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往常並不想做一個損人不利已的傻子,但這回,卻不得不做啊。想想看,昨天原的娘來找過,沒兩天陳家就到宮裡人的關照來了生意,他們自然會認為是
的「枕邊風」起了作用,那以後還有清凈嗎?在這個以孝為先的年代,如今這樣的表現已經是極限,要是再表現得激烈一點,大概會被人口誅筆伐的。陳慧想了想可能會有的對的鄙夷和謾罵,突然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反正臉皮厚,也不怕人罵,罵就罵唄,在背後罵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跑麵前罵,最好把李有
得也一起罵進去呀,看看最後倒黴的會是誰哦!
不過即便陳慧不在意被人脊梁骨,也不樂意今後隨時有人會來找要去李有得眼前吹個枕邊風啊!
「不是的,公公。慧娘真的不想讓公公心這些事……況且陳家對不起公公,公公沒跟他們計較已經是天大的恩了,不必再幫他們。」陳慧一臉誠懇。
李有得的臉隨著陳慧的話慢慢沉了下去,他說:「你不想讓我幫陳家?」
陳慧低頭道:「慧娘……對陳家到底還是有些怨言的。」李有得想起最初是怎麼來的,又想到那時候為了不跟他而撞柱子,剛回來時的好心便沒了。他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難得想發發善心,忍著火氣替陳家說話,倒
好,一丁點都不領。
「哦,慧娘這是對陳家有怨言還是對我有怨言啊?」李有得冷下臉道。
陳慧忙道:「當然隻是對陳家……慧娘對公公不但沒有怨言,還十分激。若如今慧娘還在陳家,也不知最後會被賣給哪個壞人,旁人哪裡比得上公公呀。」
陳慧的話勾起了李有得的回憶,那一天他要是沒喝醉,怕是也不會得了這麼個活寶了。
「行了,馬屁就你拍得最順溜。」李有得還是冷著臉,但語氣明顯緩和了不。
陳慧訕訕笑了笑:「慧娘說的是真話嘛。」
李有得冷哼一聲,顯然沒打算把的「真話」當真。
陳慧也不在意,把岔開的問題再繞回來:「公公,您就當做不知道陳家的事吧……」
李有得抬頭看:「你就真這麼不希陳家好?」
陳慧道:「也不是……就是有些氣不順。」
李有得盯著,有意無意地提醒道:「慧娘,陳家若敗了,你可是連孃家都沒得回了。」
陳慧瞪大眼看著李有得:「公公,今後您會不要慧娘,趕慧娘走嗎?」
李有得別開視線,哼了一聲:「那得看你表現!若總惹我生氣,不送你走還讓你氣死我啊?」
陳慧忙道:「公公您放心,慧娘以後絕對不惹您生氣!」
想,第一次見麵時,那個對說「你這輩子哪兒也去不了,便在這兒待到死」的人是誰哦!
「一個姑孃家,整天跟個狗子似的,也不嫌寒磣!」李有得斜了一眼。
陳慧愣了愣,連忙把麵上過於燦爛的笑容收了收,站直了子,隻微微低著頭,細聲細氣地說:「是,公公,慧娘今後一定謹言慎行,爭取做一個大家閨秀。」
李有得忍不住笑了:「你還裝上了?不是那塊料,便別瞎折騰了,畫虎不反類犬!」
陳慧清淩淩地抬頭看了李有得一眼,微微福了福子,神淡然:「公公這也太小看慧娘了,慧娘從小也是詩詞歌賦樣樣不通的,怎麼就不能當個大家閨秀了?」
李有得剛想繼續打擊陳慧,突然聽清楚了的話,眼睛一抬,嗤笑道:「慧娘,你這詩詞歌賦樣樣不通,還想當大家閨秀呀?」
陳慧道:「但我會背前人的彩詩句。」
李有得來了興緻:「哦?你背幾首我聽聽。」
陳慧想了想,又想了想才說:「……忘記了。」腦子裡是有些詩詞,但不知道在這個朝代哪些有哪些沒有,那還是算了。
李有得板下臉:「耍我玩呢?」
「……沒有,是幾日不見公公如隔三秋,今日一見慧娘太開心便忘記了,真的,不騙您,如今慧娘頭腦空空,就記著高興了。」陳慧一臉誠摯。
李有得又沒憋住笑,擺擺手道:「行了,這兒不用你了。」
陳慧道:「那陳家的事……」
「明日我便讓人去知會一聲。」李有得道。
陳慧笑道:「公公英明!那慧娘回去睡了,公公您也早些歇息。」
轉便走,走到一半想起件事,又轉走回來道:「公公,慧娘突然又想起一事。」
李有得這會兒心好得很,隨意地說:「說吧,想要什麼?」
「慧娘不想要什麼,就是舒寧郡主約我後日去潭門寺遊玩,那畢竟是在城外,慧娘總要跟公公說一聲。」陳慧道,「若公公不同意,慧娘便回絕了。」
李有得挑眉道:「隨後你便會在心裡罵我,是不是?」
「哪有,公公您不要隨便汙衊慧娘,慧娘心裡對公公從未有過不敬之意。」陳慧正道,說得好像真的似的。
李有得此時確實心好,也就應允了:「明日我得回皇宮去,到時你多帶幾個人去。」
「謝謝公公!」陳慧這會兒真想撲上去親他一口,莫名有種家長同意小孩出去野的覺啊。
「行了,回吧。」李有得擺手,示意趕走。
陳慧便果斷地滾了。
