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農安縣城西門,空中漫天雪花飄舞,古遼塔飛檐上面,悅耳的風鈴聲傳的很遠很遠,彷彿在述說著那已被人們忘了的久遠的故事。
街道上白雪皚皚,不見人跡。
小翠花從懷中拽出一翠綠的布條,說道:“今墨,你等著,我去把它繫到第十層的風鈴上。”
劉今墨淡淡一笑,說道:“還是我去吧。”說罷,他拿起布條,飛跳進了遼塔的圍牆。
巨大的遼塔在黑暗中彷彿像是一隻怪默默的蹲伏在那兒,沉而抑,劉今墨鞋底踩著積雪,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藉著白雪的反,可以看到院牆那些稀疏乾枯的丁香樹枝,顯得十分的荒涼和寂寥。
遼塔自從**以後就一直關閉著,斑駁的塔門上油漆剝落,北風吹拂著兩塊門扇不停的晃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輕微響。兩扇門之間有鐵鏈子相系,上面掛著一隻大鐵鎖。
劉今墨從掌寬的門中進去,裡面漆黑一團,什麼也瞧不見。他抓起鐵鎖,蓄氣於臂,準備以力扭斷鎖頭,不料那鐵鎖卻是虛掛起的,輕輕一拽,鎖頭便開了。
劉今墨輕輕推開了塔門,手中拿出手電筒,向照去,看清了裡面有一木製的樓梯,盤旋著通往上面一層,由於經年無人打理,灰塵遍地,蛛網隨可見。
此刻,手電下,劉今墨發現了可疑之,落滿灰塵的樓梯臺階上,有著一溜兒雜的腳印,而且印記清新,表明近期有人曾經上下過,由此聯想到虛掛著的鐵鎖,他點了點頭,公很有可能已經來過了。
江湖上歷險須得謹慎,隨時提防不測,劉今墨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深含一口真氣,渾戒備起來,一面低手電筒的照範圍,只需看清腳下即可,然後腳尖輕輕點地,躡手躡腳的一步步走上樓梯。
腳印也一直向上延著,兩層、三層、四層……直至第十層,腳印在第十層止住了,劉今墨注意觀察著,發現腳印在東面一堵牆前停住了,他的目向上游移到了一塊青面磚上……
青面磚質地細膩,方形,約50公分寬窄,是澄江磚,以江中沉澱之細泥燒就,俗稱“金磚”。瞧上去年代久遠,邊角,四周儘管嚴合,但是看得出來並無白灰勾,這是一塊活面磚。
劉今墨小心翼翼的將手指鋼甲隙中撬了撬,果真活了,他輕輕的把面磚拽了出來,裡面黑的,一風吹出,約帶有一腥味兒。
劉今墨將手電筒向照去,發現原來是一間暗室,一座青磚臺,臺上端坐著一乾,面呈褐,禿頂,披土布袈裟,原來是一個和尚……
塔,梵文是墳冢的意思,緣起於古代印度,稱作窣堵坡,是佛教高僧的埋骨建築。東漢明帝時,佛教傳中國,窣堵坡與中土的重樓結合後,經歷了唐宋元明清各朝的發展,逐步形了樓閣塔、檐塔、亭閣塔、覆鉢塔、金剛寶座塔、寶篋印塔、五塔、多寶塔、無塔等多種形態結構各異的塔系,以六角、八角和圓形爲主,有夯土塔、木塔和磚石塔等。
而且,凡塔必有地宮,藏有高僧舍利子、經書法等。
可是在塔中室裡供奉著和尚,卻是極爲罕見的,這是一座遼代檐塔,已有八百多年曆史,這個和尚是誰?爲什麼坐化於此,看來已經無法考證了。
樓梯上的足跡是公的嗎?他來這裡做什麼呢?
劉今墨仔細照了照,室裡面空無一人,公不在這裡,還是先放回面磚吧……咦,不對,這室看起來應該是不風的,可是那拂面的風來自何呢?
