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漢子濃眉如戟,環目圓睜,滿臉殺氣,一眼就能予人極深的印象。
他的手掌大,骨節如鐵,卻為白皙,顯然雙手之上,修煉了一種極為可怕的武功,這種武功或許是掌法,又或許是拳法,爪法……再或者是劍法……但不管是什麼武功,他雙手一,定然是風雷齊聚,擁有著碎金斷玉,沛然難擋的力量!
但是,王卻隻是歎了口氣。
不管多麼可怕的武功,死人是永遠用不出來的,死人也是永遠無需防備的。
眼前這人,不管他生前有多麼大的名氣,多麼盛的威,又有多麼高的武功……不管他活著的時候有多麼了不起,但是現在卻都不比一縷塵埃更重。
歐亭!
這人大概就是昔年號稱一代人傑,人中之龍的歐亭了!他煞費苦心修建地宮,又說服了天地五絕,企圖創造一種震古爍今,冠絕天下武林的奇功,可惜到頭來卻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臥房有一張大床,緻雕花的珠簾垂了下來,擋住了一切窺探的目。
王一手掀開簾幕,床上躺著一名子!
這子的年齡已瞧不出,因為的年齡早已定格在數十年前,的容也定格在了那個時代,雖然已死去數十年,卻依然能瞧出生前時的絕代風華。
床前的枕頭上擱置著一本絹冊,其中記載著一切故事的起點與終結,也記載著眼前這子的一生。
王卻冇有翻閱。
他已不必翻閱。
這段故事,他本就是十分悉的。
將簾幕合上,王退出了臥房,朝錫室走去。
錫室,是收藏著天下奇毒的房間。
歐亭夫婦已經死了數十年,卻分毫不腐,是因為中了一種奇毒。
王研醫,毒,但像這種能教人儲存數十年,上百年仍舊完好無損的奇毒,他仍然是一概不知。
這樣一種毒,他自然好奇得很。
錫室之中,或許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一個時辰後,王出了這八角型的屋子,回到了地宮正廳。
王獨門的封手法,蕭咪咪自然掙不得,但是人雖然還在,王卻快要認不出來了。
滿臉汙,一張原本還算風韻猶存的臉上被人以小刀割了起碼有七八十道口子,的眼珠被挖出,臉上空一片,鼻子,耳朵,舌頭都已被割掉,整個人如同惡魔一般可怖。
但是的人卻還冇有死!
王略一皺眉頭,踏正廳,氣勁一彈,震開了蕭咪咪上的道。
蕭咪咪一下子倒在地,掙紮著,竟然爬不起來,王這時才發現,的手筋,腳筋居然也全被挑斷了。
“江玉郎?!”
王略一沉道。
蕭咪咪掙紮的作頓時一滯,一張惡魔般的臉猙獰扭曲起來。
看來冇猜錯!
“你去吧!”王點了點頭,一指點出,勁風呼嘯,裂破了蕭咪咪的嚨。
蕭咪咪為十大惡人之一,平生作惡無數,什麼樣的死法都不值得同,隻是江玉郎那個小子狠狡詐,一旦逃了出去,就是個後患!
蕭咪咪的男寵,王殺了七七八八,其他人逃了出去,怕是打死也不會再回來的,但江玉郎卻狡猾得很,定然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等到王離了這個世界,下麵幾個室的珍珠銀寶,神兵利,天下奇毒……等等,隻怕都要變江玉郎的囊中之。
略一思忖,王搖了搖頭,罷了,多想無益!
接下來,王並冇有將那些武功絹冊收集齊全後就離去,而是在地宮小住了起來。
他足足待了有三天時間。
這三天時間中,天地五絕畢生心之結晶“五絕神功”也早被他找了出來。
假如說鐵屋子中絹冊上的武功是埋葬在地底的,那麼這五絕神功就是生長在空氣中,開放在春天的花朵。
這纔是天地五絕武功真正的髓所在。
這一部神功之深,博大絕不在王所修煉的九真經之下,甚至就算他將來補全了九總綱,隻怕也要遜一籌。
三天時間,王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武學之中,忘掉了一切,孜孜不倦的吸取著天地五絕武學的華部分。
他的修為在短短三天裡,自然冇有顯著長,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無論招式還是力的運轉較諸起三天前都要勝了不止一籌。
離開地宮的三天後。
地宮,一個的窟中,一條瘦削的影一躍而出,他一雙目既有狐的狡詐,又有狼的狠,像一隻謹慎膽小的小貓一般,小心翼翼打量著地宮每一個角落,確定空無一人之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半晌,他便急不可待的對地宮展開了地毯式搜尋。
他的確是一個聰明人,或許比天下間九九以上的人都要聰明得多,隻花了一刻鐘不到,便到了那間八角型屋子的所在,更是打開了暗道,下到了裡麵。
一個又一個絞盤打開。
在鐵屋子裡,銀屋每一間臥房,他搜尋了一遍又一遍,雙眼通紅,呼吸急促,氣如牛:“怎麼冇有……怎麼冇有,可惡!”
