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裡,全都在抖,好像一片風雨中的樹葉,無依無靠,而這個時候,更是連歸宿都冇有了,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溫暖的大手過來,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
似乎是到了那一震盪,眼淚吧嗒一聲低落了出來。
我抬頭,看著那張悉的,溫的臉孔:“黃爺……”
他卻隻是把那隻溫熱的大手扶著我的肩膀,始終冇有再說一句話,就這麼陪著我站著,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平靜下來抬起頭看著他,他也是一臉默然的樣子,微笑著看著我:“好些了嗎?”
“……嗯。”我點點頭。
其實理智上,我知道對於他來說,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做,可有的時候,我也會不用頭腦思考,我也會隻憑一腔來控製自己,這個時候的我,未必聰明,卻是最脆弱的。
我又抬起頭看著黃天霸。
不知為什麼,除了被我當作弟弟的裴元,還有那個男人,我向來不願意和男子太過接近,可他,卻能讓我完全毫無防備,將最弱的一麵給他。
可是,這樣的男子,卻是黃天霸,是現在和我一樣在南城,被拋棄,等待死亡的人。
他掏出一條手帕遞給我,乾了眼角的淚水,他突然道:“青嬰,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
“今天是小年夜。”
“哦……”我這纔想起來,最近一段時間過得太過混,讓我幾乎都忘了日子,已經快要過年了,今天已經是小年夜了!
往常這個時候,宮裡的嬤嬤、姑姑們會把大家召集起來,訓話,警示,完了之後也會有一些瓜果糕餅發給大家,記得往年,因為姚映雪作祟,分到我手上的瓜果一定是腐壞的,糕餅也一定是被碎爛的,可我也不在意。
誰都知道,在皇宮裡,能好好的活下來,吃一口飯,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卻冇想到,我會在千裡之外的揚州,這樣等死。
我心裡頹然的想著,可黃天霸卻看著四周,喃喃道:“應該掛一些花燈。”
“什麼?”我愕然的看著他:“您說什麼?”
“往年的小年夜,揚州城都會有花燈會,大街上兩邊全都掛滿了花燈,有走馬燈,琉璃燈,荷花燈,還有各種各樣的,非常漂亮,保管你在京城都冇看過。”
我還是傻傻的看著他。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我們染惡疾,隻能等死,而我們唯一的希,卻已經離開了揚州城,這個時候,他居然會想掛花燈?!
看著我驚愕的樣子,黃天霸淡淡的一笑,說了一句讓我之後都一直無法忘記的話。
“不管我們會怎麼死,可我們至應該好好的活。”
要說他也真的有辦法,一聲令下,還真的有人送來了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花燈,南城的人之前就被那種死氣沉沉的氣氛所抑,現在反倒坦然了,既然要死,臨死前最後一個年,也應該好好的過。
於是,所有南城的病患全都出,將那些花燈掛滿了大街的兩旁。
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大家便點燃了花燈,頓時整條大街邊的燈火輝煌起來,各種各樣的花燈在夜中顯得更加的玲瓏剔,走馬燈上的花也好像一幅幅會的故事,護城河上飄著各的荷花燈,仔細一看,上麵竟然還有大家的祝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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