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示意撲虎往後退:“我把你炸出來,只是不想你一個在那般暗無天日的地方活著。現在你出來了,那就等我把手頭的事忙完了一起喝酒。從今後,你該正常活著正常活著,該正常死去正常死去,那纔是人生。”
撲虎愣了一下,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正常活著,正常死去?”
方解往前了一步,直視徐羲。
“咱們一起就是了。”
撲虎點了點頭,心裡一溫熱。
“還是我來幫你吧。”
撲虎站在方解邊。
方解搖頭:“我現在邊牛的一塌糊塗的高手有幾個,之所以我選擇自己來打,不是我傻,而是因爲我不想徒增傷亡。這個老人家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時間可是當過天下第一的……我不是說我比你們強,而是說我比你們知道怎麼對付他。”
方解笑道:“他的劍氣早已經沒有了巔峰時期的威力,而我的界勉強可以減緩他劍氣的速度。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他……殺不了我。”
“可你靠什麼殺我?”
徐羲冷聲說道:“沒錯,你是我見過最於算計的後生,這種算計甚至已經可以彌補修爲上的巨大差距。當然,這和你本有著特殊能力有很大的關係。可是,你可以靠算計保命,你不能靠算計殺我。”
“誰說我不能靠算計殺你?”
方解看著徐羲說道:“其實你正在死亡,我不說你心裡也很清楚。你還在流,而且你的已經老化到無法抵抗那些子彈帶給你的侵蝕傷害。其實我還真的很想勸你一句,你剛纔的決定錯了。你應該走的……我可以耗死你。”
方解看起來神態越來越輕鬆:“你的劍氣無法傷到我,而你的正在逐漸惡化。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子彈上的侵蝕力正在損傷你的臟。至有五六顆子彈卡在你的裡,若是你沒有強運修爲想控制那幾顆子彈的話,你的傷勢不會這麼重。若是貫穿傷,可能比現在好一些。但你運功的時候,這些子彈打不出去只能留在裡。”
徐羲的臉變幻不停,卻沒有再說話。
“你剛纔說就不理智一回,看我如何殺你。其實你是在虛張聲勢吧?”
方解笑了起來:“你怕我看出來你其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所以才強撐著沒有走。因爲你知道,如果你運氣離開的話你的傷勢就會加重。剛纔你要走,也只是做一個姿態而已。你已經到了……連走都不能的地步。”
徐羲冷聲道:“你可以試試。”
方解搖頭:“白癡纔會去試試,我就這麼看著你已經是最好的進攻。”
撲虎忍不住說道:“很險,但是很棒。”
方解笑著對徐羲說道:“你剛纔要走,是想試探我的反應。如果我阻攔你,你就藉機嚇我走。然後你儘快找個地方想辦法把子彈取出來,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但是我不走,你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徐羲沉默下來,氣勢好像一下子就泄了。
“年輕人,我想知道……你這麼拼到底是爲什麼?”
徐羲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你剛纔的話,其實也在虛張聲勢……我不瞭解你這個界的能力,但我對自己的劍氣很瞭解。你現在只不過是在強撐著而已,你何嘗不是傷的不輕?界與主,想通相,一般的修行者確實不能靠攻擊界而傷到本,但是我能。我的劍氣已經傷了你,沒錯吧?”
到方解沉默。
“是”
方解點頭:“你的劍氣確實太強大了些,我傷了。”
看起來,他並沒有什麼憂慮。
他出手,手上有一層淡綠的彩閃爍:“知道我爲什麼說可以耗死你嗎?你難道僅僅是因爲我比你年輕?可能這樣說出來你會很生氣……我能自己療傷你信嗎?我有生之力生生不息,你的劍氣所傷我早早晚晚都會自愈。而你呢?”
撲虎這次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要我是他……這次就該真生氣了……”
“年輕,還能自愈……你說氣人不?”