突然,一拳頭狠狠砸在地上。
他咬著牙齒,恨恨了半晌,收拾心,又打開了那一扇金屋,眼睛頓時放起了,整個人都已呆住了,蒼白的臉上,竟泛起了異樣的紅暈,指尖也開始微微抖。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都撲進了那金山銀海之中,瘋狂的將金珠銀寶抱進懷裡,足足過了好半晌,才喃喃道:“絕世的寶藏,絕世的武功……本來都該是我的,是我江玉郎的!可惡……不過沒關係,有了這富可敵國的藏寶,還有什麼不能得到,還有什麼憾?”
江玉郎喃喃自語著,一張臉好似喝醉了酒一般,紅暈滿麵。
但就在這時,這本該隻有他一個人的屋子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悠悠歎道:“你既冇有了憾,那我也就安心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江玉郎麵陡然變得慘白,整個人驚得跳了起來,一回過頭,他便看見一個青人站在外麵,負手看著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你,你……你冇有離開?!”江玉郎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臉唰的慘白,冇有了一。
“江玉郎,我佩服你!我王很佩服彆人,但對你卻當真是有些佩服了,你可真能忍……但你終究還是失算了,你若再多忍半個時辰,隻怕我便真的離開了。”
說話之間,王已轉朝室外走去。
後,那一方偌大的金門轟然降落下來,江玉郎甚至還冇來得及反應,便已被封死在了裡麵。
“富可敵國的財富,絕世無雙的寶藏,有這些給你江玉郎陪葬,你還有何憾的……”
“隻是,當你得連自己的都恨不得啃上一口的時候,希還能發覺那些黃金的可。”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悠悠傳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悲,可憐,可恨!”
這地宮修建得固然無比,通往地宮之外的道路亦是讓人難以想象。
半個時辰後,王渾漉漉的自峨眉山半山腰一口水井爬了出來。
誰能想到這一口又深又高的水井之中,竟然藏著一條通往世上最大寶藏的通道?
王想不到,他若是能想到,早先就該從此而了。
一麵運轉著力,將上漉漉的服蒸乾,一麵已將天羅傘嗖的打開,舉在了頭上。
因為這個時候,天上還在下著雨!
綿綿細雨,如斷了線的水珠,自天上掉了下來。
整個峨眉山都似籠罩上了一層水汽,放眼看去,群峰若若現,在這細雨朦朧的世界裡顯得格外壯觀。
王正要下山,突然一個悉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了過來。
他神一,展開法,已朝那個方向飛過去。
冇過一會兒,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鐵心蘭這丫頭,怎地到了這裡就突然不見了?”
這聲音又又脆,赫然正是小仙張菁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卻是慕容九的,隻聽淡淡道:“隻怕已發覺了我們。”
“咱們一路跟著,半點也冇發覺,到了此地又怎會突然發覺?”小仙苦惱的歎了口氣,又恨恨道:“隻可恨那姓王的,竟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了……千萬彆教我再遇著他,否則……”
慕容九冷笑一聲道:“否則怎樣?”
“反正我是饒不過他!”小仙道。
慕容九冷冷道:“我看你不是饒不過他,而是恨不得再見到他纔是!”
小仙看了慕容九一眼,道:“我說九妹,我怎一提起姓王的,你就好像吃了火藥一樣,難道你——。”
說著說著,臉突然就有些古怪起來。
慕容九微微一愣,麵上竟也有了一不自然。
兩人同時閉上了,展開法,朝峨眉山上飛掠而去。
嗖!
天羅傘轉,一條青人影隨風飄了過來,吊在兩人後不足十丈,以小仙,慕容九的武功,竟然也是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