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湘西老叟如飛天狀在牆壁上,雙腳離地,他從第一量天尺開始運行至第三十六量天尺,用了大約半個時辰。
外面有集的槍聲過室的巖壁隙傳了進來。
“師父,毒已經完全解了麼?”妮卡急問道。
“嗯,這關東黑巫的腦的確是厲害,老叟慚愧至極,差點連累了小影,但是也讓小影回到了老叟的邊,九泉之下,老叟也算是對得起梅員外夫婦了。”湘西老叟說道。
“師父,外面有槍聲,我們現在可以出去收拾他們麼?”妮卡恨公老僧出言不遜,忿忿說道。
湘西老叟說道:“據時間推算,他們一定是已經找到了那些酒和三個青花瓷壇,好奇心促使他們打開瓷壇,一場災難開始了。”
“災難?”妮卡不解的問道。
“出來看看就知道了。”湘西老叟按機關,室門打開了。
石巷裡面傳來了零的腳步聲,然後幾個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從裡面跑出來。
鐵掌櫃滿頭滿臉和雙手上爬滿了黑的跳蚤,已經看不到的皮,他痛苦的慘,在地上翻滾著。另外幾人也是同樣況,無不痛苦的連連哀嚎,其中一人實在無法忍那些爬滿全的跳蚤的噬咬,將腦袋不停的朝石壁上撞,顱骨撞得開裂,**都流出來了。
妮卡大吃一驚,忙道:“師父,他們怎麼了?”
湘西老叟朝四周看了看,平靜的說道:“妮卡,此地已經不能久留,我們得離開了。”
湘西老叟輕輕地抱起昏厥之中的梅小影,以極優的姿勢縱飛出室,飄至道室門而出,妮卡隨其後。
師徒二人奔下了石階,當距離溶暗河三四丈高時,湘西老叟縱一躍,以一個形俱佳的姿勢水,潛進了月湖之中……
“嘩啦”一聲水響,湘西老叟抱著小影從冰冷的月湖躍出,上到了岸邊,隨即自己盤而坐,扶正小影的子,以三十六量天尺的功爲驅毒。
妮卡警惕的在岸邊守護著。
不多時,小影禿禿腦門頂上的百會升騰起白的霧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沒事了。”小影所中腦的毒已解,人整個的清醒過來了。
湘西老叟笑瞇瞇的著,聲說道:“小影,老叟同你再也不回鬼谷了。”
小影莞爾一笑,疲憊的點了點頭,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老叟,我們去找寒生,他們還在前面樹林裡等著我呢。”
山腳那邊的樹林裡,寒生等人焦急的等待著,小影婆婆去鬼谷向湘西老叟辭行已經走了很久了。
“有人來了。”劉今墨突然道。
濃霧之中出現了小影婆婆的影,寒生等人都大吃一驚,婆婆的青長髮不見了,腦瓜頂上禿禿的,皆無。
接著,一個銀髮披肩,長鬚及,間白到膝的老男人在霧中走出來。
“湘西老叟!”寒生和劉今墨越發驚訝,其他人除了老祖有過一面外,都沒有看到過老叟的模樣,此刻大家乍見,俱怪異之極。
最後面是妮卡,靦腆的衝著寒生輕輕一笑。
“婆婆,這是……”寒生詫異道。
小影婆婆微微一笑,雙目含的乜了一眼老叟,說道:“發生了不事兒,我決定不走了,同老叟一起在天門山生活。”
老祖急了,忙說道:“那我呢?”
湘西老叟怒道:“老祖,你這個壞人,霸佔了小影幾十年還不夠麼!”
老祖自知理虧,又懾於老叟的威力,頭退後,著懷裡的嬰小聲道:“以後只有我們母子相依爲命了。”
“寒生見過湘西老叟,還有妮卡。”寒生上前向老叟施禮。
梅小影走到老祖的邊,拉住的手,輕聲說道:“公老僧死了,在鬼谷裡,以後你自己要多加珍重了。”
老祖默默地嘆了口氣,似乎眼圈有些發紅。
寒生問湘西老叟道:“前輩,鬼谷中發生了什麼事兒?”
