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門鈴響了。
科長上前開了門,門外走廊裡站著一個梳著分頭矮胖軀,一臉痘痘的中年男子,“是山竹表哥麼?”他輕聲問道,聲音沙啞。
“是,請進來吧。”科長側請他進了客房。
那人見到青年,微微一笑,出兩顆大金牙。
“鄙人是軍局香港站站長,代號‘大金牙’。”那人自我介紹道。
科長出手來:“我是山竹營區二四科校科長黃漢輝,這位是李中尉。”他指了指青年介紹說道。
臺灣軍局全稱“國防部軍事報局”,前爲“軍統”,後改爲“保局”,總部設在臺北明山下的芝山,軍方部稱之爲山竹營區。
“請問有什麼需要協助配合的麼?”大金牙恭敬的問道,總部來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黃科長說道:“我們從臺北乘國泰航班昨晚到港,目標是一個稱作‘髯翁道長’的人,此人帶有一名助手,今天早上在酒店會見了香港的一位盧先生,還有一個做何五行的人,準備明日潛往大陸。總部想要知道,他們要去大陸什麼地方?幹什麼去?我倆有可能已經暴了,現在需要你們香港站協助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監視,掌控他們在港的所有活況,必要時派兩個人同我們一起跟蹤前往大陸。”
“他倆住在哪個房間?”大金牙問道。
黃科長指著隔壁道:“2688號。”
“好,我立刻安排,這座酒店裡有我們的人。”大金牙說道。
“你知道香港有一個‘嶺南第一風水師’吳道明麼?”黃科長突然問道。
“知道,此人在風水界極爲有名,有錢的,據說住在香港半山富人區。”大金牙隨即說道。
“我們就在房間裡隨時聽候消息。”黃科長點點頭說道。
大金牙走了,黃科長在地上一面踱著步,一面思索著。一會兒,他停下了腳步,對李中尉吩咐道:“再檢查一下我們的證件,大陸那邊的警惕很高。”
李中尉取出僞造的香港居民份證和進出大陸的通行證件等統統查驗了一遍,“科長,沒有問題,人民幣也足夠用的。”
“好。”黃科長點頭道,大陸還從來沒有去過呢,從地圖上看真的是幅員遼闊,但願這次能夠平平安安,別出什麼事兒,他想。
黃科長同李中尉兩人一整天都呆在了房間裡,李中尉始終用“隔牆有耳”監聽著2688號客房,連中午飯都是打電話到餐廳要上來吃的。
“隔牆有耳”其實是一個靈敏度極高的有線拾音探頭,像聽診一樣在牆上,將隔壁房間里人們的說話聲音,通過牆的微弱震調製,然後經放大還原音頻後,再以耳機來收聽。
中午剛過,李中尉的耳機中便聽到了隔壁房間的開門聲響,有人走進了房間,作似乎十分的輕微,窸窸窣窣了一會兒,之後聽得那人又出去了,並輕輕的關好了門。
奇怪,聽聲音也不像是服務員,更不是髯翁道長他們。
黃科長沉道:“會是大金牙的人麼?繼續監聽。”
“是,科長。”李中尉凝神貫注的監聽著。
一直等到了下午五時左右,隔壁又傳來了開門聲,這次是髯翁道長兩人回來了。
“阿雄,購置的東西收拾好,明早準時啓程。”髯翁道長吩咐道。
李中尉打了個手勢,表示目標回來了。
隔壁,阿雄“噓”了一聲,然後掏出收音機,撥到探測一檔,開始在房間搜素可疑的信號,果然,一個很強的無線發信號被檢測到了。阿雄調整著方向,最後在客廳的茶幾下面摳出來了一隻指甲大小的竊聽,塑膠的外殼,兩釐米長的天線。
阿雄笑了笑,走衛生間,將竊聽丟進了水馬桶裡,一撳開關,沖掉了。
再測,一切都正常了。
“好了,理掉了,這隻無線竊聽是今天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裝上的,現在可以放心說話了。”
李中尉扭頭小聲對黃科長說道:“他們發現了一隻竊聽,已經銷燬了,好在我們這‘隔牆有耳’是有線的,不然即使隔著一堵牆也會被探測出來。”
“嗯,注意監聽。”黃科長擺擺手。
聽得髯翁道長說道:“哪條道上的人,跟我們這麼?”
