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棗樹林,寒生坐在了父親和荷香的墳前,草叢中的蟋蟀不知疲憊的鳴著,林深偶爾傳來幾聲烏的夜啼,心中不免黯然之極。
父親,你和荷香阿姨已經走了近兩個月了,寒生回來了,特意稟告你們二老,公那個壞蛋終於惡貫滿盈了,孩兒在場親眼所見,是柳一叟教授出手殺的,大仇終已得報,你們可以瞑目了。
自從孩兒無意之中得到了《青囊經》,原本想懸壺濟世,做一個想爹爹一樣的好醫生,可是想不到卻帶來了一個個的災難,寒生對不起爹爹……
寒生一邊想著,淚水已是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他就這樣一直默默地坐著,回憶著小時候和父親在一起的那些歡樂時……天慢慢的亮了,林間霧氣藹藹,溼而清冷,水沾上了他的衫,清風拂過,上一片寒意,不住的打起了冷戰。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寒生擡頭去,若若現的霧氣中出現了一個清秀的孩兒,那是明月。
“寒生,原來你在這兒!快跟我走,蘭兒傷了。”明月紅著臉,急促的說道。
寒生猛地站了起來:“你說明月傷了?在哪兒?傷的重不重?”
“谷口,我倆去那兒挖野菜,滾下了山,快走吧。”明月催促道。
寒生顧不得細問,趕跟隨著明月沿著林間小路向谷口疾奔而去。
鄱湖山谷的外面,停著兩輛小汽車,一輛是黑的臥車,另一輛草綠的吉普車卻是有些眼。
“蘭兒在哪兒?”寒生急切的問明月道。
“朱寒生,久違啦。”一個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臥車的車門打開了,走下來一個著灰中山裝的年輕人。
“黃建國?”寒生一眼便認出來了,心中萬分的驚訝。
“不錯,正是我。”黃建國面微笑道。
寒生扭頭向了明月,明月漲紅了臉,低下了頭去。
“蘭兒的事,你是在騙我?”寒生厲聲質問道。
“蘭兒沒事兒……”明月裡小聲的囁嚅道。
寒生立時明白了,王婆婆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明月已經開始協助黃建國對自己下手了,唉,寒生啊寒生,你自己寬厚待人,從不知道多留個心眼,提防著點別人。
“黃建國,你想幹什麼?”寒生嘆了口氣,心道只要蘭兒沒事就好,他把目從明月上移到了黃建國的臉上。
“寒生,我們都是鄉親,話就直說了吧,現在有件關係到國家重要機的大事要向你瞭解況,請你上車吧。”黃建國嚴肅的說道。
“什麼國家大事?我朱寒生只會幾個偏方,給人瞧瞧病而已,國家大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看你是找錯人了。”寒生說道。
“哈哈,我黃建國怎麼會找錯人呢?國家有關部門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要回答的,放心,很快所有的一切就都會結束了。”黃建國說罷擺擺手,吉普車上下來了兩名壯漢,在他們的後站著的是筱豔芳。
寒生知道自己被綁架了,他們自關東一路跟蹤著自己,現在設下了圈套,目的無非就是丹老喇嘛的那張舊羊皮,還好,自己昨晚下了那件以後,並沒有穿在上,還在蘭兒手裡。
那兩個年輕的漢字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寒生的胳膊,推搡著走向那輛黑的臥車。
“建國,你答應過,不會傷害到寒生的。”明月急切的對黃建國說道。
“明月,你知道,此事關國家機,自然要在安全的地方進行調查問話啦,你放心,問完就會立刻放他回來。”黃建國嘿嘿笑道。
寒生被推上了臥車的後座,兩名漢子一左一右將他夾持在了中間。
“明月,今天建國要代表國家謝謝你,”黃建國邊走過來大聲說著,到得近前又低了聲音悄悄道,“明月,等著我,建國一定會回來娶你的。”
明月呆呆的怔在了那兒,腦中一陣迷茫,半晌說不出話來。
黃建國不捨的拉開了車門,回眸對著明月甜甜的一笑,然後鑽進了車裡,黑的臥車漸漸遠去了。
吉普車也發了,筱豔芳鄙夷嘲弄的目瞥了明月一眼,“砰”的關上了車門。
“慢!”明月彷彿有些明白了,箭步飛上前,一把拽開了後車門跳了進去。
“你……”筱豔芳吃驚道。
“明月答應過師父,一定要保護寒生周全的。”明月紅著臉淡淡的說道。
南昌火車站,列車臥車廂裡的那對老年夫婦拎著一隻黃皮包下了車,站臺上一位穿黃服的青年人走上前來問道:“請問你們哪位是中科院心理所的馬教授?”
