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山鬼谷裡,公老僧從剎那間的驚愕之中恢復過來,也正是在那一瞬間,他明白了,野拂當年所冒死珍藏的這三罈子帶有鼠疫病菌的跳蚤,就是爲了消滅關的滿清八旗而預留下的復仇種子,如此說來,這三個罈子可以毀掉一代大清朝,堪稱寶藏當然不爲過。
在地上的手電筒中,三隻瓷壇裡面涌出來的跳蚤絕對不於數百萬只,它們在壇中封閉了三百年,此刻見到了溫的人類,遂一哄而上,拼命噬咬起來,連剛剛中彈而死的人也不放過,兌二、震四、巽五和那些已死尚未完全凝固的上爬滿了吸的跳蚤,一波又一波,就連被多爾袞青彎刀削掉的那兩隻頭顱上面,也同樣叮著一層黑麻麻的跳蚤。鐵掌櫃和幾名倖存的手下,也都無一倖免,羣的跳蚤先蹦到他們的上,然後躍上全,鑽服裡撕咬,鐵掌櫃等人摔倒在地,淹沒在跳蚤的洪流中。幾個人忍著巨大的痛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奇怪的是,跳蚤們繞過了公老僧,一隻也沒有過來,公冷笑了兩聲。
“師父,你沒事吧?”乾老大從石坑裡的夜明沙中爬起,來到公老僧旁。
公點了點頭。
關東黃龍府,也就是現今的吉林省農安縣,曾於1940年6月發生過鼠疫大流行,是當時日本關東軍“731”部隊施放鼠疫菌所造的。11月間,細菌試驗已經達到其目的後,日軍重新組“滿鐵新京臨時防疫委員會”,即農安派遣隊(亦稱鼠疫殲滅隊),共千餘人,其中包括僞警察、僞團兵,日本警備隊,日本關東軍衛生將校,哈爾濱赤字,哈爾濱醫大師生等,對農安縣城的疫源一舉掃,將縣城所有地方經過近一個月的徹底清毒,反覆進行了檢疫後,“滿鐵僞新京臨時防疫委員會”於同年底宣佈農安縣鼠疫解除。縣城幾萬居民如同在人間地獄裡熬過了165天,倖存者的上均有了免疫力,這其中就包括了公老僧和乾老大。
跳蚤們有一種天生的察力,所以直接放過了他倆,直接攻擊那些沒有免疫力的人。
公老僧的肺部被一枚子彈穿,產生了氣,還好未傷及要害,其餘的不過是些皮傷,他已經自行封閉了手太肺經的道,暫時無大礙。
“師父,我們得出去,採藥爲您療傷。”乾老大說道。
“好吧,就從原路返回吧。”公老僧說道。
乾老大扶師父站起來,然後將其背在上,就在這時,他倆聽到了一陣“隆隆”如萬馬奔騰般的聲音朝這邊而來,腳下都震了起來,兩人頓時臉大變,他們知道,這是白巨鼠們甦醒了……
關東黑巫的腦毒氣並沒有令巖鼠和蝠們昏迷太久,當湘西老叟他們剛剛離開鬼谷的時候,巖鼠們便接二連三的甦醒了過來,牠們一哄而上,噬咬起地上已昏厥**的離三來,轉瞬之間,風捲殘雲,吃得連骨頭渣子都沒能剩下。
紅眼蝠們則飛上了巖頂,倒掛在那裡休息。蝠首領一振雙翼,朝甬道深飛去,那裡有他的老婆和新出生的孩子們。
鐵掌櫃一屁坐在了地上,驚恐的著那些白的巨鼠們瘋狂的撲上來,頓時眼睛一黑,昏死了過去。那幾名手下正被跳蚤叮咬的滿地打滾,忽覺周劇痛,眼前滿是晃著的白影。
時間不長,石地上留下來一灘灘的漬,所有人的軀都已經被吞食得一點不剩。
白的巖鼠大軍隨即朝甬道里衝去,瞪著紅的眼睛,裡滴著口涎,發出陣陣迫不及待的咆哮聲。
跑在頭裡的數十隻白巨鼠已經躍到了地上死的上,開始了瘋狂的撕咬,其餘的則朝著公老僧這邊撲來。
“咚咚咚”,乾老大敲起了薩滿手抓鼓,然後背起了公老僧,從容的向鼠羣走過去。
白巨鼠們停止了撕咬和低吼,默默地閃開了一條通道,乾老大一面打著鼓,一面走過通道,鼓聲漸漸遠去,巖鼠們又一擁而上,重新開始吞噬起地上的首來。
乾老大揹著公老僧出了巖石門,沿著石階一面打著鼓點,一面走下去。
最後終於來到了水下暗道的口,輕輕放下公老僧。
“師父,您的能否潛的出去?”乾老大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麼話?這點小事兒難得住爲師麼?”公老僧鄙夷的說道,然後閉住氣,一頭扎了水中。
乾老大也接著跳進了冰冷的月湖水裡。
初冬的暖洋洋的撒在了月湖水面上,霧氣在慢慢的消散著,公和乾老大赤條條的從水中上了岸,兩人從頭到腳,已經是禿禿的,一也都沒有了。
白霧瀰漫的半空裡傳來“吱吱”的聲,那是蝠首領夫婦帶著牠們剛剛出世的孩子,朝著寒生一行人的方向飛去了。
