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你所謂的我死你活，也不過是茍延殘，因爲彼時你將會失去對所有生靈的掌控能力……被的陷沉睡？只餘天道本能的運行規則，其他的都沒有了？就算能夠醒來，也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而且還不一定能醒來！”

羅睺抓住了重點。

青年淡淡道：“天道有常，萬難有恆久，我之彼時醒來，乃是必然會醒來，但是你，卻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你隕落了，就是真的隕落了，沒有再來的機會。”

羅睺沉默了下去。

雖然自從誕生靈智，就對眼前這傢伙沒有任何好，更兼累世爲仇，不共戴天，但對他所說的話，還是信任的。

他既然說天地主角定鼎之後，自己會永寂，那就一定是會永寂！

“那要怎樣才能改變這種局面？你有爲而來，不會僅止於通告我這個信息吧？你來找我，也不過是自救而已。”

魔祖羅睺自然不想永寂，但言詞間始終不願落到下風。

“這一場清天劫，氣候已，目前各族氣運傾斜，百川匯海，盡皆流星魂，大勢底定，已是難挽天傾。”

青年目中有憂慮。

“也就是說人族必勝？”羅睺瞠目，若非此言出自道祖之口，他是不信的。

畢竟在他看來，無論巫族妖族，綜合戰力都在人族之上，怎麼人族就提前預定了天地主角了？

“確鑿無疑！人族必勝！此乃是大勢所趨。巫族妖族，本存在有巨大缺憾，氣數更是不足，斷斷沒有任何希勝出！”

“那……”

“所以我們纔要改變這個結局。”

“你都說了是大勢所趨，那要如何改變？”

魔祖羅睺心下莫名唏噓，嘆不已。

沒有人比他們這種存在更明白“大勢所趨”這四個字的意義。

那是真的是滾滾洪流，無法改變任何事。

甚至，連單一的個，也無法輕易改變。

“此局十已過八，大勢確實已立，但就算是定數，仍可以變數干擾之，餘大勢，固然不易，但要說絕無可能，卻也未必，比如……只要改變人族必勝的局面；就可以讓這場浩劫長久的持續下去，自然可以從中求變。”

“長久的持續下去？你打算持續過久？又要如何求變？”

“可以是永遠決不出勝負。”

“也可是以人力偏移勝負之數，讓巫族或者妖族取得最後勝利，這樣就改了定數，自然生變。”

青年深深的嘆息。

“我可是記得，當年巫妖量劫中取勝的妖族，何等鼎盛風，卻是被你一手盤，生生打落下去，莫不也是偏移了定數，自然生變？”羅睺面嘲諷。

“因地制宜，隨機應變而已，天地不該有永恆主角，恆久主角，豈非就此一不變？”

“別跟我說你那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你就告訴現在應該怎麼做吧？”

“現在應該……儘快讓他們開戰！”

“儘快開戰？”羅睺心中滿滿的盡是納悶。

不是說要儘量拖延進循環嗎？怎麼現在卻又要儘快開戰？

這豈非是前後矛盾，無法自圓其說？

“再有一段時間不開戰的話，星魂大陸的天運之子……估計就要修煉到一個人橫推巫妖二族的地步了……”

青年嘆口氣：“真到了那時……只怕你我都不是其對手了。”

“！！！”

魔祖羅睺這一次可是真的震驚到了。

“你說真的，真的能有這麼猛？”

“此子氣運超天，奪此世無量氣運於一，憑此氣數，他愣是將一個尋常到極點的空間，衍化提升到一方世界的級數，那可是超了此世天道，自一的層次。”

青年無奈的笑著：“這也正是我無力阻止的原因。”

他用手一劃面前空間。

頓時如同鏡子一般，裡面出現了一個人。

赫然便是左小多。

只是現在，左小多的頭頂上，籠罩著濃郁的七彩氣相，在他頭頂上空，凝有一足足數萬米的巨大傘蓋，正自緩緩轉。

隨著轉，天地之間的散落氣運，盡都向著那傘蓋，飛速的集中過去。

只是一眼照看。

羅睺就已經被驚著了，徹底的愣在原地，半晌無言！

“這是……這是萬古氣運……甚至，這氣運數量之巨已經超過了整個大陸的綜合……超過了天道氣運，這是爲什麼？這怎麼可能呢？”

青年沒有回答，只是苦笑一聲：“吾多年一來，苦苦追尋的那一條路，原來有人早已經走通了，遠遠的走在了我的前面。”

魔祖羅睺看著青年揮手，一片紫氣運衝去，想要將傘蓋衝破，或者強行吸收之，但是……任紫氣運如何作，都難以對傘蓋形任何影響。

如此兜纏片刻，難有作爲的紫氣只得離去，但在那無形糾纏之中，居然損失了一小部分氣運，典型的不著蝕把米！

“如此，你可看清了麼？”

青年凝目虛空，虛空鏡像中的左小多影像漸漸去。

“如此氣數，確實無法阻止了，我觀此子已經就了大氣候，想要打破，恐怕需要付出巨大代價。”

“想要有所收穫，自然要不吝付出，只是那代價我一人也付不起。否則，我又何須找你？”

羅睺沉了片刻，道：“事，你自然重掌天道，宇獨尊，可於我又有什麼好？永寂聽來可怕，但詳細分析，只要我甘願捨棄整個魔族，獨走星海，未必不能獨善其，跟你一道，反而可能是不歸路！”

青年道：“你最近已有了相當的悟，大抵是找到了一點前進方向，這亦是我主尋上你的原因之意，你預行之前路，錯了；此事若，我助你突破桎梏瓶頸，臻至嶄新境界，那纔是真正的諸天遨遊，萬劫不滅！”

