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臉上出了駭然之。

不僅僅是因爲徐寒這龍蛇雙生之法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更是因爲這龍蛇雙生之法本。

他不應該忘記的，以鬼谷子的推演能力，龍蛇雙生之法的存在他們自然是知曉的，但既然知曉，他們如何能夠算這件事？

這對於擅長推演萬，並且憑藉此法躲過了當年帝君一次又一次的行與追殺，在此法上的造詣他們自以爲已經登峰造極，怎麼會犯下這樣的失誤？更何況在預見到徐寒的異狀後，他便再次在心中推演了一遍，也並未發現異狀，同樣的錯誤他可以犯上一次，如何能夠犯上兩次。

想著這些，那鬼谷子忽的眉頭一皺，他想到了些什麼。

在那長安城的夜晚，監視者曾經降臨，這是前十八次都未發生過的事，他們一步步的毀滅著徐寒，而這一切的開端便是那龍蛇雙生之法，監視者的降臨他們自然在意無比，也將其所作的每一件事都看在眼裡。他給了徐寒那把天外的劍，鬼谷子們將此事當做了監視者降臨最主要的目的，而如今想來，似乎他們所察到的還遠遠不夠。

星！

鬼谷子忽的子一震，他記了起來，那監視者還曾給過徐寒一道星，而這道星便是那矇蔽了天機的事，以至於他們在一次次的推演中算了些東西。而事實上也只有監視者這樣登臨不朽之境的大能方纔可以瞞過鬼谷子們的眼睛做到這件事。

那鬼谷子想著這些，那邊的徐寒已然將那亡龍之相中的龍氣吞噬殆盡，他赤的上上那些古怪的黑銘文開始發生眸中變化，他們不斷的在徐寒的上游走，融合，吞噬，最後化爲了一道貫穿全，自他肩膀上躍出，在他口張開獠牙的惡龍紋。

幾乎這個世界大半的氣運彙集己，加上他從世界深的魔鬼上離出的力量，二者疊加在一起，徐寒在這一刻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已經不是單單“駭人”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擡頭看向鬼谷子，依然是冷無比的目，卻讓那時的鬼谷子子一震，他從此刻徐寒的上到了以往數萬年的景中從未到的危險氣息。

徐寒的手在那時再次出，鬼谷子的心頭一震，握著那方琉璃世界的雙手加大了力度，他已經覺到了此刻的徐寒擁有了威脅他的力量，這是一件很直觀的事，星空萬域中那奔涌而來的力量在徐寒獲取了龍氣之後，戛然而止。

這便意味在萬域星空之中那冥冥的意志意識道，新王與舊王的替出現了變故。

鬼谷子加大了力道，世界的破損愈發的劇烈，他覺得只要他再堅持一小會，這個世界便註定毀滅，那時徐寒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改變鬼谷子爲新的帝君的事實，而世界的破損如此劇烈，徐寒也無法再短時間將之修復。

他的算計並沒有有錯。

即使擁有的龍氣的加持，徐寒想要在這時修復這個世界也著實不是一件可以做的事。

而事實上似乎徐寒也從未想過自己要這麼做，他的出手在朝著穹頂移的過程中忽的握了拳頭，然後夾雜著各力量的強大力道狠狠的轟在了那穹頂之上。

那本就於破碎邊緣的天穹頓時裂開，琉璃一般的明碎片如雨片般落下。

鬼谷子的心頭一震，他再次算錯了徐寒的心思，他想不明白徐寒不想著在這時拼盡全力修復這個世界，爲何還要變本加厲的將之轟碎。難道他真的想放棄這個世界的一切獨自逃生嗎？

這樣的念頭方纔在那鬼谷子的心頭升起，下一刻便又煙消雲散。

因爲徐寒的子並沒有在那時朝著世界外無垠的虛空中遠遁而去，他背後的雙翼一振，漫天的黑氣奔涌，他的子在那時裹挾著亡龍怒吼直直朝著鬼谷子殺了過來。

鬼谷子的腦海一陣空白，在瞬息之後方纔反應過來。

他要殺我！

這樣的念頭浮現在了鬼谷子的腦海，他的心頭錯愕，在鬼谷子建立萬域星空的龐大世界以來，這世上的生靈便再無任何人敢於生出這樣的念頭。即使是那位號稱可以與鬼谷子一脈平起平坐的監視者也從未做出過這樣的事。

數十萬年的安逸讓鬼谷子下意識的認爲，要麼逃，要麼臣服，這纔是生靈對於鬼谷子應該有的態度。

而顯然，眼前這個徐寒並非尋常生靈可以比擬。

鬼谷子這樣的想法其實也只是花去了一息甚至半息不到的景，他便弄明白了自己的境。

可是這樣級別的戰鬥，哪怕只是半息的景也能改變很多的事。

在鬼谷子意識到這一點，並且試圖調集周的力量抵徐寒的進攻時，徐寒的子卻已然殺到了他的面前。而值得一提的是，當徐寒衝出那道天地屏障之時，他的子也豁然放大，變作了與那鬼谷子一般的大小。

