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婆婆向寒生告辭後,揹負起祖英,徑自返回天門山吊腳樓去了。
寒生對殘兒講述了醫治明月的唯一方法,而且有小影婆婆的功先例,他徵求殘兒的意見。
殘兒紅著臉答覆說,只要明月願意,他會全力以赴的,但是如果有一的不願,他寧死也絕不會傷害明月的。
寒生心道,現在只有看明月的態度了。
劉今墨若有所思地在一旁悶悶不樂,寒生低聲問道:“是在想才華麼?”這時,寒生髮現劉今墨的眼圈竟然噙著淚水。
劉今墨點點頭,似有無限惆悵。
當晚戌時,先是師太幽幽醒轉,然後吳道明也甦醒過來了。
寒生切脈後大喜,告訴他們兩人,鶴頂紅劇毒已經解了,吳道明試著運了運氣,閭尾果然沒有麻木了。
“寒生,實在是有勞你了。”師太嘆道。
“帶我去殺了那黃家父子,這種下三濫的事兒他們也做得出來。”劉今墨義憤填膺道。
吳道明激地了劉今墨一眼,此人恩怨分明,不失江湖本。
寒生道:“他們壞事做盡,自會有報應的,我們出來時日已經不短了,我老爹還不知回來沒有,今晚就請師太問問明月,看是否願意進行治療,然後大家設法找到沈菜花和沈才華,返回江西。”
“明月?”師太詫異的說道。
寒生笑了笑,道:“不錯,就是無名庵的明月尼姑,師太您的徒弟。”
無名師太越發疑了,說道:“無名庵明月已經中毒亡了,貧尼爲解毒可是已經太遲了,蹊蹺的是的首不見了。”
寒生說道:“本來毒發的確已經死了,但是由於師太您的武功至至純,強行輸明月的真氣雖未能救活,但是卻發生了變,您的徒兒變了一。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景德鎮的一家火葬場裡,差一點被當作無名火化,多虧了這位一清師傅,才保全了。”
師太看了看這個醜陋的一清,懷疑的問道:“那現在在哪兒呢?”
寒生道:“就在一清的裡,深夜子時纔會出來,一清師傅就是明月的宿主。”
一清對著師太點點頭,表示寒生說的不錯。
師太儘管識得驅鬼邪的一些法門,但聽到自己如花似玉的貌徒兒竟然藏在一清這副醜陋的皮囊裡,還是到難以置信。
寒生遂向師太說明了湘西老叟治療的方法,“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他說。
師太自然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心中想,這個做殘兒的人品看著絕對好過那個黃家的富公子哥,況且黃乾穗投毒加害於自己和吳道明,自己又怎會讓明月再虎口呢?
“開飯嘍。”朱彪和一清端著米飯盆和一大鍋紅燒野塊走進屋來,沁人的香氣彌散在空氣裡,大家都飢腸轆轆起來。
寒生對朱彪說道:“東屋也送一些過去吧。”
朱彪答應著撥了些飯菜,端了過去。
大家興致都很高,不一會兒,飯菜就已經吃的乾乾淨淨了。
是夜,殘月如鉤,秋風習習,萬籟俱寂。
寒生同師太靜靜的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還有一個人沒有睡,也在等待著這一決定自已一生命運的關鍵時刻的到來,他就是殘兒。
自從那天深夜在迷人的月下,第一眼見到明月麗的容貌時,殘兒就再也無法自制了,他謝上天的恩賜,讓他,一個才貌平平的趕匠能夠結識到了這麼一位仙子。他堅決地給他們帶路去天門山,只爲每天深夜能夠上明月一眼。
天門客棧裡,自己只要一息尚存,也要保證明月的不玷污,儘管自己會爲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論明月將來會投誰的懷抱,當時頭腦裡只有一個想法,殘兒此生生命的最大意義就是保護明月……
師太默默地著一清,一個月前,由於自己的固執和不近人,讓從小帶到大,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的徒了多麼大的委屈啊,可憐的明月。
自從結識了道兄吳道明,自己才終於認識到那種發自心深的力量又多麼巨大,多麼的難以抗拒,那就是,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如蟻噬般的覺,使人坐立不安,心神恍惚,食無甘味,痛苦煎熬。
終於理解了明月,因爲自己也經歷了這痛苦而甜的過程,儘管自已已經年逾花甲,守如玉數十年,可是想不到,那一刻的到來竟如同地崩山摧、翻江倒海般,本無法抵抗。
可是由於自己的無知,罰明月面壁一年思過,明月何過之有?徒兒啊,是師父害了你啊。師太的眼淚一滴滴的掉下來,落在了一清的臉上……
“師父!”一聲清脆稚的聲音飛了師太的耳朵。
師太低頭一看,牀上躺著的正是自己思念的徒兒明月,那如黛的眉,那高鼻子小兒,那如凝脂的白,那雙明亮如星辰般的雙眸……
師太一把摟住明月,師徒倆抱頭啜泣。
殘兒閉著眼睛,淚水還是悄悄滲出了眼角邊。
寒生也是心酸不已,但是明月的時間有限,必須得抓時間問清楚明月願不願意,寒生咳嗽了一下。
師太聽到了,去了眼淚,對明月說道:“明月啊,咱們師徒倆出去到外面走一走。”
明月遵命,並攙扶著師太走出了房門,來到了院子裡。
師太看了看,客棧後面不遠的小山包倒是僻靜,也不影響其他人,於是示意明月,兩人走了過去。
秋月清涼,彎彎如鉤,其如水,輕的瀉在了師徒二人的上。
小山頭下面的僻靜,師太心疼的著明月,對講述了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明月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
“是殘兒捨命救了你,最後一口氣替你拉上了被子。”師太的說道。
“他是個好人。”明月悵然道。
師太於是又向講述了治療唯一的辦法就是與子媾,返回中,然後便可以服藥恢復正常了。
“不!明月此生只爲黃公子……”明月低頭說道,語氣誠懇。
“明月啊,那黃家父子不是什麼好人,是完全靠不住的。”師太努力勸道。
“撲通”一聲,明月跪下了,含淚說道:“師父,明月此生決不有違黃公子。”
師太嘆了口氣道:“明月,你若是執迷不悟,非但日後追悔莫及,恐怕也活不了幾日了,這又是何苦呢?”
