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頭人家的吊腳樓的樓上，頭人心疼得著自己的外孫，說道：“妮卡，你是落花，是樹神的人。”

妮卡著外公，堅定的說道：“寒生纔是神，他是醫神。”

是夜，一明月懸掛在天空，尾竹拖曳著長長的竹梢在清涼的夜風中搖晃著，妮卡著一襲白默默地站在月下，遙著巫師麻都家的吊腳樓。

苗疆的“落花”乃是湘西三邪之一，古來有之。

苗族部落中有一些未婚的子，能將樹葉哭下來；到山裡不吃不喝，幾天不死，回來後也不飲不吃，幾天後就死去。部落人們認爲去和樹神、井神結婚了，由於這些孩生前沒有結婚，但人死後，別人去辦喪禮，而的家人給們不但不辦喪禮，還要辦婚事，以示婚禮之喜。還有一種極罕見的落花，孩頭戴著鮮花編的花環，深夜裡獨自上山與樹神約會，有的會在天明前回到家中死去，有的則不知所蹤，永遠沒有再回來，寨裡的人們相信們已經被樹神娶走了。

落花臨死之前，神進癡迷狀態，的面燦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聲音如竹般悅耳，裡發出一種馨人的清香。會不停地抹桌椅灑掃廳堂，把一個原本破敗的家收拾得纖塵不染，進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按照苗疆的說法，這個孩子已經把自己許給了神，的心上人是不食人間煙火卻救人於水火的神，因此不再爲世俗的任何男子心，只需小心地保護好自己的麗嫺靜，等著的神選好了吉祥的日子來迎取。這就註定了的一生將不再有姆媽經歷過的一切生兒育盼夫心切又妒怨煎熬的煩惱，也不會有世俗的男子想到要用自己的婚姻去解救這個被神的幻象所的孩。固然當那個日子到來的時候，幸福中的孩含笑而逝，但始終不渝地保持了自己的姣好容。

妮卡就是那種罕見的落花，於一年前頭戴花環走進了大苗山，自此沒了音訊，人們認爲已經幸福的嫁給了樹神。一年後，回來了，按照的說法是回來探親的，人們尊重，希將自己的祝福捎給樹神。

妮卡其實已經死了，只是一。

妮卡默默地站在尾竹下，微風輕拂著麗的面龐，從裡散發出一種山野的清香。

麻都家的吊腳樓裡走出來一位姑娘，月下顯得俏麗可人，就是明月，出來了。

明月擡頭眺著圓圓的月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妮卡驚訝的盯著這個塵的孩，也長嘆了一聲。

“你是誰？”妮卡走出了竹影，來到了明月的面前。

明月驚歎這位頭上戴著花環的苗家的麗，著那迷茫的面孔，如星辰般明亮的雙眸，如含桃花似的皮，悅耳甜的聲音和那沁人的田野芬芳的氣味。

“我是明月，你是誰？”明月問道。

“你是寒生的人？”妮卡是苗家孩，說話直接了當。

明月笑了，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已經有心上人了，寒生是醫生，他帶我前去天門山治病的。”

妮卡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我妮卡，是頭人的外孫。”

兩個孩相互瞅著，頓生一種親近之。

妮卡問道：“你得了什麼病，要千里迢迢趕去天門山？”

明月說道：“我一個月前被人毒死了，現在只是一，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出來會兒氣，平時只能躲在一清的裡。”

“明月姐姐，我是苗疆的落花，已經死了一年了，在山中，我誤食了一種野果，結果變了醒。”妮卡幽幽道。

“醒？”明月不解。

“白天是妮卡，晚上是落花，容貌也不一樣，晚上會好看很多。”妮卡解釋道。

“我看你比天仙還要好看。”明月由衷地讚歎道。

妮卡面微微一紅，說道：“到天門山上找什麼東西來治病呢？”

明月回答：“聽說天門山鬼谷居著一位湘西老叟，他曾經醫治過。”

妮卡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是苗疆的阿普老司吧？漢人稱呼他爲‘湘西老叟’。”

“你認識他？”明月驚奇的問道。

妮卡搖搖頭，說道：“苗家人都知道阿普老司，他的故事在苗疆流傳好多年了。”

明月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唉，也不知阿普老司還在不在了，明月此生還能見到建國了麼？”

“建國是你的心上人麼？”妮卡問道。

明月靦腆的一笑：“他說過兩年後會來娶我的。”

妮卡心中到一淒涼，緩緩道：“你們什麼時候走？”

“天一亮就出發了。”明月答道。

兩個孩兒彼此到十分親近，手拉著手並肩坐在了一塊青石上相聊甚歡。明月講到了在庵中常伴青燈古佛的寂寥日子，講到了初次見到黃建國時，被他的談吐和瀟灑俊朗所折服，的初竟然是那樣的牽腸掛肚，黃建國的海誓山盟，的相思纏綿……最後中毒亡……

“明月姐姐，你的命好苦……”妮卡的頭依偎在明月的肩上，眼中閃著淚花。

明月輕輕摟著妮卡，心中懷念著遠在京城的那個青年。

明月的皮慢慢變了，臉上的五扭曲了，滿的部悄悄地乾癟了下去，一清回來了……

一清眨了眨眼睛，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懷裡摟著一位天仙般的人，鼻子中嗅到的是人上的一種特有的香，與火葬場裡那些冰冷的不同，他簡直都陶醉了。

一清攬著孩的手，抖著向的部遊著，一寸、兩寸，手指已經快要按到了那凸起的地方……

妮卡突然警覺了，擡臉一看大吃一驚!“騰”的一聲，跳將起來。

“你！你是誰！”妮卡面緋紅，一臉氣憤的指著這個面相醜陋猥瑣的老男人。

一清依舊陶醉在幸福的旋渦裡，迷迷的著這個人間仙，那隻手還繼續抖著挲按著自己的部，鼻孔翕，口銜沿著角滴下……

妮卡大怒，一記響亮的耳在了一清的臉頰上。

一清猛地清醒過來：“我，我是一清。”

妮卡也明白過來了，這個醜陋不堪的男人原來就是明月的宿主，頓時怯難當，袖一拂，轉離去了。

一清著自己紅腫的臉頰，莫名其妙的著飄然而遠去的仙，鼻子又翕了兩下，掐了掐自己，不是在做夢。

天亮了，寒生他們準備出發了。

麻都陪著寒生來到了頭人的吊腳樓上，前來辭行。

寒生檢查了一下頭人的大，病好轉的很快，他告訴頭人，可以起來活了。

寒生謝絕了頭人希他們住上幾日的要求，告訴說必須抓趕往天門山。那個苗家小姑娘妮卡沒有在。

麻都決定同寒生一起趕赴天門山，一路上想要多聆聽一些神醫的教誨。

早飯後，山寨中的苗人敲鑼打鼓的送到山下，照例每人又喝了一碗酒。

劉今墨抱著沈才華騎在了馬上，麻都也牽過自己的馬匹，加上鐵掌櫃和夥計，寒生、一清和殘兒一行共有七匹馬，浩浩的向天門山而去。

“你的臉怎麼了？”寒生問一清道。

一清尷尬的笑了笑，拍馬上前面去了。

山樑上，一匹白馬靜靜的站立著，苗疆的落花——醒妮卡默默地坐在馬上，著絕塵的馬隊，一拽繮繩，跟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