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拂城郊採石場外的棋子，看守按著腰刀在樓上巡視。夜已經深了，採石場服刑的徭役大多睡下，呼嚕聲此起彼伏，管事居住了房舍間卻依舊亮著燈火。

「哎呀~」

「喝一杯嘛~」

子放浪的歡笑若有若無。

燃著暖爐的房屋之中，李天戮半躺在榻上，把玩著手中的白玉小，濃妝艷抹的子在旁邊巧笑嫣然倒著酒。

李天戮對眼前的庸脂俗早就膩歪了，偏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師爺：

「還沒把人帶回來？」

師爺諂一笑，躬道：「二爺，解環吳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對付尋常狼衛還是手到擒來，算著時間也差不該到了。」

李天戮將白玉小丟在了桌案上，略顯不耐煩：「那倆江湖匹夫，不會私自手腳吧？」

「他們沒這膽子，二爺慧眼如炬，若是瞧出來，豈不是自毀前程。」

師爺走到跟前把白玉小撿起來，放在旁邊的多寶架上，含笑道：「在這長安城中，想要出人頭地，都得拜在我李家的門下。虎臺街十二家武館誰敢不給二爺個麵子，隻要二爺不讓他們在長安立足，他們在長安便寸步難行。」

李天戮淡淡哼了一聲：「不過是群混武行的罷了，魁壽街上的幾家都看不上。在長安城，文有蕭陸兩家，武有劉平等人，朝廷上的臣子大半拜在他們門下。現在是天平盛世，無掙那戰功，否則我爹又豈會隻是個三品雲麾將軍。」

師爺對此自然是認同，琢磨了下：「魁首街幾家將門，都是甲子前平百越、大齊積累的聲，不過功勞最大的幾家已經封了王侯，還留在長安城的，也不過是些跟著許烈鞍前馬後的泛泛之輩。我李家先祖和肅王許烈，當年可是孝宗皇帝的左膀右臂，沒有我李家先祖拚死護著孝宗皇帝突圍，哪有現在的盛世長安。隻要時機得當，平天下加『九錫』，也不是不可能。」

所謂『九錫』，是天子賜給諸侯、臣子的最高禮遇。魁首街的三座八角牌坊，賜的是蕭陸許三家，宋氏立國基本上就是這三家一手扶起來的，其他門閥都沒這資格，而這個榮譽還在『九錫』之下，估計能滅掉北齊、南越真正平定天下的人，纔有資格九錫之禮。

李家作為將門世家，一點追求還是有的，李天戮點了點頭，輕笑道：

「許烈不過是屠戶出，戰場上衝鋒陷陣勤快才被孝宗皇帝賞識，真正打天下的還不是背後那幫子謀士，封王實在抬舉他許家了。我李家雖不是龐西李氏，但祖上也算族，和庶民天壤之別……」

正說話間，門外忽然床來了馬蹄聲，還有些許驚呼。

師爺偏頭看了眼，出幾分欣喜：「應當是把人帶回來了……」說著便跑去開門。

李天戮心中燥熱，推開了旁的子，從小案上取了顆藥丸塞進裡，眼神帶著幾分兇戾。

「大膽！」

「何人闖……啊——」

踏踏踏的馬蹄聲直接衝到了房舍外，遠嘈雜聲不斷。

師爺略顯疑，抬手開啟房門，哪想到抬眼就看到一個麵如冠玉的白公子站在門外，手中悉的鐵槍已經砸了下來。

師爺眼中出難以言喻的驚恐，還來不及呼喊，腦袋便被砸的四分五裂，脖子陷腔，繼而被一腳踹的摔進了後方的多寶架。

「啊——」

瓷摔碎、木架倒塌的聲音，兩聲子的尖響起。

李天戮臉驟變，繼而暴怒的站起來，怒斥道：

「誰他娘這麼大膽子！」

兩個濃妝艷抹的子花容失，急忙躲在了屋子角落。

踏踏——

房門，著濺白袍的許不令大步走了進來，手中鋼槍依舊滴著水，臉冷，沒有半分停留便到了李天戮前。

李天戮住在魁壽街，自是認得許不令，臉當場就變了。

躲在屋裡口嗨自然可以不把許家放在眼裡，真見了手掌重兵的肅王，連天子都得以禮相待，更何況是他一個靠孝宗皇帝照拂才得以封侯的李家。

瞧見許不令手中染的鐵槍，李天戮心中便是一沉，知道踢上了不該惹的鐵板。

而且這鐵板可比蕭庭的多，至蕭家都是文人，不會衝冠一怒濺五步！

李天戮轉瞬間便反應過來，當即就要跪下。

隻可惜許不令殺人從來沒有和對方商量的習慣，抬手一槍便刺進了李天戮的前。

噗——

滴槍尖從口一穿而過，自李天戮後背出，槽中流如注。

「啊——」

兩名子又是一聲尖，嚇得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們打死也不會想到，超然於世的李家二公子，會被人如同殺一樣直接宰了。

李天戮也是滿眼錯愕，雙手抓著鐵槍的槍桿，中水橫流，被鐵槍推著連連後退，直至釘在了牆壁上。

許不令右手擰轉槍聲，直接連同背後的牆壁，在李天戮口剿出一個窟窿。

「呃——你——」

李天戮臉病態漲紅，搐了兩下，握槍桿的手邊了下去。

許不令鬆開長槍，在屋裡掃了一圈兒，從小案上拿起一把匕首，走到李天戮跟前，抓住了李天戮的頭髮，把脖子了出來，想了想，又偏頭看向兩個捂住的人：

「轉過去！」

「嗚嗚——」

兩個子早已經失了魂，連滾帶爬的在了牆角，捂住耳朵連哭聲都不敢發出。

接下來，就是令人牙酸的割聲。

採石場的看守大半被打趴下，別的看守察覺不對勁，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衝進了房間。

隻是探頭瞧了一眼後，便被修羅煉獄般的場景直接個嚇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