老婦人微笑著說道:“我就是。”
青年人手幫助拿過皮包,說道:“我是來接你們的,請跟我來,車子就在外面。”
這對老年夫婦是中國科學院心理研究所專門從事催眠研究的權威,這次到所領導的指派,特意從京城趕來江西執行一項極的催眠任務。
他倆坐上了一輛黑的上海牌的小臥車,沿著鄱湖邊行駛在顛簸的國道上,老兩口昏昏睡,黎明時分趕到了鄱縣城。
汽車緩緩的駛進了縣委招待所後面一的小院落前,已有接待人員領他們房間休息,早餐已經準備好並由專人送進了房間。
“請你們不要出來,就留在房間,等候上級的指示。”接待人員吩咐道。
馬教授夫婦面面相覷,竟然連房間都不能走出,這也太不尋常了吧。
大約十點鐘左右,房門打開了,一個著灰中山裝,長相白皙俊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馬教授夫婦,辛苦你們了,我姓黃,是本次任務的負責人,你們將要執行一項特殊的催眠工作,請記住,這是一項絕的工作,關係到黨和國家的最高利益,必須守口如瓶,清楚了麼?”黃建國面嚴肅的說道。
馬教授夫婦點點頭。
“好,現在我來介紹一下況並說明這次催眠工作的要求。”黃建國說道,並坐下來與馬教授夫婦共同研究了一個的方案。
“好啦,我認爲這個方案較爲可行,現在我們就開始吧,我去將病人帶進來。”黃建國站起來說道。
不一會兒,寒生被帶了進來,後跟著黃建國和兩名健壯的警衛。
催眠(hypnoti**,原自於古希臘神話中睡神Hypnos的名字)是運用暗示等手段讓者進進催眠狀態的一種醫學方法。催眠主要是以人爲導引起的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其特點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斷、自主意願行減弱或歪曲喪失,在催眠過程中,被催眠者遵從催眠師的暗示或指示,並做出反應。催眠的深度因個的催眠、催眠師的技巧等的差異而不同。
實施催眠可由語言暗示或藥發,一般來說,以藥的方式來的比較快些。
馬教授打開了手中拿著的醫療包,從裡面取出注和針劑,笑咪咪的著寒生。
“白公館……”寒生的腦海裡突然閃現了小學唸書時語文課本里,有一篇課文《我的“自白書”》,講述的是重慶革命地下黨員陳然烈士寧死不屈,被白公館中合作所的醫生注迷魂藥的故事。
“你說什麼?”馬教授沒有聽懂寒生裡不經意而溜出來的贛東北方言。
寒生坐在凳子上搖了搖頭,沒有吱聲,落到了黃建國的手裡,肯定是要到百般折磨的,只可惜自己的“癔癥神功”未,否則定可憑著“蠅眼”,殺出一條路出去的。
兩名漢子捉住寒生的臂膀,馬教授準確的找到其靜脈,一針頭紮了進去……
寒生並不知道自己暈倒在古墓裡的時候,口鼻之中曾經吸了白陀須,那解毒聖藥白陀須能解世間一切自然毒,即使是江湖上自古以來的最有名的九大毒藥(斷腸草、鴆、番木鱉、鶴頂紅、砒霜、金剛石、夾竹桃、烏頭和毒箭木)也是傷不到他的,但是白陀須卻是解不了人工合的化學毒。
而馬教授給他注到靜脈裡用於中樞神經阻斷的抗組胺類藥,正是這種化學合的藥。
馬教授的丈夫輕輕的拉上了窗簾,房間裡頓時黯淡了下來,他打開了一盞檯燈,橘黃和的線在了寒生的臉上。
“孩子,別怕,我是馬醫生,我現在問你,你吃過早飯了麼?記得飯前要洗手哦。你今天屙過了麼?記得便後也要洗手哦……”馬教授盯著寒生的瞳孔說道,語調極其溫,如沐春風般緩緩吹心田。
寒生心中一,耳邊彷彿聽到了兒時,娘坐在牀前對著他小聲哼著謠的景,鼻子一酸,眼淚幾乎一下子落下來……
馬教授心中竊喜,這未經世事的農村小夥子畢竟心理單純,在藥的促使下,自己只暗示了一句話,他就已經進狀態了。
寒生耳邊輕輕飄來了一句更加溫的話語,“孩子,你困了,是不是想躺在牀上了……”
寒生張開打了個哈欠,覺到眼皮發,有些睜不開,他是多麼希娘永遠坐在他的邊,永遠哼著那首謠“過路過路客客(卡卡),你別波我個冬瓜西瓜,你個冬瓜西瓜有幾太哩?我個冬瓜西瓜有杯盞太哩……”
馬教授擺擺手,衆人輕輕的將寒生扶到了牀上仰面躺了下來。
“了服好好的睡吧。”馬教授與丈夫輕輕的除去了寒生上的衫,只留下了一條衩子。
黃建國立刻手在一邊仔細的檢查著下來的,甚至連鞋窠子裡都翻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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