湘西老叟頓了頓,說道:“你們知道野拂寶藏麼?”
寒生點了點頭,回答道:“我聽劉先生說過,明朝滅亡之際,李自掠走了國庫歲銀,由他的侄子李過將軍藏在了天門山上,化名野拂和尚,後人就以他的名字稱作‘野拂寶藏’了。”
湘西老叟遂又問道:“不錯,那你們還知道我和小影的父親都是什麼人麼?”
寒生搖了搖頭。
“我和小影的父親梅員外都是野拂寶藏的守護人,八十多年前,關東薩滿黑巫門毒殺了梅員外夫婦,搶去了藏寶圖,公老僧他們就是爲寶藏而來。”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扭頭了小影婆婆,已經在輕聲啜泣著。
“你們可知道,明朝是如何滅亡的麼?”湘西老叟接著問道。
寒生答道:“這個歷史課已經學過了,明末朝廷黑暗,貪污吏橫行,百姓飢寒迫,於是揭竿而起,李闖王率領農民軍攻北京,崇禎皇帝上吊了。只可惜漢吳三桂引清兵關,李自兵敗,致使真族統一了全國。”
湘西老叟微微一笑:“可是你知道麼,李自的農民軍加上投誠的明朝軍隊,京師附近就已達數百萬之衆,何以竟然敵不過滿洲十萬鐵騎呢?”
這個寒生就不知道了,歷史教科書上沒寫。
湘西老叟長嘆道:“北京城自元建都,明代更是大興土木,城牆高大,易守難攻,林軍強悍,何以李自竟能輕鬆得以拿下?闖王農曆三月進京,何以四十天不到,百萬久經沙場的農民軍竟然全部失去了戰鬥力,與滿洲鐵騎一即潰?左良玉攜大軍前來‘清君側’,何以吐而亡?”
寒生聽著頗新奇,於是說道:“是呀,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湘西老叟面沉重的說道:“這是因爲京城地區正在流行一種病,一種可怕的傳染病。”
“什麼病?”寒生一聽頓時興起來。
“人們脖子腫大,皮髮黑孔出,高燒不退,咳嗽不停,寒生,你可知道是什麼病麼?”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想了想,說道:“這種癥狀我從未見過,但是書中好像描述過,是鼠疫麼?”
湘西老叟讚許的點點頭,說道:“不錯,崇禎十六年秋,京師發鼠疫,軍民病死無數,所以,李自次年農曆三月輕鬆攻北京,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春暖花開之際,正是鼠疫又一次大發的時候,闖王百萬軍隊不到一個月便土崩瓦解,喪失了戰鬥力,當滿洲十萬鐵騎殺來時,當然一即潰,兵敗如山倒了。”
寒生皺了皺眉頭,不解道:“既如此,爲什麼滿洲兵沒事兒呢?接下來還橫掃中原了呀。”
“問得好,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因爲,滿洲是騎兵,騎兵不會染鼠疫。”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奇怪道:“爲什麼?”
湘西老叟解釋道:“鼠疫是通過老鼠上的跳蚤吸食人傳播的,而跳蚤最討厭的就是馬,馬上的特殊氣味令跳蚤避之唯恐不及,騎兵上也充斥著馬的氣味,所以,滿洲鐵騎和吳三桂的騎兵毫沒有到鼠疫的影響,而李自的百萬步軍則悉數爲跳蚤所害,只有量的騎兵和騎馬的將領如李自、劉宗敏、田見秀和郝搖旗等些人沒有染上,也包括野拂,而明軍的左良玉乘轎而來,則染上鼠疫吐亡。”
寒生聽罷嘖嘖稱奇,慨道:“想不到叱吒風雲的李闖王,卻是敗在了這小小的跳蚤上。”
“軍師宋獻策到大勢已去,便請闖王下令捉來了三瓷壇跳蚤,放些稻草,並倒一些新鮮的人進去,將它們養起來,準備日後伺機放出來毒殺關的真貴族,當時皇太極已於崇禎十六年秋病死,所以目標對準了新覺羅家族的福臨,也就是後來的滿清關第一帝順治。宋獻策深知此計不知何年方能得以實施,跳蚤的壽命一般只有一年多,所以在罈子里加了些曼陀羅花,使跳蚤們沉睡。他也沒有料到,這一覺竟睡了300年。”湘西老叟解釋道。
“它們醒過來了麼?”寒生好奇的問道。
“醒過來了,這些帶有鼠疫病毒的跳蚤殺死了進鬼谷的所有人,包括公老僧,誰也無法承數量衆多而又飢了三百年的吸跳蚤,我們也不能再進了。”湘西老叟說道。
寒生有點擔心的說道:“那些帶有病毒的跳蚤會不會跑出來,將鼠疫散播開?”