撲虎笑著說道。
方解點了點頭認真道:“聽起來,還真是氣人的。”
……
……
張易和蕭一九等人趕到北山的時候,對自己看到的場面都有些不能相信。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兩個本應不死不休的人居然坐在地上聊天,只不過表都有些痛苦。
“你是個騙子,你還是被我的劍氣傷的很重。”
坐在地上大口息著的徐羲忍不住笑起來,笑的時候裡有黑往外流。而方解盤膝坐在他十幾米外,青界已經忽明忽暗。他的臉有些發白,顯然徐羲那無可匹敵的劍氣其實對他的傷害沒有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那麼輕。
“你只是不敢讓我轉走而已。”
徐羲笑的那麼大聲,一邊笑一邊咳:“而我居然真的被你騙到了……沒錯,我一開始沒有想到那些你說的什麼子彈有這樣強的侵蝕力,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在意。強行用劍氣衝開廢墟,追過來的時候我才察覺,那些東西在我竟是不斷的腐蝕我的臟。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殺不了你……”
“我轉想走,確實是想試探你的反應。如果你沒有被我的劍氣傷了,我真的不敢走。因爲我已經不可能再那麼快了,只要我轉就會有破綻,只要我出手我的傷就會更重。你是個出的騙子,你讓我相信了你的傷並不重。所以我不敢走,我怕我轉你就會出手……”
方解也在笑,看到張易,蕭一九,吳一道他們趕來的時候,笑得更加輕鬆起來:“你知道你敗在什麼地方了嗎?你不是敗給了我啊……你是敗給了你自己。二百多年前萬星辰那一劍徹底摧毀了你的自信,以至於到了今天你都對自己還持有懷疑。如果你相信自己的劍氣,就不會被我騙了。”
徐羲嗯了一聲:“已經到了這一刻,我也不怕承認什麼了。沒錯,萬星辰確實摧毀了我的自信。這二百多年來,自信就再也沒有回到我裡。如果我之前堅信你已經了重傷,我會立刻就走。”
方解道:“現在,你纔是真正的敗了。”
他指了指張易他們:“既然我的朋友們來了,就說明此時長安城裡大局已定。你們這些人的所有算計都已經完了,而那個看起來你很在意的老婦估計也已經死去。”
“是我的朋友。”
徐羲緩緩道:“用了二百多年的時間,一直試圖讓我恢復自信,但是……沒功。”
“他是誰?”
方解問。
徐羲搖了搖頭:“你不用知道是誰,因爲這和你無關。已經死了,的名字也就沒必要再一次被提及。就好像我死之後,你也沒必要再提及這次試圖殺你的人之中有我。不得不說,我們沒有想到過會這樣輸……”
方解道:“我卻想到了,我會這樣贏。”
“是不是你把所有可能發生的變故都想到了?”
徐羲問:“在我死之前,我越發的對你這個小傢伙興趣了。”
“我只是想的足夠多。”
方解息著,撤掉了青界。他的修爲之力已經難以繼續支撐青界,現在張易蕭一九他們來了,他也沒有必要繼續苦撐青界。
“你有個好手下……獨孤文秀也騙了我們所有人。”
“是的。”
方解笑起來:“但騙你們騙的最深的……是崔中振。”
徐羲的臉猛的一變:“你說什麼!”
方解緩緩道:“其實你們早就應該想到,我爲什麼準備的這麼充分?那是因爲崔中振早就把你們的事告訴了我。我爲什麼手下那麼多可以用的將領不用非要把崔中振留下戍守長安?那是因爲我必須讓你們覺得有機可乘。”
“可你在太極殿前打了他!”
徐羲驚訝道:“難道這也是在做戲?”
“是”
方解點頭:“其實最痛苦的就是崔中振,如果我不是讓散金候他們手打了崔中振一頓,你們的計劃不會突然改變。有變故,纔會把你們所有的佈置都出來。只有讓你們相信崔中振已經暴了,你們纔會用別的方法來彌補。這個時候,你們就要出全力。正因爲如此,你們在我黑旗軍中安的所有人都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你們的人已經都被清理掉。”
“我不明白……崔中振爲什麼要背叛他的父親!”
徐羲問。
“因爲從崔右將控天會的事告訴他的那一天開始,崔中振就在擔心。他擔心崔右會被你們利用,崔家也不過是你們的一顆棋子而已。他比他父親看的徹……崔家控制的只是財富沒有權利,你們爲什麼要那麼敬重崔右?因爲你們應該早就想好了,你們要把崔家推到幕前來……崔右活在幻想裡,但崔中振沒有。”
“其實這個局,最關鍵的人正是崔中振,而不是獨孤文秀。只是他們兩個配合著演了一場好戲……”
“他能得到什麼!”
徐羲怒問。
方解緩緩道:“我答應了崔中振,讓他父親善終。也答應了他,不會讓崔家出現在這次叛逆的名單上。更主要的是……我們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也許你不認爲這個世界上存在爲了朋友可以出賣父親的友誼,但是他真的存在,活生生的存在。”
徐羲臉慘白,愣了好一會兒之後哇的吐出來一口黑。
子向後一仰,竟是就此氣絕。
……
……
項青牛和撲虎一左一右扶著方解往回走,方解顯然傷勢真的很重。但是,他的自愈力已經控制了傷勢,接下來只需要靜養就足夠了。
“崔中振怎麼樣?”
方解問。
散金候回答:“不是很好,雖然都是皮外傷……不過我那一拳打的重的,其他人下手的時候雖然沒有運起勁,但都是武夫拳腳很重。估計著,最要養傷兩個月。”
方解嗯了一聲:“都清理乾淨了?”
“乾淨了。”
散金候回答:“陳孝儒還在帶著驍騎校抓人,已經抓的差不多了。其實崔家真的知道的不錯,崔右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人是控天會佈置的。如果崔中振知道的更多就好了,咱們直接抓人殺人,也就沒必要演這苦計。”
“我去看看他……”
方解笑著,語氣溫和:“去看看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