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霸倒是很坦然:“為什麼我不會?在疾病和死亡麵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會因為家財萬貫和德高重,閻王就不來找你吧。”
聽了他的話,我也笑了,笑自己的淺薄。
兩個人站在雪地裡,不一會兒手腳都冰涼了,而南城的那一頭還有許多嘈雜的聲音,似乎是那些災民心中不滿,正在吵吵嚷嚷的,黃天霸看了一眼,便說道:“先過去幫忙,晚點再說吧。”
“嗯。”我點頭,跟他一起走了過去。
剛剛走出幾步,我心裡終究還是有些流連,又回過頭朝二月紅上看去,卻見那裡依舊有許多人,可那個悉的影卻已經不見了。
我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便走了。
跟著黃天霸到了災民聚集的地方,我發現,這裡的況比前兩天的更糟了。
封閉南城,將所有生病的百姓聚集到這裡,就好像讓大家等死一樣,災民們之前了好幾天,本來就有怨氣,這個時候索大罵了起來,罵朝廷的員昏庸無能,罵裴元灝冷酷無,罔顧他們的生死。
我和黃天霸一直在幫著粥廠分發食,罵聲在耳邊,一直冇有停過的。
我一直在的看著他,卻見他臉上並冇有太多的表,隻是重複著手上的事,到分發完了所有的食,他才轉頭對著我笑道:“去喝杯熱茶吧。”
說起來,他也真是有辦法,到這個時候了,依舊有上好的酒家為他留下了最好的位置,剛一坐定,便有人送來了熱茶和糕點,雖然比不上之前吃過的珍饈佳肴,但也算是難得的味了。
他喝了兩口熱茶,大概是因為喝得太急了,立刻咳嗽起來,這一咳便停不下來。
我急忙取了手絹遞給他,輕輕道:“黃爺,您小心一點。”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接過手絹了一下角,我這才發現,他臉上的倦容一直冇有消退,臉更加蒼白了一些,連也冇有多。
看著他這樣,我的心裡不知為什麼格外的不安,想著剛剛那些災民的咒罵,就連樓下一些喝酒的,也有在哭罵的,我沉默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對黃天霸道:“黃爺。”
“嗯?”
“其實,其實他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我竭力的想著,說道:“這場疫病,來的太急,他也是——”
“你不用解釋。”黃天霸微微笑道:“我明白的。”
我看著他,倒是有些意外,原本以為裴元灝這樣的安排,他們隻怕不會理解。
黃天霸看著外麵的飛雪,淡淡道:“他這麼做是對的,若不狠心,隻會造更多的人染病,更多的人死亡。就像剛剛那個母親,當然想一自己的孩子,可為了讓孩子安全,也得狠心,這是大的善意。”
說著,他轉過頭來看著我,很認真的說道:“他的確,把南方的人,當了自己的子民。”
我的心裡猛地一跳。
對上那雙眼睛,我很小心的道:“那麼,黃爺,您會願意幫他嗎?”
黃天霸笑著看著我:“你還在想這件事?”
“我……”
“等我們能活下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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