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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為歌》 第307章 暗竊埋禍根

常晴歎了口氣,道:“是長公主給的。”

這句話一出口,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常晴才又慢慢說道:“前些日子長公主從外麵回來,給各個宮的妃嬪都帶了禮,那些香料便是贈給許才人的。”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的掌心也滿是冷汗。

當初裴元珍把香料送給各宮的嬪妃時,我雖然聞到香料的味道很特彆,但也並冇有多想,直到許才人提起不適,我才發現那些香料大有問題。

不過,這些香料雖然有些問題,但並不至於立刻影響到許才人的胎兒,所以我纔會一直瞞這件事,讓許才人以為,腹中不安是因為有人在蘭香居放了麝香,隻有這樣,抓柳凝煙的時候,纔不會引起和彆人的懷疑。

但,如果這件事真的被查出來,許才人就不會再相信我了。

我有些張的聽著屋子裡的靜,裡麵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後道:“你的意思是,知道許才人有孕,有意把這些香料送給許才人?”

“長公主年紀還小,未能明辨視聽,隻怕是了一些彆有用心的人挑唆。”

“那皇後認為,該怎麼辦?”

“臣妾的意思是,事涉長公主,這件事就不宜再追查下去。現在本就有一些人盯著這邊,皇上若不懲治,難平眾怒,若懲治的話,到時候外麵那些人又有話要說了。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後的話,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奪嫡大戰中裴元琛死得不明不白,直到現在朝中還有許多人抓著這件事不放,南方學子給裴元灝羅列的八大罪狀,這件也是榜上有名,不人都盯著裴元琛的兩位親,若裴元灝對他們的置有半點不當,裴元琛的死就更可以拿來大做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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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淑媛出家,裴元灝給修建了庵堂,還冊封裴元珍為長公主,就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

屋子裡依舊沉默,裴元灝遲遲冇有說話,周圍陷了一片沉寂。

常晴像是笑了一下,輕輕道:“當然,這些是臣妾的愚見,皇上——”

“就這麼辦吧。”

“那,柳凝煙——”

“杖斃。”

“是。”

……

走出景仁宮的時候,我恍惚著被宮門絆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手扶著牆才勉強站穩,一路跌跌撞撞的,眼前看著的滿目豔紅的宮牆,紅得那麼刺目,那麼耀眼,好像滿目的鮮

殺人後的鮮

天空又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秋雨又帶來了一陣浸人心肺的涼意,沾上,涼慢慢變骨的冷,隨著漸漸暗下來的天,更讓人無法抗拒。

開始還聽到有人在雨中跑過的聲音,到後來,所有的腳步聲,人聲都安靜了下來,整個世界隻剩下了銀灰的雨幕充斥著周圍,雨滴落在湖麵上,騰起了生冷的味道。

我木然的走在雨裡,剛踏上水麵上的石板,腳下一,頓時跌倒下去。

“小心!”

就在這時,一隻手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一拉,我踉蹌著跌進了一膛裡,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目清澈,充滿了關切眼神的眼睛。

裴元低頭看著我,錯愕的道:“青嬰,你怎麼了?”

“……”

我隻是木然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著我一了,索一把抱起我,轉匆匆的走進了湖邊的一亭子裡。

坐到長椅上的時候,我的子還是冰冷的,雙手卻被一雙溫熱的大手的握住,低頭便看見他蹲在我的麵前,雙手捧著我冰涼的指尖,不停的嗬氣,又抬頭看著我,心疼得眉頭都揪了起來:“你怎麼能這樣淋雨呢?萬一病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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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他,纖長的睫微微纏著,一滴水滴落下去,落在他的臉上,他覺到了什麼:“青嬰,到底出什麼事了?”

“……”

“你告訴我,是有人欺負你嗎?”

“王爺,你——殺過人嗎?”

一聽到我這句話,他的臉微微一變,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是從西大通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我當然殺過人。”

“殺人,是什麼覺?”我灰白的輕輕抖著,道:“會不會覺得,滿眼都是鮮?會不會做噩夢?會不會……”

“青嬰!”

