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妖兵沒有,依然守在原地,只看了一眼,鎮定吩咐下屬去查看。
兩個豹妖飛快地跑過去,解開麻袋,先是掏出一堆半腐爛的異,然後拽出了一隻分不清的昏迷豹子。
其中一個妖兵愣了愣,驚恐地開口:“大哥,快來,你看這是不是咱們族長啊!”
這話瞬間讓衆妖腦子發懵,族長不是正在辦大事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方纔還死守在原地的其他豹妖再也站不住,整支隊伍轟然炸開,奔著那隻昏死的豹子而去。
他們沒發現的是,一頭灰小狼從對面的屋頂上助跑後猛地一躍,穩穩地攀到了黑石塔的石壁上。
爲了不掉下去,俞悠的爪子死死地摳在石壁上,疼得有點厲害。
但是依然沒鬆爪,而是暗暗地觀察著何可以進黑石塔,而後努力尋找著能借力的地上不斷向上爬。
結果發現了一個倒黴的事實。
這一面牆沒有窗戶或臺,全部都是齊整整的黑石砌築而,最多就有點小隙,鑽不進去。
再看看下方,底下是無數的妖兵。
而黑石塔部,悉的大狼氣味逐漸明顯,讓俞悠著實無法放心。
算了,先爬到最頂上再想辦法進去好了。
……
黑石塔最頂層的大殿,已經僵持了許久了。
最上首的那座巨大王座上空無一人,下方親衛隊長所屬的四座高座亦空了一座,其餘三人分坐在兩邊,左側是豹厲,右側是烏未央和獅子匆。
下方的數十座上,坐著的則是來自妖族各大部落的首領。
妖族每逢大事,便會召齊各部首領商議,但那都是妖皇相召,然而這次卻是幾個親衛隊長召集各部。
一開始,各部還是很平靜地分述這些年的狀況,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野心也越發明顯。
正在說話的是黑蟒部的族長。
他嗖嗖開口道:“眼下異頻發,我妖族亟需重新佈置防線,然而陛下卻閉關了十多年,此事一拖再拖,不如暫且先擇出主事者,待陛下歸來再還權便是……”
果不其然,在黑蟒部的族長開口後,便又有另一部落的族長站起來繼續開口。
“害,陛下天雷之苦久矣,咱們怎麼能再讓他勞呢,不如直接讓某位大人接任妖皇之位,以安陛下的心,至於人選嘛……我覺得豹大人就很不錯。”
聽到這裡,被強行召來的族族承項嚇了一跳,他磕磕道:“不……不行!陛下還在養傷,我們怎能另立新皇呢?”
有部落跟著點頭:“是啊,當年若非陛下帶領大家對抗異,在座的不部落恐怕都要遭滅族之災,我們豈能背叛陛下?”
上座的豹厲微微昂起下,並不言語。
黑蟒部的族長瞇眼笑了笑:“什麼背叛?我們能等陛下多個十年呢?而且陛下飛昇失敗修爲損,加之天狼一脈的傳承將斷,爲了我妖族的未來,另舉新皇也是……”
“誰說天狼一脈傳承斷絕!”烏未央冷冷地睨了黑蟒族長一眼,打斷了他的話。
“烏大人,我們知曉您與公主意深重,但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略帶深意地笑了笑,夾雜著些許憐憫和嘲弄。
烏未央緩緩起,背後的黑羽翅扇了扇,居高臨下地看著場下所有人:“你們忘了公主曾誕下過一位小殿下嗎!”
這句話果然引起了些許,就連豹厲亦是緩緩地看向了烏未央,不過神卻依然淡定。
他只覺得可笑,事到如今烏未央居然還假借著那個小殿下的事苦苦支撐,縱使那個半妖未亡,一隻隨時會死的崽又有何用呢?
更何況他從未聽聞俞不滅提及過那個小半妖,想來早就夭折了。
公主被神人族修士暗害的事其他妖修不知,但是這些大部落的首領卻都是知曉的。
當即就有人嫌惡地問:“大人說的是那個半妖嗎?”
“即便那位小殿下未死,但是半妖素來孱弱易折,一隻隨時要死的崽,憑什麼統領我妖族萬千部落?!”
早被烏未央告知過的獅子匆將斧頭立在跟前,著嗓門冷冷地打斷底下的人:“小殿下繼承了陛下的脈,亦是一等一的好崽子,你們未曾親眼見過的能耐,就休要輕蔑於!”
黑蟒部的族長看了眼上座的豹厲,在後者的目下了然地點頭,上前一步,面向各大部道:“混雜了人族脈,這也算是妖皇后嗣嗎?”
