，你在哪兒呢……」本來打電話過去，是想聽聽他的聲音，跟他互相嘲諷對罵兩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他玩世不恭又帶著幾分輕佻的聲音，就忍不住帶上了哭腔。

委屈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權子墨頭皮一麻，整個人直接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

「妞兒，怎麼回事，慢慢說。」

「沒事。」終歸是不想讓他擔心，靈破涕為笑的說道：「權子墨，你罵我吧。我跟個神經病一樣，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油濺到了手背上，居然比我爸當年把我打個半死還委屈。我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啊？」

權子墨卻沒有被騙過去，他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但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輕佻戲謔，「那你可以為呢。你腦子一直進泡著呢。這多年了，我一直想挽救失足婦，結果你愣是柴米油鹽不進。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早想跟你恩斷義絕，一刀兩斷了。可你天傻嗬嗬的，跟個傻大妞兒似得。我這人心善，沒辦法。」

「你心善？別鬧了。你要是心善，那世上就沒惡人了。」靈咯咯的笑著，卻沒能讓權子墨懸著的心放鬆，反而更加揪著了。

「妞兒，說吧。怎麼委屈了？」權子墨聲音忽然低沉了下去，「你不是撒的人。這麼晚給我打電話，你要說沒事，我明兒就把自己給吃了。」

顧靈也覺得給權子墨打這通電話實在是太衝了，盡量補救，「權子墨，我就是一個人待在這空的房間有點神經質。你說，房子大了吧，總覺得了點人味。覺冷冰冰的。現在想想，我還是最懷念當初跟你窩在酒店的日子。」

如果不是那時候他們住在酒店，惹來了不非議，令權子墨他爸怒不可遏。權子墨後來也不會買下九間堂給住。當權子墨領著到九間堂的時候，心裡是的，但是也有失落。好像，他們的距離，給被迫拉遠了一樣。

不知道權子墨跟誰在一起，反正靈隻是模模糊糊的聽到他好像在說話。顯然是他把話筒捂住了，不想讓知道他跟誰在一起吧。

簡單的跟邊的人代了幾句，權子墨直接道：「在南宮殿？乖乖等著，我二十分鐘就到。」

這次靈聽的很清楚，聽到了車鑰匙與掛飾撞的聲音。

「權子墨，你別來。」靈一驚，連忙製止道：「葉承樞馬上就回來了！」

「就知道那小子沒幹好事。」靈這次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就聽見權子墨一臉戾氣的說道：「他回來就好。我非的揪著他領子問問，他是瘋了還是傻了。沒事欺負你幹嘛。」

「不是！權子墨，你每次都這樣，先聽我把話說完啊。」靈這次是真的哭了，急哭的。

「行，那你說。我給你時間說。」

「我心裡難過，不是因為葉承樞。」蒼白無力的解釋。

權子墨顯然不信，「編，你再給我編。好好編。」

「反正跟葉承樞沒關係。他那格，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隻嫌他優雅溫過頭了，怎會被他欺負。」

「我就是太清楚他的格，所以才擔心。顧靈你知道不，葉承樞彆扭的很。他把你當自己人了，才會給你發脾氣，給你氣。因為對葉彆扭來說，是他親近之人，他才能放下防備，卸掉麵。把自己惡劣的格暴出來。擱別人，他優雅的很著呢！死彆扭就會對自己喜歡的人掉臉子。簡直了！你現在，就是葉彆扭最親近，最信得過的人。他心裡不爽，肯定不會給你擺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