他頓了頓，道：“縱使是遇到……真的比我們還要高出來好幾個境界的……也能保證你在任何況下，保命全生，不死不滅！”

羅睺眉頭一皺：“任何況下不死不滅？”

“不錯。”

“你給的好超乎我的想象，我需要實證，僅止於說說，於我何益？”

“你現在的魔，只得魔，以及一些不流的手段而已。”

青年知道，不拿出點乾貨，魔祖羅睺也不會相信自己，更加不會乖乖出力，若是僅止於出工不出力，於事無補。

思忖了一下，直截了當的說道：“現在的武力方向，你已經去到了巔峰，斷斷沒有再進一步的餘地，再進一步，就是以力證道，除非甘願捨棄弒神槍，否則絕無可能。既然以力證道註定無果，那麼你新的方向，只會是另一個方向，也就是……心。”

“心？”魔祖羅睺若有所思。

“是的，就是心，心魔。”

青年淡淡道：“大千生靈，唯有力心道三途，三者殊途同歸，皆可證道，你之力途已盡，道途不通，唯有心徑，纔是你證道的通途，須知無分是人妖巫靈魔龍……都有心，有思想。而只要是有心有行的生靈，自然而然就會有羈絆，有善的一面，卻也有惡的一面。”

“惡的一面，爲道德理智制，平常不顯；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絕大多數生靈，在面臨絕境的時候，都有一子恨不得世界與自己一起毀滅的想法。”

“而這種想法的原點，便是心魔！”

“這一門功法，你只要練了，只要世上還有生靈存在，你就不會死！更有甚者，是任何世界，包括諸天萬界，宇宙星河……”

“你不必在意是人是鬼是巫是妖；只要他有思想，你就不會死，永生不滅。”

“甚至於，縱使天道毀滅，宇宙傾頹，但只要在這星河中，還有一點生靈存在，不管是魚還是蛇，你就能因念而存……這麼說，你可明白？！”

魔祖羅睺不僅明白，而且被青年這一番話，直接的鎮住了！

這是自己從未想過的一條路！

卻又是牛到炸的一條路！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思想，自己就存在，恆久的存在！

“這不過理論，應該從哪方面手？”羅睺沉著，在腦海中瞬間已經盤算了無數條道路，然後一一否決。

“心魔修煉，自然由心而生，這是心魔的起點，亦是終點，一切皆以心爲主，萬事萬萬法，隨心而。”

青年淡淡道：“這萬劫不滅的法子我教給你了，接下來，該是你配合我行了。”

“好！”

青年負手而行，青衫飄飄。

魔祖羅睺心裡考慮事，落後了幾步，擡頭時，看到青年背影，覺……倍覺空靈縹緲。

心中問了自己一句：該不該這樣做？

但隨即就堅定了下來。

對方助自己知悉心魔法門，不獨是萬劫不滅之法，更是證道正法，欠下對方偌大因果，就算想不幫他都不行了。

再說了，自己真的要獨走星空，在混沌之中，坐視整個族羣被屠戮，然後……自己一點點虛弱，一直去到不得不永寂的終途嗎？

……

地下。

原本浩瀚無邊奔騰呼嘯的河，現在已經變了一個大湖，雖然依舊佔地廣袤，卻已經能夠看到邊際，再不復原本的無邊無際，無垠無限。

規模比起原來初初，了九五還多！

河平靜無波，儼如一灘死水，四周廣袤無邊的紅土地上，乃是阿修羅衆聚居之所。

黑影悄然一閃。

卻是魔祖羅睺出現湖邊：“冥河！”

聲音震，深河。

片刻後。

冥河老祖從湖中一躍而出，臉仍形蒼白，異常虛弱，站在湖邊。

“魔祖大人今日怎地來至此地？招呼不周了。”

魔祖羅睺沒有廢話：“你還有多戰力？”

冥河臉有些難看：“不足七！”

“若是吸納神子……以及全部阿修羅……？”

“大約可以恢復到九戰力，但怎麼也達不到巔峰實力。”冥河老祖心中計算了一下，才慎重回答。

面對羅睺，冥河也不敢說假話。

因爲羅睺一眼就能看出來，自有明悟。

問自己，不過就是建立短暫信任的一種方式。

“九麼……足夠了。”

羅睺道：“你須如此如此……”

……

靈族尊皇殿，靈皇正在與萬民生下棋。

諸天九族之中，靈族現在算是很舒服的，他們之前茍過了巫妖量劫，這次未嘗不能用同樣的方式，茍過清天量劫，依附誰還不是依附啊！

既有妖族的老，也有跟人族新貴之間的親往，這可是無形中的兩邊下注，怎麼都能安穩渡過，得清平！

下一刻……

一個青道人驀然出現……

萬民生神不，心念一，早早就留下的後手，登時發……

那青年微笑著一揮手：“兩位道友倒是閒暇，雅興不小啊！”

……

驀然間，整個空間，竟呈現全方位凍結之相。

靈皇站了起來，甚是恭敬道：“竟是道祖大人親親臨，晚輩們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青年灑一笑，擺擺手，道：“今日不過是過來與你二人聊聊天，與其他事皆無關係，你二人不必張。”

說著含笑看著萬民生，道：“這位就是俱救世功德，未聖而聖的螞蚱菜？萬民生吧？”

萬民生張地站起來行禮：“參見道祖。”

青年擺擺手，微笑道：“未聖而聖，一言而決。萬民生，端的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