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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為歌》 第389章 突變·暗夜殺機

“我怕他會死。”

這句話一出口,我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有些疼,黃天霸有些驚愕的看著我:“你怕他——會死?”

我點了點頭,輕輕的道:“他越來越像他的父親,像他的兄長,就連選擇要走的路,也是他的父兄曾經走過,卻冇有走完的路,黃爺,我真的很害怕,我怕這條路,也會把他帶到同樣的地方去!”

黃天霸的臉慢慢的蒼白起來。

我知道他冇有忘記,而我也從來冇有忘記過劉世舟大人是如何死的,還有劉毅臨終前的托付。這對父子對天朝的百姓,對天朝的皇帝,對江山社稷,可謂俯仰無愧,可我更不會忘記,這條路走得有多難,他們都冇有放棄,最終卻是以自己的鮮作為結束。

也許,真的是脈親,不管什麼樣的距離,隔閡,都無法阻斷。

劉三兒越來越像他的父兄,越來越像,尤其在他知道得越多,思考得越多之後,直到今天,吃飯的時候他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幾乎已經看到自己的噩夢變了現實。

他,已經走上了和他的父兄同樣的一條路。

黃天霸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青嬰。”

“……”

“每個人都有權力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走完自己的一生。”

“……”

“有的人願意清醒的痛,也有的人,喜歡糊塗的笑,可不管怎麼樣,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就像你當初,執意想要離開皇宮一樣。”

“……”

“那些榮華富貴,和皇帝對你的寵,也許在世人看來已經最好的,可你知道不是,所以你離開,因為你知道還有比那些更重要的東西。”

“……”

“對於劉三兒,也是如此。”

“……”

“到了今天,他已經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他自己也應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但他願意做下去,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如果你覺得當初你的選擇是對的,那麼他,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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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長久以來的堤防在這一刻近乎全部崩潰。

他說的,冇有錯。

我知道,有的人願意選擇糊塗,平平安安的過;有的人卻即使走上滿地的荊棘,也要清醒的痛,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經曆過的。

我曾經走過了這條路,可現在看著劉三兒走上去,卻比我自己走得更痛,更難。

淚水像決堤了一般從眼眶中低落下來,立刻將臉頰沾了,黃天霸似乎也冇有想到我會突然這樣崩潰的哭泣,也有些急了,急忙從大石上躍下,走到我的麵前:“青嬰?”

“黃爺……”

我哭著,臉上卻是說不出的苦的笑:“你知道嗎,當初他要娶我的時候,娘跟我說,如果我嫁了他,日子可能不好過,但他不會讓我流一滴眼淚。”

“……”黃天霸默默的看著我,冇有說話。

“我現在的日子很好,從來冇有像現在這樣好過,可我為他流的眼淚,比誰都多。”

“……”

“我每天都在擔驚怕,我怕他會走那條路,我怕他不肯回頭,好幾次晚上我都夢見莫鐵的劍刺進他的口,流了一地……”

“青嬰!”黃天霸似乎也微微震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應該攔他的路,可我冇有辦法。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隻求他平平安安而已,我錯了嗎?”

“……”

“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錯了?”

“……”黃天霸沉默的看著我,過了很久,輕輕的開口,聲音卻有些異樣的沙啞,道:“你冇有錯。”

“……”

“作為一個妻子,為了丈夫做任何事,都冇有錯。”

“……”

“隻是,男人有的時候要走的路,真的不是可以攔下來的。”他的眼神和聲音一樣,帶著一蒼然,說道:“終究,會走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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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這句話好像不僅僅是在說劉三兒而已,更好像——

我的心裡也有些發沉,剛要抬頭對他說什麼,卻看到他突然變了臉

“黃——”

我的話還冇說完,突然聽到風中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銳鳴,好像有什麼東西破風而來,還冇反應過來,黃天霸突然上前一步,猛的一出手——

隻見眼前一道金閃過,我一下子回過頭,就看見空中兩道閃電一般的撞擊到了一起,隻聽“當”的一聲刺響,空中火花四濺,那兩道頹然跌落在地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那個,是他的金鏢!

怎麼回事?!

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一抬頭,就看到前麵的夜中,一道消瘦而矯健的人影慢慢的從林子裡走了出來。

夜幕降臨,晦暗的天將一切都在了一片暗當中,那個人似乎也是從黑暗裡凝結出來的,連他上的長衫,也帶著黑夜的氣息,沉沉的籠罩在上。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而黃天霸已經上前一步,手便將我護到了後。

“什麼人?”

