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蠶溶,冰涼的石頭地上,寒生也不知睡了多久,後來竟覺到越來越暖和了。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黑暗中,一雙銅鈴般大小紅的眼睛正在溫的看著他……
寒生吃了一驚,忙抓起手電一照,蝠首領巨大的雙翼展開蓋在他的上,“吱吱”那悉的聲,寒生一把抱住了蝠首領,熱淚流出了眼眶。
“你好啦。”寒生喃喃道。
“吱吱吱”一連串的聲,寒生扭頭一看,蝠媽媽和那一堆小蝠都圍在了他的邊,蝠寶寶們爭先恐後的自己的上爬著,寒生瞥見了蝠夫婦的眼角里都噙滿了淚水。
“你好了,我也該走了,山人叔叔還在谷中等我呢。”寒生輕聲說道。
“吱吱”,蝠首領似乎不捨的著。
“我一定得走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天了,唉,可惜你們的族人都被那些壞人給殺害了,以後見到壞人就要躲得遠點,也不要再拔了。”寒生勸了幾句,站起來。
“吱吱”,蝠夫婦和所有的小蝠寶寶們一起著,寒生最後對牠們說了句:“我有時間還來看你們。”說罷轉離去了。
寒生從懸崖下面的石裡鑽出來,才發現已是黃昏時分,他急匆匆的向草屋走去。
草屋門前的那些蝠已經不見了,菜園的邊上矗立起了一座新墳,墳丘的前面著一塊木牌,上面有人寫上了幾個大字:臥龍谷蝠之墓。
“臥龍谷獨不眠,問君何事轉悽然?故鄉今夜思千里,鬢霜明朝又一年。”草屋傳來了吳楚山人的詩聲。
“山人叔叔。”寒生了一聲,三步並兩步,跑進了草屋。
“寒生,你回來了,已經十幾個時辰了。”山人負手站立在窗前道。
寒生“哦”了一聲,原來蝠首領一個晝夜就已經痊癒了,看來比人復原的要快得多了。
“山人叔叔,你安葬了那些蝠麼?”寒生問道。
吳楚山人點點頭,說道:“牠們是你的朋友,而且還幫助過你。對了,蝙蝠首領怎麼樣了?”
寒生說道:“牠已經完全好了。”
“我們回去吧,我一直擔心那個孟主任沒那麼容易對付。”吳楚山人憂心忡忡道。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須臾,月上東山,清涼如水,月朦朧,寒生與吳楚山人連夜下山,奔南山村而去。
亥時末,他倆終於趕回到了南山村。
月下,村東路口中間,蹲著一隻白的無怪狗。
“笨笨。”寒生喊了一聲,笨笨口裡“嗚嗚”的著撲了上來,之後一直不停的低鳴著。
三間草屋裡黑黑的,什麼靜也都沒有。吳楚山人有些奇怪,忙走兩步推開房門,草屋空無一人。
寒生點燃油燈,發現東屋的桌上擺著一張紙條,那是父親潦草的筆跡。
寒生拿紙條湊在油燈下,那上面寫道:寒生,我跟著孟主任去縣裡找首長面談,蘭兒娘倆到鎮上接政審,你若是回來早的話,就去鎮上接們。
落款是昨天的早上。
吳楚山人沉道:“那是我們走後不久發生的事了,我看事出蹊蹺,如果要對我們一家外鄉人政治審查,也要找我纔對呀,怎麼急急忙忙把娘倆弄去了呢?”
寒生也到有些不對頭,於是說道:“山人叔叔,我們要去鎮裡一趟,就現在。”
“好,把字條帶上。”山人心中有些不安。
“笨笨,你留下看家。”寒生吩咐笨笨道。
笨笨口裡“嗚嗚”著,十分的不樂意。
寒生沒有理睬牠,與山人急匆匆地向南山鎮趕去。
月溶溶,寒生兩人抄近路走的是山間小道,路邊草叢中不時地有蟋蟀鳴著,此起彼伏,遠山樹林則匿在黑暗裡,耳邊只聽著自己沙沙的腳步聲,在他倆後十餘丈開外,有一個白的影悄悄的跟在了後面。
半夜時分,兩人來到了南山鎮。鎮上人家燈火已熄,街上見不到一個人影。
“們能在哪兒呢?要不要先去公安派出所?”寒生問道。
吳楚山人突然將手指頭放在了口脣上,示意不要作聲,然後猛然轉過來。
月下,街上蹲著一條白的無怪狗,正是笨笨。
寒生又氣又好笑,走過去踢了牠一腳。
笨笨口中依舊“嗚嗚”的著,然後向街的一角跑去,並不時地回著頭,裡小聲地低鳴著。
寒生笑了,對山人說道:“笨笨或許能夠嗅到們的氣味兒。”
吳楚山人點點頭,兩人跟隨著笨笨一路尋去。
笨笨就像一條白的幽靈,東嗅嗅西嗅嗅,從街上來到了鎮革委會大院,從院牆邊上的一條通道向裡跑去,最後停在了一座庭院的大門前。
寒生和吳楚山人來到了近前,笨笨正在用前爪撓們,口裡面還在“嗚嗚”的著。
寒生正上前拍門,吳楚山人手示意先不要敲門,輕聲說道:“你和笨笨等著我,我先去打探一番。”
山人打量了一下院牆,約有兩米左右高,稍一運氣,縱一躍,左手輕輕一按牆頭,子已然飄過院牆,輕輕地落在了院。
庭院是兩進的徽式建築,園種有花草樹木,並有迴廊相連,看來這是一大戶人家,荷香娘倆是到鎮上來接政審的,怎麼會在這裡呢,笨笨的嗅覺可靠麼?山人尋思著。
迴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裡傳來了輕微的啜泣聲,吳楚山人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憑息靜聽。那是人的聲音,似乎像是蘭兒。
“是蘭兒麼?”吳楚山人輕聲說道。
屋裡的啜泣聲音停止了,一片沉靜。
“是蘭兒麼?我是爹爹。”吳楚山人再次說道。
“是爹爹。”屋傳來下地的聲音。
“爹爹,我和娘被鎖在屋裡了,出不去。”蘭兒焦急的聲音。
吳楚山人定睛細看,雙開的木門扇上扣著一把掛鎖。
山人大怒,雙手拉住鐵門扣,運氣於臂,猛一用力,生生的將門扣從門上拽了下來。
門開了,蘭兒撲到了山人的懷裡,肩膀一就要慟哭,山人連忙制止,小聲說道:“走,我們回家了。”
吳楚山人帶蘭兒娘倆悄悄潛到圍牆下,先一手夾蘭兒,縱翻上牆頭,那邊寒生接住放下,山人再次抱荷香,縱飛下。
大家匆匆忙忙出了南山鎮,走在了回家的山間小道上,笨笨興高采烈的跑在了最前面。
途中,蘭兒述說了昨天早上從家中被帶到南山鎮的經過,朱醫生直接和孟主任去了縣城,那個孟主任的兒子孟紅兵如何不懷好意,以及突然摔倒被急救車送去了縣城醫院。今天中午聽到人說,孟紅兵已經從頸部以下癱瘓了,真的是惡有惡報。後來那些人沒有了主意,就把們先關起來了。
“那是頸椎斷掉了,怎麼會摔一跤就摔斷頸椎了呢?”吳楚山人有些不解。
“山人叔叔,我明早要去縣城找老爹。”寒生說道。
“好,我與你同去。”山人道。
“不用了,您在家照顧嬸孃和蘭兒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寒生說道。
吳楚山人沉著,他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