這一夜陳慧睡得很好。一是陳家的事解決了,二是出城遊玩的事有著落了,三是覺得自己可能一直多慮了,李有得並沒有讓陪他睡覺的打算。前一夜睡眠足,第二天自然也起得早,陳慧主跑主屋去想要獻獻殷勤,不過李有得起得早,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一開始陳慧還擔心自己跟小五小六說明天
要去城外的事會不會到阻撓,誰知小六自己跑來跟說,公公已經吩咐下來了,一切準備他都會做好,明日便能開開心心啟程。去城外也就一日遊,當日來回,陳慧不打算太過興師眾,但小六卻盡心儘力地跑前跑後張羅,看著似乎還開心的,便沒有阻了他的小興緻,反倒和小笤一起當個甩
手掌櫃輕鬆得很。啊不對,也就一個而已,小笤還要準備些房裡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白日裡讓相對機靈的小六出空來專門去慶王府應了舒寧郡主的約,接下來的時間,陳慧便繼續畫的設計稿。稍後小六回了,帶回了約好的會麵時間和地點。第二日一大早,陳慧便帶著小笤、小五和小六一起出發了。李有得是說要讓多帶點人,然而在舒寧郡主眼中,不過是個小商人而已,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下人?因此最
後還是按照過去的慣例,就帶了三人。
等在城南門口跟舒寧郡主見了麵,陳慧才發覺不止們二人,還有鄭蓉蓉,當然也不意外,反正這兩人總跟連嬰似的出現在麵前,都習慣了。
舒寧郡主讓陳慧到的豪華馬車上去,三人坐著一起說說話。
「城南這邊路真難走。」舒寧郡主忍不住抱怨道,「一路顛死我了。」
「沒辦法,這邊的路就這樣。」鄭蓉蓉道,「京城是城北高,城南低,近來總下雨,城南不地方都淹了,今日還算好的,昨日總算晴了一日,路上也沒多水。」陳慧想起自己來時看到的城南模樣,倒是記起了京城的佈局是皇城地勢最高,隨後便是城北,而地勢最低的是城南,一到連綿不斷的雨季,皇城和富人以及有錢有勢的人
居住的城北沒事,而窮人居住的城南便遭了秧。可是,這時代,那些高高在上的階層,誰會在乎老百姓的財產損失呢?
「希今後別總連著下雨了。」陳慧看了眼依然有些的天氣。
舒寧郡主道:「下雨好的呀,這麼熱的天,若是不下雨,我纔不要出來呢,非熱一層皮不可。」
陳慧笑了笑沒應聲,鄭蓉蓉道:「你可真是一點都不知百姓疾苦。」但這話,卻是調侃的味道居多,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舒寧郡主吐了吐舌頭:「我又不是什麼朝廷命,要知道什麼百姓疾苦啊!」
「是是,你說得都對。」鄭蓉蓉縱容地笑道。
舒寧郡主揚著下驕傲地說:「那當然!」
三人一路說笑著,主要是舒寧郡主和鄭蓉蓉說笑,陳慧偶爾幾句,說到去潭門寺的目的,舒寧郡主和鄭蓉蓉臉上都帶了些許意。
舒寧郡主到底大膽些,先說道:「我爹問我要什麼樣的夫君,他在幫我……我也想不好,還是、還是給老天做主吧。」
陳慧知道,這個時代子婚不算早,特別是那些高門閨,在及笄之後總要再養個一兩年才嫁人。不過對陳慧這種現代人來說,這樣的歲數婚還是覺得太早了。
一向端莊的鄭蓉蓉談到未來夫君的問題,麵上也帶了意,但卻看了眼陳慧道:「陳姑娘想要怎樣的夫君?」陳慧微微一怔,第一個出現在腦海裡的人居然是李有得,不過也沒覺得自己的第一反應有什麼不對,這樣子還找什麼夫君啊,待在李有得邊好的。若真穿個商人之隨後嫁了人,還要九死一生地生孩子,丈夫可能會在外麵養人,或者再娶個妾室什麼的,還不能過問,不然就是個妒婦……想想那種可怕的日子都要瘋。這
麼一比較,如今的現狀已經足夠好了。若真在李府待一輩子,快快樂樂地做做的事,吃好吃的,有人伺候,這樣的一輩子,可比那種糟心的一輩子要好多了。
「隨緣吧。」陳慧也故意略帶了些意地說,隨後又把話丟了回去,「那鄭姑娘呢?」
鄭蓉蓉低了頭輕聲笑了下:「自然是父母之命妁之言。」
陳慧看了一眼,也沒穿,若鄭蓉蓉真像自己說的那麼灑,何必來潭門寺求姻緣呢?大概還是有所期待的吧。畢竟,對這時代的人來說,嫁人真是一輩子的事。
之後三人隨意地聊著,很快便到了潭門寺前。
潭門寺前的路很平緩,因此馬車上來並不費力,隻是畢竟這幾日天氣不夠好,要小心車打。一路平安來到寺前,三人下了車才發現,門前人庭冷落,沒多人出。
舒寧郡主笑道:「今日沒什麼人來,真好,不用跟人來去了。」
「這裡平日裡人很多麼?」陳慧好奇道。
舒寧郡主笑道:「那倒還好,隻是節日的時候人多,一個不慎便會被下山呢。」
陳慧回頭了眼山路,如今沒人倒是不會被下山,不過若是一個不慎,倒是可能一路刺溜下去。這麼一想,便更小心腳下,隨著眾人一道進了潭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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