我的話冇說完,就被裴元打斷了,他抬頭盯著我,看著我空的眸子看了很久,那雙澄清的眼睛好像明白了什麼,歎了口氣,合攏雙手將我的指尖的握住,然後說道——

“殺人,會很痛苦,因為對方畢竟是一條生命,有,會喊痛……”

我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裡抖得不樣子。

他更的握住了我的手,看著我,鄭重的說道:“但是,我告訴我自己,那是活下來的唯一辦法。”

……

“我不能死,因為我有我的夢想要實現,我不願意讓我的親人為我流淚,我更想活下來,保護我最心的人。所以——我殺人,不是因為我要殺他,而是因為,我要活下來!”

這句話像是在霾的天空開了一道口子,有照了下來,我豁然明白了什麼,抬起眼看著他:“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看著我,像是笑了一下:“難道,我在戰場上被人殺了,你不會為我流眼淚嗎?”

“不許胡說!”

我一下子手捂住了他的,眼中又出了恐懼的

邊的人,有人離開,有人背叛,隻有眼前的這一個,他是皇城裡唯一的,是我在心裡視為弟弟的人,我不能再看到他有任何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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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驚恐的樣子,裴元反倒高興起來,咧開出了雪白的牙齒,嘿嘿一笑:“看你,我才說一句,你就擔心這樣,所以,我怎麼會死,怎麼會讓你為我難過呢?我不會有事的。”

聽見他這樣說,我才安心下來。

裴元看著我,目卻又凝重起來,握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臉頰邊,輕輕的說道:“青嬰,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彆傷害自己。自從……自從皇上登基之後,太子哥哥走了,父皇病重不起,四哥也死得不明不白,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也出事。你一定要好好的。”

原來,他和我的心,是一樣的。

我輕輕的一笑:“你放心。”

我和他誰都冇有再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呆在亭子裡,細的雨滴落在湖麵上,點出了無數的圓暈,好像綻放的花朵一般,發出低低的,如人在耳邊低語的聲音。

裴元一直蹲在我的麵前,原本冰冷的指尖也終於在他的掌心裡暖了起來。

因為指尖一暖,我的心裡也活了起來,頓時想起了一件事,急忙站起來,裴元道:“青嬰,你要做什麼?”

“我想起一件事要去做。”

“什麼事,要不要我幫你?”

他追出了亭子,細的雨落在了長長的睫上,下麵是一雙烏溜溜的乾淨的眼睛,這樣一雙眼睛,就算真的在戰場上殺敵浴,也不會沾染塵世的汙穢。

所以,我不想讓他沾染上——這些事。

於是,淡淡一笑:“冇什麼的。隻是小事而已。”

說是小事,但這件事當然不會是小事。

我匆匆的走到掖庭,這裡還是和往常一樣清淨,雨已經停了,屋簷上滴滴答答的落下一些水,滴在青石板上,發出陣陣清澈的聲音。

我很快就找到屬於侍從的居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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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我剛剛走過那條長長的通道,看到那間屋子的時候,卻發現那屋子的大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人,都在低聲說著什麼。

不一會兒,從大門裡跑出來一個小太監,揮揮手道:“彆在這兒,看什麼看,也不嫌晦氣嗎?”

那些宮們癟癟,便轉離開了。有幾個走過我邊的時候,還在低聲議論著——

“看平時塗脂抹,妖裡妖氣的,就是想勾引皇上。”

“膽子真大,還敢害許才人。”

“不過,你說到底有多錢啊,居然還有人來的東西?”

……

東西?

我一聽,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走過去,那小太監也一眼看到了我,急忙笑著迎上來:“喲,青姑娘,今天貴腳踏賤地。”

我從貴妃的邊到了許才人的邊,是明降實升,這小太監也是個有眼的,所以跟我說話纔會如此客氣。

我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公公怎麼會到這裡來?”

“哦,柳凝煙這個賤婢暗害你們家才人,如今證據確鑿,已經被皇後下令杖斃了,咱家是過來收拾的東西了,剛剛纔發現,的東西好像被人過了。”

“什麼?”

我吃了一驚,那小太監看著我,說道:“對了,青姑娘跟好像是同年宮的,姑娘來幫我看看,看看到底被了什麼。”

這句話正合我意,我點點頭,急忙走進屋子開始翻查的東西。

越找,心越往下沉。

傢俬頗厚,箱底的也有不銀子,還有些首飾,可是這些東西居然都冇,如果是有人來竊,也應該是這些東西纔對。

而且——我找了半天,那天拿出來的那個名牌毫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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