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今墨的傷勢較重,無名師太的白髮堅韌之極,三分,佈滿在他的腹部和下。朱醫生小心的剪開劉今墨的子,出創口,一酸臭之氣迎面撲來,那是寒生的“人中黃”的特殊氣味兒。
“那白髮老尼的髮氣太重,已經侵了劉今墨的奇經八脈,好在他的功也是走的一路。奇怪,看起來似乎已經吸收了一些,也許是寒生用藥的緣故。”吳楚山人探視著創口說道。
朱醫生手拿著剪刀,問寒生道:“寒生,你上的藥何時可以拆除?”
“今晚子時。”寒生道。
朱醫生朝窗外面瞥了一眼,天已亮,遂起道:“讓他睡吧,今晚再看。”衆人離開了東屋,來到了竈間,蘭兒已經做好了早飯。
早飯後,蘭兒在拾掇碗筷,院子裡走來了一行人。
“哈,小姑娘,你怎麼在忙乎呢?”爲首的正是南山鎮革委會主任孟祝祺。
朱醫生聞聲迎出來,道:“孟主任,這麼早有事麼?”
孟祝祺哈哈一笑,近前低聲道:“朱醫生,喜事來了哦,京城裡的首長要我們前來看看,搬家進京都有些什麼困難,組織上全力給予解決,寒生呢?”說罷,眼睛朝屋裡瞟去。
寒生走了出來,蘭兒站在了後。
“寒生啊,首長要聽你的回話,怎麼樣,決定好了吧?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孟祝祺讚歎道。
寒生眼睛著父親。
朱醫生沉了下,說道:“寒生年齡太小,又從未見過大世面,到京城去恐怕會給首長添麻煩的,還是呆在南山比較好些。”
“哎,朱醫生太謙虛啦,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寒生名氣大著了,進京城,這可是咱們南山鎮的榮譽啊,況且你也是可以一起陪同去的嘛,就近方便照顧。”孟祝祺勸道。
朱醫生問道:“首長究竟要寒生進京去做什麼工作?”
孟祝祺愣了下,說道:“當然是當醫生治病啦,而且待遇很高,以後日子可就好過了。”
朱醫生淡淡一笑,說道:“既然是治病,在哪裡還不都是一樣,京城裡醫院多,中西醫的專家也多,咱們這農村裡缺醫藥的,留在這裡爲農民羣衆治病,也一樣能爲革命做貢獻,不是麼?”
“噓,”孟祝祺故作神的說道,“那可不一樣,京城裡的那些人可都是大人,他們出生死,打下來了紅江山,但是人嘛,總是要生病的,有些還是絕癥,京城裡治不了,這才請寒生去的。朱醫生,你想想,那些老人家的病治好了,又可以繼續爲黨和國家事務心了,就能保證我們的江山永遠都不改變,這貢獻有多大啊,又豈是幾個農民所能比擬的?”
朱醫生頓了頓,鄭重其事的對孟祝祺說道:“京城裡那些大醫院和專家們都治不好的病,一個小小的寒生有什麼把握就可以治得好?上次治癒了首長的病,只是巧而已,到時候真的治壞了或者治死了那些大人,那還不就闖大禍了?就像古代的皇帝黃榜召天下民間醫生進宮看病,萬一哪個把皇帝治死了,那他還能活著出來嗎?到時候,孟主任,您不也同樣有責任麼?”
孟祝祺嘿嘿的笑了,不以爲然道:“這是首長點名要這樣辦的,與我可扯不上關係,我只是執行命令而已。”
寒生道:“我不去,那‘冰人癥’只是巧治好了,而且中間差一點就出事了,現在想起來還後怕呢。”
“那你自己去和首長說去,還有,劉今墨還在吧,一同帶走,到時候,你若不肯,劉今墨肯定就一命嗚呼了。”孟祝祺擺起了腔。
這一下倒是難倒了寒生,雖說劉今墨此人亦正亦邪,但接這幾天下來,覺他也並不是很壞的人,而且現在重傷在,就這麼到縣裡肯定是必死無疑,也可以說,他是因自己而死的,這可如何是好。
朱醫生也是爲難,答不答應寒生進京,已經不是自己家的事了,而是牽涉到劉今墨的生死問題了。
“孟主任,麻煩您向上面反映一下,再給我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因爲昨天,寒生剛剛訂婚了。”朱醫生無奈找出點理由。
“哦,寒生訂婚了?恭喜呀,孩子是哪家的呀?”孟主任似有不信。
朱醫生拉過蘭兒來,說道:“就是蘭兒姑娘,蘭兒,見過孟主任。”
孟祝祺吃了一驚,口中卻道:“原來是你啊,不錯,蘭兒姑娘比第一次見到時,又更加漂亮了,咱們南山鎮可再也挑不出第二個啦。”說得蘭兒臉頰上緋紅,怯的躲到寒生後去了。
這麼乖巧俊俏的姑娘,怎麼會嫁給一個農民家裡呢?應該做我的兒媳婦纔是,哼,總有辦法的,孟祝祺想。
