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罡風銳嘯,宛如鬼哭神嚎。
一團接一團墨雲聚攏過去,渲染得天地直如鬼獄幽冥,伴隨著電閃雷鳴,在裂破蒼穹的慘白閃電中,豆大的雨點瓢潑而下,像是蒼天亦到人世間的災劫而垂下淚珠。
魔神出世之威不單侷限於丹氏聖地,幾乎半個東離,但凡修為臻至先天級數的武人儘皆到一前所未有的心悸與抑。
這驚悸和抑起源於心頭,似乎是天心示警,讓得心有所的無數武人都心神震盪,毫無來由的惶恐起來。
而那些媲宗師級數的高手們更是駭然變,舉頭向高天,人人神凝重,眼眸驚懼,似乎天塌陷下來了一般。
在這些宗師級數的高手眼中,他們已然看到一浩浩的魔氣自北方而起,衝攝九霄,攪蒼穹,鋪天蓋地的襲捲開去,似乎要將整個東離每一個角落染出。
“如此強橫的魔氣,侵襲宇四極,難道又要重演兩百年前穹暮之戰,人魔之爭嗎?”許多宗派高手心頭劇震,憶起了派中古老典籍中的記載,失魂落魄了般。
無邊荒漠中的某個角落,一座被風沙掩埋的古城,屹立著一方高足九層的塔樓,高塔上立著一座灰白的石人。
哢嚓!哢嚓!
石人表麵發出陣陣裂聲響,石灰簌簌跌落,石人軀竟然緩緩了起來,他睜開了眼睛,目過無窮阻隔,投向了東離北境,口中發出艱嘶啞的字眼:“魔……”形驀地拔升而起,衝破重重流沙,電向了北方。
西極寒淵,乃是一片人蹤絕跡的凍土,此刻曆經千萬年方纔形的冰凍層正在一寸一寸崩塌,轟然鳴聲乍起,一道白影自冰層下衝出,裹挾著漫天寒氣與破碎的玄冰,彷彿化了一條寒冰蛟龍般衝向北方。
東離某頂尖宗派,腹心之地建有一座鏤刻無數陣紋,式的祖師祭壇,祭壇上擺放著一口白玉雕鑄,毫無半點瑕疵的玉棺。
此刻在祭壇下方,由這一宗派宗主及眾多宿老率領下,百上千英弟子俯首跪拜白玉棺,每個人都神莊重,虔誠。
這種祭祀儀式在這一宗派,每旬皆會進行一次,而每次都會供奉三名以上修為不弱的武人活祭,這種儀式至今已不知進行了多次,而最初開始甚至可追溯到穹暮之戰。
眼下活祭儀式已然進行到了最後階段,三名武人被取了渾澆灌向了白玉棺,而這口白玉棺卻像是活般,不斷吞納汲取著,通依舊純白不染毫雜質。
嗡嗡嗡!!!
突然之間,在這宗派所有人目瞪口呆下,那口沉寂了兩百年的白玉棺劇烈抖起來,白玉棺周遭彌散出一奇異力場,猛地將祭壇崩碎。
“老祖……顯靈了!”
“傳說本派祖師乃是一尊仙神,難道他老人家又重新活過來嗎?”
眾人抑製不住的驚呼聲中,那口白玉棺轟然撞破屋頂,飛了雲層之中。
北境,丹氏聖地已然化為一片廢墟,整座山嶽亦被摧毀得支離破碎,傾塌大半,魔神妖荼黎肆意宣泄了一番後,終於將注意力投向了王。
“天刑劍,可恨的天刑劍,休想再將吾封印。”
妖荼黎仰天嘶吼,揮了利爪,兩道刀鋒般的寒芒猛地朝王劈斬而下。
王立生出骨悚然的覺,他已經很久冇有到過如此迫在眉睫的危險了,形電閃避退的瞬間,那兩道劈下的厲芒而過,飛襲出數百丈外,直將一截山頭削平。
“這就是魔神的力量嗎?不過是隨意一揮就有劈斬斷嶽之力,倒真不愧魔神之名。”
王亦不容,妖荼黎的力量迥異於武道真元,乃是一種充滿了戾氣與炸的能量,而且王能夠到在妖荼黎那龐大如山嶽般的軀,這樣的能量簡直是無窮無儘,它的軀似乎與無數異度空間聯通,從那些奇異空間隨時隨地取能量,如果不能將它的能量耗儘,想要殺死它本不可能。
這也無怪乎兩百年前穹暮之戰中,那些執掌神誨魔械的東離強者們對於魔神,隻能選擇封印,鎮了,因為要殺死魔神太難了,近乎不可能。
雖然王尚未見識過主世界仙魔級數的高手,但武道修行到了他這一步,對於仙魔級數高手已可窺視一二,而且他也修行了數種堪稱仙級的武學,可王敢確定,仙魔級數高手容納的能量遠不能與魔神相提並論。
當然,這並不代錶王懼怕了魔神。
事實上,若讓他在魔神和仙魔級數高手之間選擇一位作對手,他毫無疑問會選擇魔神。
魔神力量雖然強橫無匹,可它的缺點也很明顯,其龐大的軀決定了移與攻擊速度“緩慢”,至對王這種層次的高手而言,這速度實在稱不上快!
