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們的來歷的確很蹊蹺,老客來自關東,公老僧則一直在本地,老婆卻又是講廣東話,表面上看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是‘鬼覃’卻把他們穿在了一起。”麻都分析著說道。
鐵掌櫃說道:“他們來幹什麼呢?”他心中其實十分明瞭,這些人也是一撥尋寶者。
“野拂寶藏……他們的目標是野拂寶藏。”寒生說道。
鐵掌櫃心頭竊喜,寒生終於說到野拂寶藏了,自己辛辛苦苦不說,還掉了一隻耳朵,不全都是爲了這個麼?
“什麼野拂寶藏?”鐵掌櫃明知故問道。
寒生畢竟還是缺江湖經驗,待人以坦誠,所以有問必答。
“野拂寶藏就是當年李自兵敗時從皇宮國庫裡帶走的金銀珠寶,據說是他手下的大將軍李過負責埋藏在了天門山,而李過出家天門山寺做了住持,法號‘野拂’。”寒生解釋道。
“那野拂寶藏埋藏在哪裡呢?”鐵掌櫃抑制住心的張與激,小心翼翼的問道。
“鬼谷。”寒生毫無警惕,坦然地說出。
鬼谷,原來寶藏在那兒!鐵掌櫃心中終於一塊石頭落了地,他對夥計使了個眼,兩人走到了外面。
“你馬上趕回去,組織好十個絕對可靠的人,每人兩馬匹,採購一批裝備,主要有潛水用、木箱、手電和汽燈,一些消毒和消炎的藥品,最重要的是要搞到幾把手槍,你沒看見,那個朱彪什麼武功都沒有,單憑一把櫓子,便可打敗任何江湖高手。誰知道那個湘西老叟的邪門功夫有多厲害,反正見面先是一頓槍子,任憑他再高的武功也使用不上了,明白嗎?要快去快回。”鐵掌櫃悄悄耳語吩咐道。
那鐵匠鋪夥計點頭答應著,轉騎上快馬返回黃狗埡去了。
鐵掌櫃告知寒生,鋪子裡有點事讓夥計回去辦了。
寒生和吳道明等人邊吃飯邊商議著如何尋找沈菜花母子。
吳道明想了想,說道:“蔭不會像我們正常人一樣的思考問題,語言功能喪失,因而也不能夠說話,而是自思維中殘存留的信息所支配,本能的做一些事。現在它依靠本能追蹤到了沈才華的生信息,並且抱走了他,據我推測,會返回江西,因爲所殘存的記憶信息完全都是在婺源南山鎮,所以,十有**是回去了南山鎮。”
寒生一聽,也到吳道明所說的很有道理。
“殘兒,我們可以先送你回家。”寒生對他說道。
殘兒紅著臉,低頭道:“我想跟著你們一同去,可以麼?”