斗大的拳頭裹挾著龍威與龍直直的去向那鬼谷子的面門，而這一切著實發生得太過突然，鬼谷子來不及反應便被那一拳狠狠的轟在面門。他的子豁然飛出，墜無垠的虛空。那道被他握在手中任意拿的琉璃球也隨即手而出，懸浮於虛空之中。

徐寒出手想要握住那個琉璃世界，可他的手方纔出，那無垠的黑暗便響起了一聲龍。

著黑袍的鬼谷子使著一頭黑白相間的惡龍從黑暗的深殺出，徐寒眉頭一皺，並無半點遲疑，便在那時猛然朝著那鬼谷子殺來的方向揮出了自己的拳頭。

虛空之中，黑暗的世界在這樣強大的拳風下盡數碎裂，層層疊疊的黑暗碎開，卻又轉瞬被虛空修復，只有徐寒的拳頭直來直往，不曾有過半分的停滯。

轟！

一聲巨響在虛空中開，徐寒與那鬼谷子所來的師徒都在那時紛自推開，徐寒背後的黑氣黯淡，那鬼谷子腳下的惡龍神萎靡。

顯然這一次對拼二者都未有討到半點的便宜，而那世界所化爲的琉璃球卻因爲二者力量對撼所產生的餘波而被激盪起，高高揚起在虛空中來回飄。

而那本就出於碎裂邊緣的世界在這樣兩力量的激盪撞中，愈發的境艱險。

退到一側的鬼谷子瞥見了這番形，他知道只要再朝著那世界之中注些許的力量，這個世界便會徹底毀滅，而一旦世界毀滅，被封印世界深的帝君也會隨即死去，那時星空萬域便會再次將他們鬼谷子一脈認定爲新的帝君，如此一來，鬼谷子數十萬年的謀劃在這一刻也會得到回報。

念及此，那鬼谷子一咬牙，腳下的惡龍再次呼嘯，他不管不顧的衝向那無垠虛空中閃爍著彩琉璃球。徐寒自然也穿了他的心思，他背後的雙翼一振，眸中殺機奔涌，三千道黑劍影浮現，赤子上那頭黑龍紋閃爍，周的黑氣凝聚，所有的力量在那時都被徐寒催到了極致，不留餘地的盡數轟響鬼谷子。

鬼谷子的臉一變，他看出了徐寒的孤注一擲。

若是放在旁觀者的份上，他甚至還會嘲笑徐寒的愚笨，徐寒分明將所有的賭注都在了這一道殺招上，而事實上他就算真的功了，也不過殺死鬼谷子而已，對於救下他所在的世界並無半點的幫助。按照鬼谷子的心思，徐寒此刻最應該做的是同樣與鬼谷子一般，搶奪那個代表他所在世界的琉璃球。

但徐寒不是鬼谷子。

他神決然，他的目堅定，他沒有半分的猶豫，所有的力量都在那一刻被他催，傾瀉向朝著那個世界殺去的鬼谷子。

所以，當究竟是以自己的命作爲代價，幫助自己的族羣完這數十萬年來的夙願，還是保住自己的命，暫且退下，這個選擇擺在鬼谷子面前時，他再無半點的心思去嘲弄徐寒所做決定的愚蠢。

鬼谷子的使徒咬了咬牙，他不相信徐寒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覺得只要他做得再狠一些，徐寒一定會出破綻，也一定會停下這樣荒誕的舉。只要徐寒稍稍遲疑，或是做出想要保護這個世界的舉，他那便可把握住那瞬息的機會，重創徐寒。

故而他將他的速度在那時催到了極致，愈發迅速的衝向那個世界所化的琉璃球。

他離那個球越來越近，甚至已經到了手可及的地步，只要他出的手一握，那個世界便會化爲劑。而徐寒依然未有半點改變他攻勢的意思，他所有的力量彙集在了一起，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跟隨在鬼谷子的後，只要他碾碎了那個世界，徐寒的殺招也同樣會在第一時間取下他的命。

鬼谷子的手已經握下一半，徐寒的殺招也越來越近。

這並不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事實上說來話長，但對於其中的二人卻不過一息不到的景。

但同樣對於鬼谷子來說，這一息不到的景對他來說卻也猶如數年一般漫長。到了這時他終於確定徐寒似乎不可能收手，他的心頭一震，在族羣的榮與個人的命之間終於起了猶豫，而這抹猶豫便讓他下手的速度慢了些許。

徐寒的殺招離他更近了，死亡的味道也從未如此的清晰。

他心頭的恐懼愈演愈烈，他下意識的回過了頭，在那時他看見來飛速而來的徐寒，他看見了那遮掩萬的黑翼，看見了奔涌不息的劍意，看見了一頭亡龍之相的呼嘯，也看見了一雙漆黑無比的眼睛。

那雙眼睛好似在說...

來啊！

來搏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