且魔神的攻擊方式太過簡單了。
即便王冇有神誨魔械天刑劍在手,他鬥不過魔神是一回事,但要想全而退,魔神決然無法追擊上他。
可對手換仙魔級數高手,王就隻能藉助青銅門遁其他世界了。
一尊魔神和仙魔級數高手毫無顧忌的爭戰,最終獲勝者是哪一方?王無法推測,但他至清楚一點,相對於尋常武人而言,魔神毫無疑問是滅世級數存在。
不容王多想,魔神妖荼黎因無法一擊解決他而憤怒起來,巨口大張,唰唰唰!無數條鬚自它口中噴吐而出,纏繞上來。
“斬!”
王揮了天刑劍,漫天劍閃爍,無窮劍影顯化,頃刻間就將無數條鬚斬斷。
他一聲清嘯,形已然同天刑劍合二為一,人劍融,化撕裂萬的清突襲而去,轟然一聲響,在鮮淋漓飛濺中,已從魔神妖荼黎腹穿而過。
“啊!”妖荼黎又是一聲震裂山嶽的嘶吼,背上所生出的爪牙嗖的朝王抓去。
嘩啦!
王將漫天空氣如水般排開,瞬息就飛掠出百丈開外,避開妖荼黎這一爪攻擊,回去時,不瞳孔一,妖荼黎腹間被天刑劍開的窟窿已然收到了拳頭大小。
即便是妖荼黎的生命力有所預料,王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魔神之力。
“我剛得到天刑劍,對於這神誨魔械的瞭解太,遠無法發揮它的力量!在未悉天刑劍的奧前,很難將魔神鎮,封印,繼續打下去隻會為消耗戰……”
魔神的力量近乎無窮無儘,這讓它有了一定程度的不死,可王也修了太初始原章,同樣不怕打消耗戰。
魔神的力量雖然強絕宇,但無法擊中王也是枉然。
被王挾天刑劍穿,魔神妖荼黎近乎發狂,可它卻突然間停止了攻擊,向了前方。
“來了!吾之勁敵,宿敵,原來汝等也還留在人間。”妖荼黎發出嘶啞,蒼涼的怪笑。
與此同時,王也心生應。
轟隆!
伴隨著雷霆霹靂而至的是三道神祇般的影,一尊影呈現灰白,如同刷了一層石灰,一尊影宛如極寒玄冰,最後一尊影卻坐在一口懸浮白玉棺上,他們的存在通天徹地,充塞寰宇,較諸魔神妖荼黎也絕不遜。
王立時瞭然,能被魔神妖荼黎稱之為勁敵及宿敵隻有一種存在。
僅存在東離傳說之中的“神仙”!
“神仙……不,現在的汝等已經無法稱之為神仙了!”魔神妖荼黎邪異的目掃向那三尊神祇影,怪笑聲愈發大了起來,充滿了無儘酣暢與快意:“何等愉悅!汝等兩百年前的創傷非但未曾恢複,反而遭到了吾之同族的反噬和詛咒,汝等既非神,亦非魔,正因如此纔會無法迴歸神仙界,汝等現在隻不過是被諸神眾仙棄的邪神,棄仙人!”
“縱為仙神所棄,亦要斬你妖荼黎!”灰白的人影冷冷道。
魔神妖荼黎怪笑道:“汝等而今餘下的戰力恐怕不到全盛時的三,不像隻老鼠一般躲著舐傷口,還敢出現在吾之麵前,正好在毀滅人間之前,讓吾痛飲‘棄仙’之。”
白玉棺上的人影冷哼一聲,轉向了王,厲聲道:“外鄉人,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留下神誨魔械,滾出這片天地。”
外鄉人?!
聽到這個稱呼,王微詫異,又覺理所當然,神仙和魔神都居於另一重空間,自然不會對異世界冇有瞭解,能夠立刻悉王來源於其他世界也不出奇。
但那白玉棺上的人雖然說著讓王滾出這方天地,他一隻像是玉雕而的大手卻猛地抓攝出去。
轟隆!
就在這一瞬間,魔神妖荼黎和另外兩尊人影亦同時出手,儘皆朝王發起了攻擊。
三尊“棄仙人”,即便隻餘下全盛時期三戰力也足夠恐怖了,何況還有一位魔神同時攻擊,這樣的陣仗是何等可怕,祂們當然不是衝著王而去。
祂們的目標乃是“天刑劍”!
無論是魔神妖荼黎還是那三尊“棄仙人”都明白,決定勝負的關鍵就在於神誨魔械。
但這一剎那卻將王陷了前所未有的絕境之中。
他渾寒炸起,氣如同長江大河般翻騰起來,周竅,經絡連綿炸開,一顆顆如同發的星辰般膨脹裂,讓他整個人為了一尊人。
“七絕求死功!”
這門武功自王創立以來,尚是首次在他手中施展,“七絕求死”,名為求死,實則是死中求活。
這門武功本就是一種類似於“天魔解法”般的,隻有到了決死之境,王纔會不顧一切的施展。
頃刻之間,王就已發出了讓他自也無法想象的力量,天刑劍在這力量催下,橫空斬出。
嗡!!!
空間嗡鳴抖了一瞬,竟“啵”的一聲破碎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