他又看了眼豹厲,高聲開口道:“甚至不算是我們妖族,那雜——”
那個污衊的字眼尚未說出,烏未央已是持弓怒起,拉起弓弦瞄向了黑蟒族長的舌頭。
然而弓弦尚未拉滿,方纔還在痛誣醜詆的黑蟒族長猛地一,最後重重地倒在地上。
豹厲猛地站起,然而下一刻,一讓人絕的可怕威逐漸靠近,源自脈的制讓豹厲的微微發抖,他不得不提起全部的修爲來抵抗。
烏未央的手緩緩鬆開,愣愣地看向石門之外,眼中的越來越盛。
方纔還喧囂的大殿被那威震懾得歸於死寂。
隨著威的近,那扇巨大的石門也自行開啓,先人一步映視線的,是一道被拉得極其高大的影。
豹厲緩緩站起,死死地盯著石門的方向。
一個高大的男子不不慢地踏大殿,姿清癯拔,眉目蕭疏。
後,銀白的長髮未束,和玄長袍之下的巨大銀尾幾乎連在一起,無風自。
他每往前一步,方纔還在慷慨激昂的各大部首領們便寂然拜倒一片。
這是妖族各部的皇。
上首的豹厲沒有拜倒,而是冷冷地看著前方。
在對方徹底面後,他怒吼一聲,似閃電一般地朝著前方的那人飛襲去!
化神期的修爲驟然發,將他座下石椅震作齏,幾乎遮蔽了視線。
與此同時,下首趴伏著的數個大部落族長自知不可回頭,亦是一咬牙,跟在豹厲後怒而暴起。
烏未央持弓而起,朝著那邊暴的人羣揚聲道:“保護陛下!”
獅子匆揮著巨大的斧頭追著豹厲而去,然而後者的速度快得令人,自他眼前飛掠而過。
豹厲後有數道影被箭穿,他漠然地拉過手邊的承項抵擋了一束箭,而後將之丟在一旁。
及時到甲中的承項還是被箭震得昏死過去。
豹厲連續閃避掉數道箭後,直直地疾襲向妖皇!
妖皇神冷淡地注視著這一切,擡手與豹厲正面對上,毫不客氣地將修爲盡數制過去!
一瞬間,整個大殿中發出駭人的威勢,偌大的黑石塔約間竟搖晃起來。
修爲撞後,豹厲形搖晃,氣息萎靡,面恍若金紙,勉力支撐纔沒有倒下。
他緩緩回頭,卻看到方纔跟隨自己的那些妖族首領已癱倒在地,生死不知,而那些猶豫著沒出手的盟友們則畏地往後一退再退。
整個大殿中瀰漫著猩甜的鐵鏽味,妖皇便踏過滿地的水,一步一步地朝著最上方的高座而去。
行至豹厲邊時,深邃的幽藍眸子居高臨下地一瞥。
“你覺得自己很不錯?”
豹厲的僵得無法彈,他死死地盯住妖皇,聲音從嗓子中憋出:“你到底是怎麼……”
妖皇拍拍他的肩膀,而後寬大的手不不慢地移到了豹厲的腹部,逐漸化作尖利的狼爪。
淡聲道:“我家小狼崽子比你家的豹崽子能耐大。”
豹厲眼中閃過一茫然,然而還未等他想清楚這句話的含義,巨大的狼爪便利落地穿他的丹田。
他迷茫地低頭,只看到紅在自己的腹腔暈開。
妖皇收手,豹厲緩緩地跌倒在地。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豹厲:“再如何,殺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豹厲躺在地上,眼中全是茫然。
他腦中有些空白,一時間不知曉本該等死的妖皇是如何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好像一切都是幻夢。
然而那銘刻在靈魂深的可怕威,還有從自己上傳來的濃重的腥味,都在提醒他這是現實。
妖皇醒了。
豹厲睜大眼看著妖皇,又看看自己腹部的,最後被疼痛刺得逐漸回神。
他在下方劇烈地息著,用手捂住腹部的,勉強支起與上首的妖皇對視。
豹厲仰起頭,毫無面對死亡的畏懼,即使半倒在地上也依然自傲:“你即便現在強撐著殺了我又如何,我豹族早已將妖都納於掌控,你以爲你有餘力保全他們嗎?”
他邊卻扯出得意的笑:“你的妖都也要不保了,你一定猜不出我做了什麼佈置,待到日出,整個妖都都得陪葬……”
豹厲死撐著,只要妖皇出半點遲疑,他便可以此作爲威脅求得一線生機!
然而妖皇卻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語氣平淡地吩咐:“掛城牆上去,慢慢問。”
烏未央握著弓箭嚴肅回答:“是!”
腥味和威充斥著整個大殿,尚存有意識的族長們無一人敢擡頭。
上座的妖皇環視一眼衆妖,視線在其中幾個上停留,平和問:“剛纔好像有人對我家小崽子有意見?”
他卻並沒有要聽這些人意見的意思,強大的修爲驟然開,整個大殿的頂端化作齏。
才辛苦爬上屋頂的俞悠腦子一懵,飛速地向下墜去。
下一刻,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狼崽子就被拎住了後頸,而後便與那雙悉的幽藍眸子對上了。
俞悠:“……”
大狼你醒了啊?
妖皇略嫌棄地瞅了瞅這一被冷風吹得糟糟的銀灰狼,手法極其糙地給順了順。
下一刻,同每一個妖族長輩介紹自己最自傲的後代那般,妖皇用妖族最原始且野的方式將自己的後嗣帶到人前——
他拎著俞悠的後頸,全方位地向各大部落首領展示。
“你們看清楚,誰家的崽子有它這般能耐?百丈高的黑石塔,能自己爬到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