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方貴等人滿心詫異,四大仙門之主與其座下弟子也都詫異的看向了走進了場間的那個貌不起眼的年青人,隻見他材單薄,一臉苦相,上的著也顯得十分寒酸,走到了場間來,也垂著個頭,似乎不敢正眼看人的模樣,隨便抬手一指,低聲道:「請指教!」
他看起來隨手一指,卻指向了火雲山傳人!
楚國五宗,火雲山進來的弟子最,隻有一人,但這一人,卻又是五宗弟子裡麵修為最高的一人,早就已經名震楚國,號稱半步築基境界的火雲山天驕,淩花甲!
見到了阿苦的選擇,場間眾修,無不麵容。
淩花甲也沒有想到會有人主指向自己,他慢慢抬頭,麵無表的臉上,也出現了些許古怪的神,他認真的看了阿苦一眼,才慢吞吞的上前,道:「你什麼名字?」
阿苦道:「仙門裡麵,師兄弟們都我阿苦!」
淩花甲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太白青溪穀裡的幾個傑出天才,我見過幾個,勝過幾個,便是沒有打過照麵的,也大都有所耳聞,裡麵好像沒有阿苦的!」
阿苦覺有些丟人,過了一會才道:「我本來就不是青溪穀裡的天才!」
淩花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那你認輸吧!」
「嗯……」
阿苦習慣的答應,忽然反應了過來:「嗯?」
淩花甲迎著阿苦詫異的眼神,耐心解釋道:「我不是瞧不起你,隻是最近我已經開始衝擊築基境界,靈息積蘊非常強大,若要出手的話,恐怕會收不住法的力量,有可能會傷及到你的命,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傷人命,所以我才讓你主認輸!」
阿苦聽了有些恍然,倒是有些,認真向他抱了抱拳,道:「多謝你!」
淩花甲麵上也現出一分笑意,道:「不用!」
說著話時,便已轉要走,但阿苦的話卻響了起來:「不過我們還是要戰一場!」
淩花甲有些惱怒的轉過了頭來:「我說了我怕自己會收不住手……」
阿苦忙陪著笑,解釋道:「沒事,我收得住!」
淩花甲皺然間凝眉向他看了過來,周靈息一盛,宛若淡淡的火雲,這些火雲在他周凝而不散,像是一件巨大的披風籠罩在了他的後,隨風飄,翻捲來去,異常可怕。這一片巖林裡麵的溫度,在一霎那間便升高了無數,眾人覺都像是直麵著一座火山!
迎著這等強橫靈息,趙太合與蕭龍雀等人,皆心間一凜,睜大了眼睛。
他們都不是普通弟子,得到這靈息的強橫。
淩花甲果然沒有說謊,他確實已經在準備衝擊築基境界了。
就連方貴,眼神都從玲瓏宗弟子們上收了回來,認真的看了看自家的宗主,見宗主仍是一片淡然的模樣,他也就放下了心來,又向著玲瓏宗弟子看去,還扮了個鬼臉。
「厲害的……」
而直麵著淩花甲的阿苦,在這時候也像是如臨大敵,他認真的看了淩花甲一眼,然後便低下了頭,暗暗握了拳頭,如今的他,看起來仍然像是一個氣息微弱,再普通不過的人,但隨著他拳頭握,周圍忽然有淡淡微風颳起,一層一層,縷縷纏在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他的額頭之上,極為古怪的出現了九道橫紋,橫紋呈黑,似乎是由一個個的符文構,便像是皺紋一般浮現在他額頭之上,這一臉苦相,更為明顯了。
然後阿苦沉半晌,忽然雙拳一振,額頭之上,最下麵的橫紋,便忽然消失。
也是在這一霎,阿苦上的氣機,忽然強盛了數倍,周圍狂風呼嘯,將地上的散碎石都吹飛了起來,在那碎石飛之間,彷彿有無盡厲鬼哭嚎,要自間爬間。
淩花甲在這時候,臉已是大變。
「住手!」
也就在這時候,紅雲山老祖忽然厲喝出聲,他猛得抬頭看向了太白宗主,森然道:「一百年前,你們師兄弟二人從外界帶回了一個孩子,難道就是眼前這個人?」
太白宗主隻是低頭看著阿苦,彷彿想起了很多往事,但沒有回答。
「沒想到你們真的救活了他……」
紅雲山老祖死死盯了阿苦一眼,忽然道:「花甲回來,這一戰不必鬥了,我們認輸……」
淩花甲大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自家老祖。
他明顯是有些不甘心,但紅雲山老祖卻森然道:「我曉得你的心意,便是戰盡諸山天驕,也不會認輸,但乖孩子,你聽我的,咱們可以與天驕去爭,卻不要和怪爭,你回來吧,不戰而認輸,也要看麵對誰,我不會怪你,另外幾宗的師長也不會怪你的……」
