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隆縣大路菜市場像是一個人的部，有兩條街可以通向這裡。這個菜市場在白天喧鬧繁華，白菜、蘿蔔、黃瓜、茄子都代表著生活的安詳。這個菜市場在夜裡森森的，沒有一個過路的人，誰會在晚上去買菜呢？

路燈被壞孩子砸爛了，風吹著塑料袋滾過街角，周圍的矮牆沉默不語。

到了午夜12點，菜市場裡就陸續來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他們嘀嘀咕咕，天亮前便匆忙離開。每天都是如此，夜維持著秩序，他們在黑暗裡進行著易。自從放煙花竹之後，這裡便了私自販賣煙花竹的聚集地。後來一些不法分子也來這裡銷售違品。這邊影裡有幾個走私販子在販賣文，那邊影裡有幾個小在銷贓，左邊牆角在銷售假煙假酒，右邊水泥臺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黃書刊和盜版盤。

有時候顧客很多，人頭攢。這個黑市在法律之外，只有供求關係在相互作用。

警方多次打擊，然而收效甚微。他們常常在警方出擊前就已經知道了消息，翻過矮牆，總有一些暗的、拐彎抹角的地方可以讓人順利地逃跑。

2001年10月28日，午夜時分，有三個人走進大路菜市場。

他們就是：大拇哥、丁不四、高飛。

他們在販賣雷管的攤位前站住了，一個攤主出那種對待顧客的微笑詢問著什麼，一會兒，買賣。他們買了三包炸藥，那是一種TNT工業炸藥，多用於開山、礦井破，其威力無比，黑市上常常有不法分子出售。

他們和攤主鬼鬼祟祟地嘀咕了幾句，攤主低了嗓門說跟我來。領著他們穿過幾條街，拐彎抹角走過幾條黑暗的小巷，最終在一個死衚衕的盡頭停下了。

攤主敲門，門開了，一個穿軍大的男人出現在略微打開的門裡。攤主

和他說了句什麼，他出驚愕和狡猾的神，小聲問道：“你們要買槍？”

大拇哥點點頭。

穿軍大的男人讓他們進來，上門，走過一個有井的院子，進堂屋。男人警惕地詢問著什麼，察言觀，確認他們是不是警察。

高飛說：“拿出來吧。”

穿軍大的男人從櫃的夾層裡拿出一個油布包，布包展開，裡面有一把鋸斷了槍管的獵槍，他說：“在這兒。”

大拇哥失地搖搖頭。

穿軍大的人說道：“這是我從山上撿到的，你們看著出個價吧。”

丁不四說：“我們不要。”

高飛說：“用這槍五十米外的人，還不如擊月亮，他們打中目標的機會都是一樣的。”

丁不四說：“我們要買的是能殺人的槍，不是打鳥的槍。”

大拇哥說：“槍，還有子彈。”

穿軍大的男人說：“沒有。”

大拇哥說：“走吧。”

他們快要走到院門的時候，穿軍大的男人和攤販頭接耳商量了一下。“等等，別先走。”他住了他們。

穿軍大的男人說：“我有，你們帶夠錢了嗎？”

大拇哥拍拍自己的口袋。

男人掉大，走到院子裡的井口，他順著繩子下去，人再用轆轤把他拽上來。他從井底拿出一個油布包，包裡有三把槍，兩把帶有瞄準鏡的長槍，一把左手槍。

大拇哥拿起那把左手槍，問道：“多錢？”

男人說：“這是外國貨。”

大拇哥又問了一句：“多錢？”

男人繼續說：“英國警察都用它。”

丁不四有點不耐煩：“你就說多錢吧。”

男人依舊絮絮叨叨地說：“這可不是用廢鐵造的，有的人造出的槍都是啞

，他們用釘子，用馬蹄鐵，把這些生鏽的東西全倒在鍛鐵爐裡。”

高飛說：“看得出。”

男人補充了一句：“還有破鐮刀。”

大拇哥耐心地等他說完。

男人終於開價了：“左手槍6000元，白送60發子彈。這兩把長的，一把7000元，三把就是2萬元。”

大拇哥問：“左，5000賣嗎？”

男人斬釘截鐵地說：“不賣，這槍可是銅造的，”

丁不四說：“這樣的話，買賣吹啦。”

男人裝作把槍收起來：“也好，我就留著吧，會有識貨的人來買的。”

大拇哥說：“5000，是現款，現在就給錢。”

男人生氣了：“你們不識貨，這槍只要一掏出來，就會嚇得人拉屎。”

大拇哥轉過，靠近高飛的耳朵，低聲問：“東西好嗎？”

高飛點點頭。

大拇哥說：“我們全都買了，還有那兩把長槍。”

男人糾正道：“錯，這不長槍，這狙擊槍，也是外國貨，我再送你們兩個消聲。瞧這瞄準鏡，可以當遠鏡。別說打鳥，就連凰都能打下來。”

大拇哥說：“三把槍，我們買了。”

護隆縣是中國三大黑槍基地之一，穿軍大的男人賣出的三把槍也不是所謂的外國貨，而是當地農民自造的。因爲該縣貧窮，爲了掙錢養家而造槍、賣槍的況非常普遍，一些人農忙時種田，農閒時造槍。1992年以來，當地民間制販槍支逐年增多。警方提供的數據顯示，1992年至1996年6年間，收繳各種非法槍支共8772支。

這個抗日戰爭時期就聞名全國的地下兵工廠，造槍的歷史非常悠久，他們通軍工技，造出的槍支非常緻，子彈標準，殺傷力相當驚人，毫不遜於正規的軍事槍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