“好吧,今天就看在蘭兒姑娘的面上,再寬限一天,明天我再來,可是要等到你們的確切答覆,走。”孟主任臨走時對蘭兒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然後帶著手底下的那些人揚長而去。
“不要管我了,今晚子時後,我就離開這裡,這樣他們就不能要挾寒生了。”劉今墨聽完朱醫生講述孟祝祺來的況後說道。
“你能去哪兒呢?”朱醫生關切道。
“天下之大,豈無我劉今墨容之,浪跡江湖,了此一生,總好過替那些人當爪牙,違心的去做事要舒心的多。”劉今墨說道。
朱醫生沉半晌,說道:“今晚拆去繃帶視狀況再定吧。”
其他人出去了,東屋裡只剩下劉今墨與寒生了。
“寒生,你雖然醫高明,但卻毫不會武功,江湖險惡,人心叵測,我擔心你吃虧是遲早的事。”劉今墨著寒生,心裡卻是割捨不下。
寒生說道:“你放心好了,我也不去惹誰,別人何必與我過不去呢?我立志懸壺濟世一生,無論何人,只要是我能夠醫治的,寒生都會一視同仁。”
劉今墨關切說道:“世上有許多大大惡之人,爲一己私利甚至會恩將仇報。”
寒生道:“若是治病又要分辨好壞人,那可麻煩死了,有些人時好時壞、亦正亦邪,我總不能一會兒給治,一會兒又斷藥,有違醫德。索不去想它了,來的病人,哪管是曹,我也同樣給治。”就像華佗,他心裡說。
劉今墨聽罷沉默不語,此刻心中慢慢誕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在寒生等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的形下,自己於寒生的周圍,一旦發現寒生有難,便出手相助,以自己的畢生所學,暗中保護寒生。
當然,還有沈才華,那個嬰兒,自己雖然不能每天與他耳鬢廝磨,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是也可以暗中保護他,使其免生活困苦和他人的欺負。
想到這裡,劉金墨神一振,他到生活終於有了目標,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一整天,劉金墨都在暗中運氣,配合療傷。他將白髮老尼髮中蘊含的氣逐步由奇經八脈中聚攏,然後導氣海,與自己的氣融合爲一。傍晚時分,終於消融掉了所有老尼的氣,暗創傷已基本治癒。
他大喝一聲,將刺的髮全部震出。
現在,就等午夜子時了。
今夜是農曆十六既日,圓圓的月亮懸掛在夜幕中,清涼如水,南山村浸侵在了一片白茫茫撲朔迷離的月裡。
“到時辰了。”朱醫生說道,並與吳楚山人和劉今墨一同隨寒生出了門,來到了院外的空曠野地裡,那裡有一個小水塘,水很清很涼。
朱醫生手持剪刀,正上前剪開劉今墨的間的繃帶。
“不必了,你們且退後兩步。”劉今墨說道。
衆人依言各自退到了圈外,但聽一聲暴喝,“嗤”的一聲響,劉金墨上的繃帶、衫子,包括佛袈裟人中黃等均被其真氣震碎,外加一些灰彎曲的長的紛紛散落在了地上,因爲劉今墨發出的是氣,所以聲音不十分響亮。
皎潔的月下,劉金墨**、威風凜凜的站在了野地中,自頭頂、面直至腳下,雪練似的一白,髮皆無。
寒生驚奇的看見劉今墨下原來那些長也都不翼而飛了,嗯,看來他的毒已經徹底驅除淨了。
“寒生兄弟,大恩不言謝,劉金墨日後必當相報,告辭了。”劉今墨發自肺腑的說道,同時對寒生一抱拳,幾先走。
“服。”寒生喊道。
劉今墨聞言發覺自己乃是一不掛,一時間尷尬不已。
“劉今墨稍待片刻。”朱醫生趕返回屋,找出幾件舊衫,重又來到劉今墨旁,遞給他換上了。
“只有這些了,請自保重。”朱醫生手掌之中是一些零碎紙幣,約有十多元錢。
劉今墨本就是江湖人士,於是也不推辭,收下了盤纏,向大家拱手施禮,然後影連晃,竟悄無聲息的走了。
“唉,此人也是江湖中人啊。”吳楚山人嘆道。
朱醫生也是同,說道:“如此一來,明日我們就回絕了孟主任吧。”
寒生若有所思般的悶悶不樂。
朱醫生看在眼裡,勸道:“孩子,每一個病人痊癒後離開時,當醫生的總會到了點什麼,慢慢習慣就好啦。”
寒生點點頭。
吳楚山人拍拍寒生的肩膀,道:“寒生啊,蔣老二是你埋葬的?”
“是的,他吸了臥龍裡的氫化毒氣死的,我把他葬在了山谷深那個假太極暈裡了。”寒生回答。
吳楚山人點頭道:“那也是百年吉,只是蔣老二並無子後人,我想明日去祭掃一下,你想陪我去麼?”
“好,我去。”寒生應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