寒生心中明白,這殘兒對明月是一往深,可是明月卻依舊是癡不改於黃建國,恐怕殘兒到頭來只是落得個單相思,這對捨救明月的殘兒來說,有些太殘酷了。
寒生實在不忍心道破,只能是點點頭,走一步算一步了。
自己與蘭兒則幸運多了,畢竟是兩相悅,雖然不曾的轟轟烈烈,像吳道明和師太那般,但卻也知恩知暖,細水長流,有滋有味。
唉,他長嘆了一聲,天下有人終眷屬,談何容易啊。
朱彪站在竈間,眼眶溼潤著,他掏出來那把狗牌櫓子槍,輕輕的拂拭著,口中囁嚅道:“菜花,以前都怪我太弱,未能保護住你,讓你含冤而死,如今你的朱彪大不一樣了,即使是江湖上的武林高手,見我也要退避三分,所以,從此以後,你和才華再也不必東躲西藏了,我朱彪會保護好你們娘倆的。”
秋風陣陣,山道上落滿了枯葉,蕭瑟與淒涼。
劉今墨與師姑梅小影匆匆走上天門山,穿過山樑下的那片原始森林,來到了吊腳樓。
老祖不在樓上,自己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是老祖的親筆留言,說已經去了天門山寺,如見到留言,請小影也到天門山寺去找。
“是公老僧,老祖會不會有危險?”小影面張的說道。
劉今墨說道:“我想公知道老祖懷上了他的孩子,虎毒不食子,應該不會有事,但是你若去寺中的話,我擔心師姑倒是可能會有危險。”
梅小影說道:“事總要有個了斷,我還是要去寺中一趟。”
“那好吧,我陪師姑同行,但到了那兒,我會蔽在你的邊,有危險的時候再出面,這樣就可以出其不意,勝算大些。”劉今墨說道。
兩人出了吊腳樓,轉過小山坳,匆匆忙忙地奔著天門山寺而去。
急切之中,誰都不曾留意,在山坳裡,樹林深的一株大樹下,拴著一匹白馬,白馬的脖子上墜著一個著小屁的嬰兒,他正雙手抓著白馬長長的鬃,口中的牙齒咬在了馬頸上面的管吸,鮮紅的滲出了他的牙,一滴滴的落在了枯黃的草地上……
沈菜花站在一旁笑咪咪的看著。
自從前天子夜,菜花母子突襲艮七坤八得手以後,逃進了原始森林裡,躲在一株參天黃桷樹的樹裡兩三天不敢出來,懼怕再遇見那兇惡的老和尚。數日前的那個晚上,天門山鬼谷峭壁之上,沈菜花母子咬傷鐵掌櫃和麻都後,逃進了這片廣袤的森林裡,跑到了山頂上的天門山寺附近,不巧與公老僧不期而遇。
公老僧一眼辨認出這是一對蔭母子,頓時大喜,自從來到中原以後,還未曾遇見過中的變,於是施展出當年關東薩滿教的抓手,輕鬆的擒獲了這對母子,尤其是公啐出的那口痰,打腫了沈菜花的半邊臉。
只是他疏忽了,沈才華並不是小蔭,而是一種人鬼胎的變異,困魔符對其本沒有作用,時機一到,沈才華出手攻了個艮七坤八之不備,因而導致了前夜的事變,終於逃了公老僧的控制。
在樹裡躲藏了兩三天後,沈菜花到了小才華實在是飢腸轆轆,於是本能驅使走出來爲孩子尋找食。抱著才華一路橫過山樑,發現了山坳樹林裡的那匹妮卡的白馬。
小才華“嗖”的從母親的懷裡躍出,撲到了白馬的脖子上,找準頸部溫熱的管,張開利齒咬破後“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儘管是條靜脈管,但不多時,小肚子也已經鼓脹了起來,最後實在是再也喝不下去了,這才鬆開了雙手,掉落到了地上。
“大膽!什麼人竟敢咬我的白馬?”吊腳樓那邊竄出一位白,飄然若仙,剎那間已至眼前。
可是並沒有人回答的話……
著屁的小才華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但是沒有功,肚子脹得太大了,於是坐在了地上,黑黑的瞳孔不停的著,面目表十分的嚴肅。
沈菜花只是喜盈盈的盯著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白妮卡愣住了,看看沈菜花,又瞧瞧地上的嬰兒,吃不準應該如何理眼前這種詭異的事。
最後,妮卡先來到白馬的跟前,看見馬頸還在緩慢的滲著,好在管只是咬破並未斷,於是四下裡張了一下,見到不遠的山崖間有一株盛開的白山茶花,飛上前摘了幾朵下來。妮卡本是苗疆的“落花”,對苗藥並不陌生,這白山茶花止甚是靈驗,苗寨人如有外傷,採上朵白山茶敷上便可止消炎了。
將茶花放口中咀嚼後敷在了白馬的脖子上,果不然,一會兒就止住了。
妮卡有任務在,不想糾纏在這裡,況且這對母看起來都像是瘋子。想了想,於是牽著白馬,也跟隨著劉今墨和梅小影朝著天門山寺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