“不會的,月湖水阻擋了它們唯一的出路,這三壇數百萬只跳蚤將會在鬼谷中自生自滅。”湘西老叟解釋道。
寒生聽完了湘西老叟的敘述,不由得心中頓生滄桑之,長嘆道:“300年來,多江湖豪傑爲了爭奪野拂寶藏,拋家舍妻,魂斷異鄉,到頭來卻只是三壇跳蚤,究竟是爲了什麼?難道紅塵竟是如此的難以勘破麼?”。
師太在一旁聽罷自是唏噓不已,吳道明地抓著的手。
劉今墨輕聲問小影道:“師姑,你們以後如何打算?”
小影說道:“我倆就在吊腳樓裡生活下去了,希你和寒生有時間來看我們。”
寒生聞言點頭道:“我們會的。”上說著,心中自是不免有些難捨,但是世上事本就是聚散苦匆匆,除非是夫妻方可廝守終生。
“師姑,請多多保重。”劉今墨對著小影施禮道。
小影婆婆和湘西老叟走了,消失在了白的霧氣裡,霧中依稀聽到他倆的漸杳的說話聲。
“你真的吃下了那口痰?”這是小影的問話聲。
“嗯。”湘西老叟的聲音。
“好惡心啊……”
寒生默默地站在那兒,良久,轉過來說道:“我們也該上路了。”
寒生一行人離開了天門山,尋路直奔雪峰山而去。
已經走了很遠,寒生又回頭去,天門山已經籠罩在雲霧之中,似似現,竟恍若隔世一般。
雲中出現了兩個小黑點,朝這邊飛來.
“吱吱……”黑點向寒生他們俯衝下來,待到近前,寒生看清了,那是兩隻黑的蝠,前面的蝠首領脖子上依舊繫著那塊騎馬布……
“是首領夫婦!”寒生驚喜的著那兩隻巨大的紅眼蝠盤旋著落在了面前。
首領頸上騎馬布的夾層裡鼓鼓囊囊,而且還在蠕著,寒生用手指輕輕的開來,頓時就樂了,原來是一堆乎乎的蝠寶寶……
“原來騎馬布還有這個用途啊。”寒生由衷的讚道。
“慢!看牠們上有沒有跳蚤。”妮卡走過來警惕的說道。
師父湘西老叟和小影要回去吊腳樓生活,妮卡不願意回苗寨,便堅持要一路同行,負責照顧老祖和嬰兒,其實妮卡的心思卻是在寒生的上。
妮卡和劉今墨仔細的檢查一遍,並未發現有跳蚤,看來機警的首領夫婦躲過了這一劫。
“牠們肯定是從鬼谷口逃出來的,大概想跟我們回臥龍谷呢。”劉今墨說道,儘管首領曾經拔過他的髮,但只要是寒生的朋友,他都不會記恨的。
“也好,鬼谷已經不再適合牠們居住了,就跟我們一路走吧。”寒生高興的說道。
妮卡騰出一隻大揹簍,將蝠寶寶放進去,然後將簍子掛到馬背上,母蝠隨即跳進了簍子裡急急忙忙的給蝠寶寶們喂起來。
蝠首領用兩隻翼手重新系好騎馬布,然後飛到馬屁上趴伏著,那裡既溫暖又安全。
寒生一行人繼續馬不停蹄的東行,穿過雪峰山,渡過庭湖,數天後,遙遠的地平線上已經約約的出現了大鄣山的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