果然,聽到了他的話,玲瓏宗、缺月宗、寒山趙家等一宗之主,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最多也隻是偶爾向著阿苦看了一眼,目深思之。
「阿苦回來吧!」
太白宗主也沒有多說,隻是輕輕將阿苦喚了回來,倒是方貴一臉的好奇,上來了阿苦師兄的胳膊,駭然道:「阿苦師兄你很厲害啊,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能耐?」
阿苦有些不習慣,小聲道:「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的……」
方貴忽然想起了一聲,怒道:「當初我你去助拳打張忡山,你居然裝慫……」
阿苦登時尷尬了起來,道:「仙門裡不能隨便打人的……」
「這個仇我記下了……」
方貴憤憤的盯了阿苦一眼,看得阿苦低下了頭,不敢與他目對視。
方貴抱了雙臂,憤憤不平,忽然一轉頭,嚇了一跳,改換笑臉道:「宗主有何吩咐?」
到了這時,他才發現,不僅是太白宗主在看著他,其他四大仙門的家主,也都在看著他,而那些跟隨了四大仙門家主過來,如今還沒有出過手的天驕弟子們,也都在看著他,這卻不讓他心裡發了起來,收起了在阿苦麵前的霸道,鵪鶉似的了脖子……
「嗬嗬,老太白,如今你們可隻剩了一人了……」
缺月宗門主朗聲一笑,道:「咱們之前說好了,你們太白宗弟子一人挑戰一門,能贏兩場便算你們贏,可如今卻是一負一勝一平,無論如何都算不得兩場,卻不知你這最後一位弟子還準不準備出手?他若贏,你們便贏了,他若認輸,那便請你們讓出異寶吧……」
這話聽得方貴心裡一寒:「這就把重擔我頭上啦?」
「你想出手嗎?」
方貴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正是太白宗主的聲音。
不過奇異的是,他卻沒有看到太白宗主開口。
「你若出手,這幾大仙門的弟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你斬殺!」
太白宗主的聲音,再次從方貴耳邊響了起來,聲音很是平淡:「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我一開始沒有打算讓你出手,但造化弄人,這最後的一戰,卻還是著落在了你的頭上,想必這也是那幾大仙門最樂意看到的局麵,自從知道幕師弟有了傳人之後,他們便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今日你會主送上門來,已是讓他們喜出外的一件大事……」
「對於他們來說,甚至在此取了你的命,比得到這一片魔域更劃算!」
「所以……」
「……你若不願出手,我不會怪你!」
「……」
「……」
聽了這些話,方貴才知道自己心裡那涼艘艘的覺從何而來。
難怪那四大仙門之主的目,總是不經意的從自己上掃過,竟是起了殺心……
……虧得自己還以為那玲瓏宗主是瞧上自己了呢!
也是因此,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此石穀之前,他便已經拋過銅板,結果大兇,不宜進!
因為得知阿苦師兄已經為了找自己進來了,所以他才會進來,隻是進來之後,他便知道自己一定會麵臨極大的兇險,莫非,這兇險便應在了為了仙門的這最後一戰上麵?
或許這一戰自己接下了,真的會死的……
方貴猛得抬起了頭來,便要依著自己的本心來拒絕。
但也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太白宗主的表,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太白宗主,也是第一次正麵看到他的臉,憑著他最擅長的察觀的本領,他覺這宗主異常的疲憊。
這種疲憊之,在幕九歌上也有。
但又有些不同,幕九歌那疲憊,乃是心喪如死,萬事不想理會的疲憊。
而這位宗主,卻是管了很多事,還要繼續管更多事的疲憊。
於是,他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倘若我不應戰,會有什麼結果?」
太白宗主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三百年來,太白宗第一次低頭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