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臉人疑的著哈欠連連的吳楚山人,說道:“喂,你是守林人麼?”
山人想了想,張口道: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帶日已寬。
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
思君令人老……令人老……嗯,歲月忽已晚。
棄捐勿複道,努力加……加……加……餐飯。。”
馬臉人聽得不耐煩,罵道:“哪兒來的酸老頭子,閉!”說罷,擺手命人將他倆帶走。
“讓老夫上哪兒去?老夫宿覺未了,不得打擾。”山人說罷重又閉上眼睛躺下。
“起來!”馬臉旁的一個瘦小漢子掉轉槍照著山人就是一槍托。
山人一疼,坐起來看清來人揮手一掌,將那人扇出房門,跌倒門外去了。
“嘩啦”一聲,衆人的槍口一齊的對準了山人。
寒生趕側擋在了前面,說道:“我們會走的,你們把槍放下,”見他們沒,便又說道,“是我治好了京城裡首長的病,你們客氣點,我就不告你們的狀。。”
馬臉人一愣,擺擺手,衆人垂下槍口。
寒生轉臉對山人說道:“山人叔叔,我們跟他們一起走吧,縣裡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你難道不想吃些豬麼?”
山人大喜,連聲說好,忙下牀套上了鞋子。
馬臉等人持槍押解著寒生和山人走出房門,出得草屋,衆人皆愣住了。
漆黑的夜幕下,滿天都是紅紅的眼睛瞪著他們……
寒生見之忙喊:“不要啊!”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數不清的紅眼蝠們早已俯衝而下,只聽得一陣人們呲呀,噼了啪啦的槍支都摔落了地下,須臾,一切恢復了平靜,手電下,頭攢攢,他們的髮都已被拔了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哭喪著臉,尤其是那領隊的馬臉人,禿禿的更像牲畜了。
寒生嘆了口氣,率先同山人向谷外走去。那些人垂頭喪氣的跟在了後面。
婺源縣城的那所深宅大院。。
凌晨時分,三進大院裡的中堂及正偏房全都亮著燈,首長端坐在中堂太師椅上,旁邊小心翼翼作陪的是黃乾穗和孟祝祺,兩側站著四名勁裝大漢。
數天過去了,婺源周邊的公路哨卡始終沒有發現劉今墨的蹤跡,幾路搜尋的隊伍也都空手而回,這使得首長怒火中燒,脾氣壞了。
寒生跟隨著馬臉人走進了院子,早已有人先行通報了。
“哎呀,小神醫來了,快快請坐。”首長滿臉喜悅的迎出門外,雙手拉住寒生的手,噓寒問暖。。
寒生坐在了首長旁邊的太師椅上,黃乾穗和孟祝祺知趣的垂手立於兩側。
吳楚山人倒揹著手,正站在屋欣賞這牆上的字畫,黃乾穗上前兩步,正要呵斥他,這邊首長擺擺手道:“由他去了。”
“寒生啊,你這幾天到哪兒去啦,讓我十分記掛呀,你看我始終都沒有來得及好好謝你呢。”首長和藹可親。
“那可以給我們燉些豬吃嗎?”寒生問道。
首長哈哈大笑:“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啦,黃主任趕去安排,我今天要陪寒生一同吃,痛快!哈哈。。”
首長突然止住笑,話鋒一轉,親切的對寒生說道:“據說你和劉今墨在一起?這個人是反革命分子,是大大惡之人,你可別被他欺騙利用了。你知道他現在何嗎?有政府出面制裁,你就甭管啦。”
寒生說道:“他病了,毒已經侵維、蹻二脈,最終會因枯而死。”
“哼,死有餘辜。”首長恨恨道。
“首長,寒生有一事相求,看在我替您治病的份上。”寒生說道。
首長一聽,忙道:“你說,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請您不要再追殺劉今墨了,我想試著給他用藥治治看,不過很難就是了。我知道,他對您犯了罪,但我想人都是可以改正錯誤的,以後他一定不敢了做壞事了。”寒生誠懇的說道。
首長聽罷沉思良久,然後開口說道:“寒生,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有兩個條件,你能答應的話,我就不再追究了。”
寒生說道:“首長您說。”
首長著寒生,說道:“第一,劉今墨此生永不得進京城。。第二,你要同意搬到京城裡來住,家屬可以一同進京,國家會爲你提供一切最好的生活福利條件,你答應嗎?”
寒生尋思道,劉今墨此生不得進京,這條應該沒有問題,誰願意進京去送死呢?第二條,我和父親,還有蘭兒和他娘及吳楚山人一同進京,說心裡話,能到京城是以前從不敢奢的,看看天安門,園,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主席呢?
回想起劉今墨說的,江湖險惡,不過咱不江湖,也就沒啥事到咱頭上。對啦,京城是山人的老家,他肯定喜歡故土重遊的。。只是不曉得父親願不願意離開南山村,他總是說外面什麼東西都貴,都是要花錢去買來才行,不如家裡有自留地,吃菜不花錢。
“有工資拿麼?”寒生提出了非常重要的問題。
首長本來見寒生猶豫,沒想到竟是這個問題,遂開心大笑:“有,當然有,要多有多。”
“我這兒沒有問題,但是我還要問問老爹才行。”寒生說道。
首長道:“我馬上派人去接你老爹來這兒。”
“不行,這樣老爹會不高興的,我得回家親口和他談。。”寒生說道。
“那就說好啦,你回去問好了馬上給我回話,如果同意了,我就停止追捕劉今墨,然後帶你們全家一同進京。”首長斬釘截鐵道。
院子裡瀰漫著一燉豬的香氣,寒生馬上肚子裡咕嚕嚕起來了,多日沒吃一頓像樣的,眼下簡直是垂涎滴了。
當時的年代,吃上一頓豬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何況是飽餐呢,寒生幾乎在那裡坐立不安。
大八仙桌擡上來了,數只大海碗盛著燉也端上來,首長命人拿酒來,馬上就有人拎過茅臺酒來,首長說自從病了這許多年,一直滴酒未沾,今次要痛飲一番。
吳楚山人也是開懷暢飲,與首長和黃乾穗、孟祝祺等人頻頻杯。寒生則悶頭吃,竟然幹了兩海碗。
首長喝多了,被人攙扶下去休息。
黃乾穗端著酒杯笑嘻嘻的坐到了寒生的旁,聲說道:“寒生啊,以後到了京城,平時在首長面前給我多多言幾句哦。”
寒生嚥下最後一塊五花,清了清嚨,說道:“你讓我說什麼呢?”
黃乾穗更加笑容可掬了:“當然是革命立場堅定,熱主席,艱苦樸素,還有作風正派等等啦。”
“好吧,等我去了再說。”寒生打了個飽嗝。
山人還在那兒喝著,寒生走過去說道:“山人叔叔,該吃藥啦。”馬上就要見到蘭兒娘了,得趕恢復清醒纔是。
山人指著酒杯道:“藥放進來,和酒一塊喝。”
酒作引子是可以的,而且療效還快些。寒生想著便拿出荷包,取出頭髮點著,灰燼一的落了酒杯之中。
山人一飲而盡,眼皮一耷拉,又要睡過去了。
“寒生,我派車送你們回南山村。”黃乾穗說道,隨即吩咐底下人攙扶吳楚山人登上吉普車,剛一落座便發出了鼾聲。
黃乾穗送到大門口,著遠去的吉普車,轉臉對孟祝祺說道:“通知老吳,儘快找到太極暈,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