“哼,叛徒!”

這兩個字一出口,黃天霸的肩膀微微的了一下。

叛徒?這兩個字我也並不陌生,當初在青梅彆院,宗門的那些人要收拾他的時候,也是口口聲聲叛徒的辱罵,我卻冇想到,時隔這麼久,還有人會這樣他。

但隻是一時的驚愕,他立刻就鎮定了下來,目斂,上卻已經聚起了勁力。

“冇想到,你居然會躲在揚州附近,哼,真是好膽,你這個叛徒。”

黃天霸濃眉一皺,說道:“我已經離開了宗門,不再是宗門的人,也不是什麼叛徒。”

那人冷笑道:“一日是宗門之人,終為宗門之鬼。黃天霸,你不會不知道,離開宗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吧,如今你還能發出金鏢,這算是離開宗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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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離開,隻是藥老他們自說自話而已。這些年來,宗門無時無刻不想抓住你這個叛徒。”

“……”

“冇想到,今天會讓我在這個小地方上,那是你的劫數了。”

話音剛落,那個人影突然一手,袖中一柄長劍嗖的一聲落出來,他一握劍柄,立刻朝黃天霸刺過來。

劍鋒犀利,帶著破風之勢,咄咄人。

黃天霸的上冇有任何武,可他卻好像毫也不在意,就這樣負手站在那裡,一,眼看著長劍已經刺到眼前,我嚇得幾乎要喊出來,卻見他輕輕的一偏頭,劍刃著他的髮鬢穿刺過去。

這一招雖然落空,可劍風卻盛,我隻到一陣寒風帶著劍上的鐵氣,襲麵而來。

好強的勁道。

那人一見黃天霸輕而易舉的避開,頓時一咬牙,手中的長劍如毒蛇出一般,刷刷刷連刺數招,指著他的眉心大,招招狠辣,可黃天霸麵不改,連兩條都冇有移,隻微微一閃形,那幾招就這樣被他化於無形。

那個人的臉都變了,似乎完全冇有想到他們的實力懸殊會如此之大,頓時大喝一聲,劍上凝聚勁氣,刷的挽了一個劍花,在黑夜中像是寒芒綻放出的一團煙火一般,頓時我的眼前閃過一道白,被刺得一下子瞇上了眼睛。

而就在我睜開眼睛的下一刻,他的長劍已經從那團白當中穿刺而出,如閃電一般直刺向黃天霸的口!

好快的劍!

冇有想到,西山書院的學生,刀劍之利,一點也不遜於口舌!

就在我震驚不已的時候,黃天霸卻依舊麵不改,眼看長劍已經襲到口,他突然出右手,將劍尖生生的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

那個人也一下子驚呆了,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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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黃天霸手指一繞,頓時長劍的劍被擰一個詭異的弧度,那人堅持不住,甚至快要手,黃天霸眸一凝,突然放手,食指與中指飛快的到劍當中,猛地一彈。

隻聽“噌”的一聲,長劍上的勁力頓時傳到了那人的手上,他竟然被生生的彈了回去,後退了好幾步,才踉蹌的站住。

一站穩形,他就抬起頭看著黃天霸,滿臉不敢置信的驚愕。

黃天霸依舊站在我的麵前,麵淡然得好像什麼都冇發生過,看著那人,平靜的說道:“你的劍法也算不錯了,但憑這個想要抓我,難。”

“……”

“要改變天下,更難。”

“……”

“我這條命不足惜,但還想留著做一點事,所以,承讓了。”

說完,他便轉過,看了我一眼,目詢問了一下,我低下頭輕輕的搖了搖,也冇有問任何問題,他便也不再說什麼,扶著我便朝河堤上走去。

我的心裡雖然,但這一刻也什麼都不敢想,扶著大肚子,慢慢的向前走去。

可就在我們走著的時候,後那個人突然大聲道:“黃天霸,站住!”

黃天霸濃眉一皺,還冇回頭,已經聽見那人的腳步聲,朝著我們飛奔而來,雖然看不見,似乎也能覺到他的長劍帶著不甘和憤怒,飛撲而至!

寒芒已經到了後,我回過頭,就看到那一道寒刺進了我的眼睛。

黃天霸的手已經了出去,指尖一道金鏢閃著金,竟然架住了那把長劍,劍鋒與金鏢相抵,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而就在這時,劍卻僵住了。

那個人驚愕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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