公右的一個彈孔中依舊有一水流淌下來,十年的準備,竟然是個如此的下場,他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乾老大取來了下水前下的服,幫助師父穿。
“僧就算了,做了十年的和尚,早就煩了,就換上兌二的裳吧。”公穿上了兌二那藏青的中山裝,倒也十分合,了服口袋,裡面竟然還有一沓人民幣和幾張花花綠綠的港幣。
“師父,我們須儘快離天門山,以免被那湘西老叟發覺。”乾老大說道。
“等等,”公的鼻子嗅了片刻,說道,“我聞到了老祖和我兒的氣味兒,一直朝東去了,我們也同樣往東去。”
在乾老大的攙扶下,兩人緩緩向東面的雪峰山方向走去。
路上,乾老大采了些止消炎生的草藥,咀嚼後敷在了師父的傷口上。一連幾天,他們走走停停,那公本就是武功奇高之人,力充盈,這點傷捱到繞過雪峰山,過桃源到了庭湖邊的時候,就已經基本上痊癒了。
“師父,我們接下來呢?”乾老大說道。
“老祖帶著孩子往東行,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與寒生他們一道回江西去,我記得寒生他們是來自婺源,我們就去那兒吧。”公說道。
“師父是想……”乾老大問道。
“當然是去找回我的孩子啦,爲師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纔有這麼一個兒,是斷然不能丟掉的,至於那個老祖麼,簡直就是一個醜八怪,反正**已經採了,乾脆吃了的腦子,也算是在爲師的裡,一起共同的照顧孩子嘛。”公嘿嘿笑道。
乾老大不覺心中一寒氣升起,他陪著笑臉分析道:“寒生那夥人裡面,我看除了青田劉今墨和那個白髮老尼之外,其餘人的武功都是泛泛之輩,不過,即使他們全部都算上,也不是師父您的對手。”
公點點頭,說道:“普天之下,除了湘西老叟和那個做朱彪的人之外,爲師恐怕是再無對手了。”
兩人打定了主意後,在湖邊的一個集鎮上,乘上了長途汽車,不一日,就已經來到了贛北的婺源縣城了。
江南小城婺源,放眼去,夕西下,白牆灰瓦,飛檐翹角,小橋流水,滿街的徽式民居給人一種恬靜悠閒的覺。
公天門山寺十年,真的是覺到了一種世事人非的滄桑,爲求野拂寶藏,損失了七個徒弟,如今八旗子弟只剩下一個乾老大了,逝者如斯,令人唏噓不已。
兩人住進了一家名“人民旅社”的小旅館,然後來到了縣城的正街上,找到了縣郵政局,公要乾老大等在了外面,自己走進去打一個長途電話。
電話接通了,從京城那邊傳來了記憶中的那個悉的聲音,公告訴了對方,野拂寶藏其實是一個騙局,乃是野拂當年封存的三罈子帶有鼠疫的跳蚤。
“如此說來,明朝末年和李自的農民軍毀於鼠疫的說法是真的了,所謂7000萬兩白銀的野拂寶藏純粹是後人杜撰的。”京城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失。
“是的,我若不是對鼠疫有免疫力,也不可能活著回來了。”公說道。
“好了,野拂寶藏的任務取消了,接下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那人說道。
“什麼事?”公問道。
“你現在什麼地方?”
“江西婺源。”公回答。
“你替我去幹掉一個人。”
“什麼人?”公接著問道。
“青田劉今墨。”電話聽筒裡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我到哪裡去找他?”公心中微微一笑。
“你去找婺源縣革命委員會主任,他的名字黃乾穗,但不要對他半點口風,我會安排他儘快與你聯絡,你住在哪裡?”
“婺源縣人民旅社。”公答道。
聽筒裡傳來嗡嗡的忙音,對方已經撂下了電話。
公走出了郵電局,乾老大迎了上來。
“我們需要去殺一個人,青田劉今墨。”公說道。
“我想,他應該同寒生在一起。”乾老大說道。
“嗯,儘管劉今墨的武功同江湖經驗都十分老道,但殺他並不難,不過最好是要避開那個朱彪。”公沉道。
乾老大點點頭,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手?”
公說道:“別急,我在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