明月長跪不起,雙手拽著師太的的腳道:“師父,請您就別再明月了。”
秋風襲來,月夜寒涼,突然從山包的上面傳來了一聲桀笑:“哈哈,好一個不明事理的老尼,竟然著自己的徒弟幹那男之間的勾當……”
“什麼人!膽敢聽我師徒之間的談話?”師太腳下用力,飛躍上了小山包的上面。
月下,一位包著鮮豔牡丹花頭巾的小腳老太婆正嘲弄的看著,老太婆出一菸袋鍋,劃著火柴點燃了菸,“吧嗒吧嗒”的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師太厲聲喝問道。
那老太婆噴了一口煙,嘿嘿一笑,說道:“你是哪座廟裡的老尼,簡直是孤陋寡聞,難道沒有聽說過‘香江一支花’的名頭麼?”說罷,出手指指著自己頭巾上的牡丹花,月的反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有一個彈孔。
“‘香江一支花’?從沒聽說過。”師太想了想,說道。
老太婆冷冷道:“那麼江湖上名頭響亮的‘婆’應該知道了吧?”
師太還是搖了搖頭。
老太婆似乎很是失,對月悵然嘆道:“看來我婆居香港數十年,江湖上已經把我給忘記了。”
這時候,明月也從一旁攀上了這個圓圓像座墳似的小山包,“是誰?師父。”明月說道。
月下,明月清麗俗,簡直就像是一尊玉像。
老太婆著明月,越看越喜歡,最後說道:“你的名字明月?”
明月點點頭。
“果然與天上的明月並無二致,好啦,老婆收你爲徒,跟我回香港去吧。”老太婆說道。
明月了師父,悄悄地移著腳步,躲到了師太的後。
師太然大怒,說道:“你這瘋婆子,到這裡胡言語,再不走,老尼就不客氣了。”
婆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說道:“你的徒弟,我是要定了,不過婆子要先取走十年前埋藏在這裡的東西。”說罷,力貫手臂向下去,手中的菸袋鍋竟然應聲土至,“起!”隨之輕叱一聲,一個小土罈子破土而出……
這是一個不大的棕土壇,月下,壇壁籠罩著一層白霧,老之氣四散。
婆接在手中,嘿嘿冷笑道:“十年磨一劍,算是沒有白來中原一趟。”說罷,一聲唿哨,飛撲下小山包。
在一株冬青樹下,站著一頭小驢,婆將土壇放驢上的挎包中,然後子一個反弓,倒著飛上了山頭。
“好啦,老尼姑,你的徒兒是,已經命不久矣,可是寧死也不屈從你爲安排的男人,這樣的孩子有志氣,我喜歡,喜歡之極,今天給你這個老尼姑一個面子,就不殺你了,你走吧。”婆冷冰冰的說道。
無名師太哪兒過這樣的辱,登時真氣充盈全,銀髮直立了起來,大喝一聲,無數條銀剎那間齊齊的迸短,齊向老婆疾而去……
無名師太也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本來被黃家下了毒,九死一生,正在窩火之中,所以出手便用足了十功力,使出了看門絕技“佛普照”痛下殺手,以泄心頭之恨。
“唉呀。”心地善良的明月知道師父“佛普照”的威力,江湖上是無人可以躲得過去的,心想與那老太婆並無怨仇,因此驚呼了一聲。
老婆沒想到這白髮老尼竟有如此怪異的暗,急切之下,只得將頭一晃,手中霎時多了那條牡丹花頭巾,但見月下紅花閃,竟將師太那堅韌如鋼的銀髮悉數收了去,只是忘記了,那條頭巾上有一個窟窿,那是朱彪的狗牌櫓子乾的。
網的兩三銀髮刺了老婆的臉頰之,如三分。
老婆疼得怪一聲,然大怒,手中的菸袋鍋一揮,指撳開關,一黑煙疾,直奔無名師太面門而來。
師太也料不到老婆的反擊如此之快,而且是以毒煙襲擊,一時間躲閃不及,一聲悶哼,倒臥在地。
老婆用力拔去臉頰上的銀,雖然並未中道,但也整個臉都麻木了,面神經癱瘓,都張不開了。
老婆縱深上前,一把抓住呆若木的明月,飛躍下山頭,倆人騎上了小驢,月下疾奔而去,轉瞬間已然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