劉今墨乃是老江湖,他明白,室中可能還藏有另一條暗道。他閉上手電筒,側耳用心的聽了會兒,並無其它可疑的聲音。於是,劉今墨口中叼著手電筒,從室口輕輕的爬了進去……
北風漸強,空中紛紛揚揚飄落下鵝大雪,西門遼塔下的街道上,已是白茫茫一片。
寒生和小翠花的上,已經落滿了雪花。
“今墨怎麼還未現?”小翠花揚起凍得通紅的臉蛋,始終目不轉睛的盯著黑黝黝的塔,眼睫上已經掛滿了白霜。
寒生心中也是萬分著急,劉今墨儘管江湖經驗老道,但是公在側,萬一遇上就麻煩了。
雪仍舊不停的下著,劉今墨始終沒有一點靜,小翠花越來越擔心,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對寒生說道:“寒生,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看看。”不待寒生答話,匆匆穿過白雪皚皚的街道,一縱上了三米多高的塔院牆頭,然後邁過去,“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寒生高企的牆頭,嘆了口氣,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的,看來人無武功憋,湘西老叟說的不錯,人在江湖,技多不人啊。
寒生眼睛的盯在第十層塔上,過了許久,雙腳已經凍麻木了,只得來回踱著腳,不時的哈氣和著兩隻手。
沒有毫靜,劉今墨和小翠花進了塔中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他倆沒有發出任何訊息,他們失蹤了。
就在這時,遠傳來了“得得”的驢踏雪的蹄聲……
北風中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東北小調:“……王母娘娘下了旨呀,唐山老呔兒遭了殃啊,一覺睡到大天,得兒牙呼嘿……”那是何仙姑的嘶啞聲。
風雪中,何仙姑坐在那頭大驢的背上,後面託著豬大和豬下水,正悠哉悠哉的騎過來。
“咦,這不是寒生小兄弟麼?我那丫頭和婿呢?”自何仙姑的肩頭探出了老翠花碩大的腦袋。
“啊!老翠花!你可來了。”寒生頓時大喜過,忙不迭的喊了起來。
寒生趕將劉今墨和小翠花潛遼塔的經過述說了一遍,“我擔心他們可能出事了。”
老翠花聞言大驚,忙道:“我必須進去瞧瞧。”
“我能一起去嗎?”寒生說道。
“當然,我附上你的就可以啦。”老翠花說道。
寒生正中下懷,趕道:“那就快點上來吧。”
黑影一閃,寒生覺得子輕輕一,老翠花已然到了寒生的後背上,原來侏儒老翠花竟似沒有重一般。
“鬼魂只有二兩重。”老翠花覺到了寒生的疑,解釋道。
老翠花下了何仙姑的,但見那老仙兒子輕輕的一,詫異的了寒生,又扭頭看了看後,驢屁上馱著的豬大和那副凍得梆梆的豬下水,口中自言自語道:“還好,下水還在。”然後頭一揚,繼續優哉遊哉的騎著大驢離去了。
寒生邁開大步,匆匆的穿過馬路,來到了遼塔的青磚圍牆下,爲難的了高企的牆頭,說道:“這麼高,上不去啊。”
老翠花俯在他的耳邊說道:“憑住氣,放鬆,心中意念著飛昇,翻越牆頭。”
寒生遵言,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四肢完全鬆懈下來,腦中想著自己像空中飛舞著的雪花一樣,飄呀飄的,飄過了牆……
須臾,他到自己的雙腳漸漸的離開了地面,子歪歪扭扭、搖搖晃晃的飄了起來。
寒生大喜,繼續意念著再升點,再升點,最後終於高過了牆頭,見了院的枯樹叢和黑黝黝的塔門。
寒生欣喜之餘,剛剛飄過牆頭便急著邁過去,氣一泄,結果一屁摔了下去,坐在了的積雪上。
“我在幫你飛昇的時候,千萬不能夠氣,下次可要記住啦。”老翠花叮囑道。
寒生爬起來,點點頭,顧不上拍去沾在子上的雪花,便徑直的朝塔門而去。
兩扇塔門半掩著,裡面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寒生止住了腳步,手電筒給劉今墨帶走了,沒有亮可是寸步難行。
“聽我的,向前走,左邊是樓梯。”老翠花在寒生的耳邊輕輕說道。
寒生按照老翠花的指示,深一腳淺一腳的索著前行,腳尖一擋,前面是樓梯了。一層層的攀上,最後來到了第十層,可寒生眼前依然還是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到。
“東面牆上有一個口。”老翠花悄聲道。
寒生來到了口前,臉上覺到了一風拂面而來,腥氣鑽了鼻孔,他強忍住纔沒將噴嚏打出來。
“我們進吧。”老翠花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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