阿雄說道:“應該是從臺北一直跟蹤過來香港的,我想不是安全局就是軍局的人。”
“我們並沒有與政府部門有什麼過節啊。”髯翁道長說道。
“自今年四月五日蔣公去世以後,政府治部門加強了監控,我想問題不是出在我們這一邊,也許……”阿雄說道。
“也許什麼?有想法就說嘛,這方面你在行。”髯翁道長催促道。
“一定是與我們這次去大陸尋找的東西有關。”阿雄說道。
“你是說那座墳墓?一幾十年前的骨?呵呵,政府治部門怎麼會有閒逸致來管這盜墓的事呢。”髯翁道長笑將起來。
阿雄一本正經的說道:“所以,這座墳墓一定不簡單。”
李中尉取下了耳機,說道:“科長,他們出去了,方纔他們談到了要去大陸尋找一座幾十年前墳墓。”隨即將聽到的對話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墳墓?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吧?”黃科長自言自語道。
門鈴響了,黃科長開了門,大金牙走了進來。
“你們安裝的竊聽被發現了。”黃科長冷冷的說道。
大金牙臉微微一紅,說道:“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人今天跟蹤了一整天,香港的一位名流、太平紳士盧太和一個何五行的臺灣風水師陪同著目標在尖沙咀彌敦道和紅磡一帶的商業區逛街,買了一些奇怪的品,如高能量手電筒,瑞士軍刀以及口罩、消毒等等。另外聽到他們準備明天早上九點鐘從羅湖口岸出關,現在他們正在酒店吉地士法國餐廳,是盧太先生在設宴招待他們。”
“太平紳士盧太?此人的背景清楚麼?”黃科長問道。
“的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香港有名的珠寶商,家有數億元之巨,也是一位慈善家,但是爲人十分低調,深簡出,極在曝。”大金牙介紹說道。
“此人的背景況需要進一步的調查,還有那個號稱‘嶺南第一風水師’的吳道明也要深瞭解,調查況直接報到總部,明白麼?”黃科長說道。
“好吧,我們馬上開始佈置。”大金牙對各業務直接指派香港站的工作,一直頗有些微詞,自己的軍銜還是一名上校呢,面對總部來的年輕人指手畫腳的,雖然表面上尊敬,心裡面卻是不屑。
黃科長皺了皺眉頭,道:“一定要想盡辦法,搞清楚他們要去大陸的什麼地方。”
“安徽,他們要去安徽。”大金牙突然說道。
“安徽?你是怎麼知道的?”黃科長警覺起來了。
大金牙解釋道:“我們的人發現目標在書店中尋找併購買安徽省地圖,並拿筆在地圖上標了圈圈。”
“有沒有看到圈住的地點?”黃科長急切的問道。
“盧太有些保鏢站在那兒,不上去,”大金牙說道,眼裡瞧見黃科長失的樣子,心中獲得了些許平衡,最後還是告訴了他,畢竟黨國的利益高於一切嘛,他說,“目標離開後,我們的人也買了一張同樣的地圖,並讓店員在地圖上圈了相同的地點,地圖我帶來了。”說罷,大金牙從懷裡取出一張摺疊的地圖。
黃科長迫不及待的攤開了地圖。
這是一張大陸安徽省的行政區劃地圖,有一道墨跡沿桐城、舒城、巢湖到無爲縣勾勒出一個不大的圓圈,而圓圈的中心點便是——廬江縣。
黃科長心中疑不解,廬江——墳墓——幾十年前的骨?但他已經約約的到了一不安。
因爲他知道,那骨是誰的。
但是他不知道,髯翁道長千里迢迢找尋那骨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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