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坐在迷霧中，腦中一片空白。

這……什麼況？

周圍的空氣變得清冷潤，他約聽到了午夜郊外才能聽到的貓頭鷹的聲。

手不見五指的灰霧逐漸變得稀薄了一些，雖然視野依舊朦朧，但姑且能看清了一點點周圍的狀況了。

他的辦公室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灰霧籠罩的空間，中間是一條寬大的實木長桌，桌子上擺著堆疊起來的鬼臉南瓜燈，而他就坐在長桌旁的一張高背大椅上，列席而坐。

除了他以外，長桌旁還坐著其他人，與會者包括他在一共六人，所有人都被灰霧包裹著，隻有長桌儘頭那位儼然是這裡主人的人能看清廓。

艾登看不清的臉，但能約看到似乎穿著和戴莉平時穿的禮服類似款式的巫長袍，隻是冇有像戴莉那樣戴著巫的寬簷帽子。

事實上也戴不了，除非在帽簷上鑽兩個——艾登驚訝地發現這人頭上竟然長著一對尺寸不小的角。

惡魔？亦或是……被惡魔附？艾登在心裡猜測。

他已經有點冷靜下來了，開始快速地分析眼下的狀況。

剛剛是那顆吊墜裡的灰霧將他送到了這個詭異莫名的空間，而琉姬奴跟說這個吊墜是阿比蓋爾給那些認可的大魔發放的憑證，拿著這個憑證就可以見到阿比蓋爾本人……

那麼，現在坐在長桌儘頭的這個人，多半就是“頂點的魔”阿比蓋爾了。

原來如此，這纔是用“大魔的憑證”見到阿比蓋爾的方法。

不是拿著吊墜可以魔宴森林穿越迷霧找到，而是拿著吊墜就可以被阿比蓋爾召喚到這個空間裡。

在這個空間裡，阿比蓋爾是主人，其他大魔是客人，從剛纔的況看來，這種召喚似乎是半強製的，而且是藉助作為“憑證”的吊墜完的，隻要攜帶了“憑證”就相當於同意了阿比蓋爾的召喚。

換言之，隻要艾登現在扔掉手裡的“憑證”，讓它離得遠遠的，應該就可以斷開召喚，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離開？

不，既然隨時可以離開，就冇必要急於一時。

艾登決定先靜觀其變，他對這個神奇的聚會產生了一點興趣。

在這裡的一共有六個人——如果被算上在監獄裡失去自由之的戴莉，那應該是七個人。

七個魔的席位，而艾登占據的是普蕾西婭的位置。

除了阿比蓋爾外的其他人都被霧氣籠罩著，艾登估現在的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多半也是差不多的。

多虧了這團霧氣，他才能藏住自己的形，不然他一個大男人坐在這裡，就算看不到臉，也馬上會被看穿。

“拉彌亞，我先確定一下，你應該冇有在吃飯吧？”對麵席位上的一人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要是霧散開的時候，你又在跟上次那樣吞魔的，我可是會吐出來的。”

“不要說得好像我什麼都吃，我最近可正在節食呢。”艾登旁的一團迷霧傳出了嘶啞的笑聲，夾帶著蛇吐信般的嘶嘶聲，“不過奇奇莫拉你要是站在我麵前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嚐嚐你的味道。”

“魔藥王”拉彌亞也在席位上，和琉姬奴說得一模一樣……

至於奇奇莫拉，這個巫的名號，他從來冇聽過。

這也不奇怪，其實有相當多的巫選擇完全斷除和世俗聯絡的居生活，最多隻和其他巫來往，藉此避免到國家機關的通緝和追捕。在這其中，或許也有足以和戴莉、普蕾西婭比肩的大魔。

在們對話的時候，艾登注意到們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縈繞在們周圍的霧氣也似乎變淡了一些，約出現了廓。

他意識到不妙了，這團包裹著他們的霧氣恐怕隻是這個法的某種機製，他們被召喚到這個空間裡似乎是一個需要逐漸“加載”的過程，在加載完後，霧氣就會變淡，他們的影廓就會逐漸顯現出來。

冇有什麼時間考慮，他立刻地用起了**改造，將自己的變換，並且儘量調整和印象中的普蕾西婭類似的高和型。

很快，所有人的形都從霧氣中顯現了出來，幸運的是艾登發現與會者似乎都隻能看清彼此的一點廓，而看不清臉和服麵料、花紋之類的細節。

不知道這是作為施法者的阿比蓋爾出於什麼原因故意為之，還是這個法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但不管怎麼樣，多虧了這個狀況和**改造的異能，艾登似乎還能再稍微撐一撐。

隻是突然這麼急地發這項異能，比按部就班地改造**要疼得多，艾登好不容易纔忍住冇有出來。

緩過來之後，他悄無聲息地掃視在場的人。

對麵坐著兩人，邊一左一右各坐著一人。

在看到坐在他左側的拉彌亞的時候，他不怔了一下。

拉彌亞的形，明顯比普通人大了一圈，而且……似乎冇有穿任何服，但因為黑暗和稀薄的霧氣自帶的打碼效果，艾登也看不到什麼細節。

但艾登並冇有覺得有什麼可惜的，畢竟拉彌亞連都冇有——長著一條長長的蛇尾，盤在椅子周圍，並非是坐，而是盤踞在了這張椅子上。

艾登約還能看到從拉彌亞裡吐出來的纖長的分叉信子。

正如琉姬奴之前提到過的，拉彌亞已經將自己改造了魔。

聯絡之前普蕾西婭服下魔藥後那副模樣，艾登有點不敢想象拉彌亞的真到底長著一副怎樣的獵奇模樣。

“怎麼？”拉彌亞注意到他的視線，瞥了過來。

艾登搖了搖頭，將臉轉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隨便出聲，**改造能力是可以改變聲音的，但想要特定地模仿某一個人的聲線，需要相當準的調整，現在的艾登還做不到。

要做好偽裝，就隻能在這裡當一個安安靜靜的。

但這時，坐在他右邊的巫突然出聲和他搭話了：“普蕾西婭，你這服是什麼鬼？就算買不到好服，至也弄件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