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狗仔

不等穆休倫再多一下孩雙之間那個突兀的凸起，蘇紀時便先一步推開了他，退後一步，回到了安全距離以外。

穆休倫奇怪地看了下半一眼，但長飄逸，輕巧的薄紗蓬起一個恰到好的弧度，讓人本看不清楚藏其中的奧。

穆休倫：「……」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蘇紀時完全不知道中的差點暴，抬手挽起耳旁的碎發，別在耳後，姿態溫婉可人。

「咱們可以走了吧？」問。

「……嗯，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穆休倫只能暫時把疑問下。

臨走前，他做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舉——他來侍者，把幾乎沒的菜肴全都打包了。

這還是蘇紀時頭一次見到吃飯要打包的霸道總裁，真是勤儉、環保又持家。

侍者倒是見怪不怪，手腳麻利地把所有菜都打包好，然後問穆休倫：「穆先生，菜還是送到『太村』嗎？」

「對。」男人點頭，在帳單上瀟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太村」？

在聽到穆休倫要把剩菜送到太村時，在旁邊當了很久背景板的二舅忽然嘀咕了一句什麼，眼神輕蔑地從穆休倫上掃過，可穆休倫本沒有搭理他。

看來，這個「太村」應該是一個和穆休倫有點淵源的地方。蘇紀時暗暗記下這個奇怪的地名，打算回家後查一查這個地方究竟是做什麼的，為什麼穆休倫會把剩下的飯菜送到那裡？

……

兩人離開餐廳，一前一後走進了電梯。

電梯從頂樓的旋轉餐廳直通向地下車庫，每次約會後，都是由穆休倫送蘇瑾回去。

穆休倫地為拉開車門，看著孩牽起角，坐進了副駕駛。

就在這時，停在幾排之外某輛不起眼的車子裡，忽然有紅一閃而過，這代表有狗仔正在用夜間拍攝模式拍他們的約會照片。

穆休倫早就見怪不怪，他們兩人一個是當紅星，一個是礦業大亨的繼子，如果沒有狗仔跟著就奇怪了。

他「包養」蘇瑾三年來，每次約會旁都跟著一堆蒼蠅。不過他並不在意，反而非常歡迎，因為這些狗仔們在拍完照片後，並不會直接料，而是找他開價讓他贖回照片。這樣一來一回間，他養母那邊也會得到消息，見他如此沉迷於包養明星，就會放鬆對他的警惕。

然而他不在意，蘇瑾本人不在意，可蘇紀時卻不是吃素的。

蘇紀時眉一抬，一雙目側頭看了過去。

明明停在地下車庫的車子有幾百輛，可蘇紀時的視線準確地捕捉到了那輛毫不起眼的黑桑塔納轎車。

「！」

車，楊偉工作室的資深狗仔大偉暗罵一聲，趕快埋下腰。在他旁，第一次出「任務」的實習生小劉卻像是被定了一樣，傻傻舉著相機端坐在那裡。剛剛就是這個蠢貨，忘了關閉相機的紅燈模式，導致一閃而過的紅暴了他們的窺。

「快趴下來！！」大偉抓住小劉的肩膀，是把這個愣頭青的上半了下去。他原以為小劉是經驗不夠所以才沒，哪想到手一，才發現小劉全都在抖——他居然被那一眼懾住，彈不得！！！

「偉……偉哥……」小劉蜷在車裡，懷中抱著寶貝相機，都要哭了，「我，我怎麼覺得蘇瑾看到我了？」

「別說傻話！」大偉低聲音，「這裡這麼多輛車，又這麼暗，撐死了發現咱們的大概方位，怎麼可能看到你？！又不是神仙！」

沒錯，蘇紀時不是神仙，可是蘇紀時有著神仙也沒有的直覺。出野外那麼多次，經常需要孤一人深無人區，只帶著一輛車、一些裝備、和Gps而已，被野蠻的無知村民圍攻過，也曾經與尋食的狼群肩而過，正是憑藉著自己神一般的直覺，趨利避害，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

車，大偉和小劉屏息趴在那裡，不敢抬頭，只能靜靜等著蘇瑾和的金主離開。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小劉不停的耶穌上帝聖母瑪利亞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的祈禱時，一陣猶如鬼魅的腳步聲，逐漸近。

高跟鞋跟與水泥地面撞，地下車庫的構造無限放大了那一串聲響，回聲陣陣，小劉瑟瑟發抖地蜷在那裡，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大型食盯上的小老鼠，它不會被吃，因為它上的三兩本不夠猛塞牙；猛只會不停玩弄它，直到把它嚇到魂飛魄散，除了裝死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小劉的祈禱終究沒有奏效。

「咚、咚、咚。」

車窗玻璃突然被敲響了。

小劉一聲尖，兩串眼淚誇張地從眼角噴了出來，像極了畫片裡的特效。他不過是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小嘍囉啊，當初覺得做狗仔可以接明星他才進這行的，哪想到會被一個滴滴的明星嚇這樣！

不過他這麼一驚一乍的，倒是打破了車車外的寂靜。大偉的面子被這個不的小助理丟乾淨了，真恨不得把他扔回學校吃去！

車窗外，蘇紀時素手芊芊，還在不不慢地敲擊著車窗，明明車窗玻璃上著單向視，可的一雙笑眼卻直直落在車。

在後，商業貴子穆休倫雙手兜，表冷淡到像是結了一層冰。

實在沒辦法，大偉只能降下車窗，直面這兩位大佛。

他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明星出軌離婚的八卦他不知過多，臉皮厚度登峰造極。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心裡已經定好明天八卦頭版的標題——《s姓小花深夜會男富豪，強奪相機掌摑記者》！哇有點有點，這個月的點擊量有了！！

「蘇瑾啊，這麼巧？」

「巧？巧什麼巧？」蘇紀時挑眉，「你們不是特地跟蹤我的嗎？」

大偉訕笑：「沒沒沒，哪兒敢跟蹤你。」

蘇紀時懶得穿他的謊言，說又黑又胖虎背熊腰的就是這群碎八卦！

一隻手撐著車門，一手直接進車窗——

小林懷裡抱著相機，木呆呆地看著的手距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這是要搶相機？

站在後的穆休倫並未阻止的作，因為他也很想知道，今晚這個陌生的蘇瑾在面對無孔不的狗仔時，究竟會做出什麼舉呢？就算真的砸碎相機，他也可以把這個消息下來，依舊把護得好好的。

可惜，所有人都沒有猜對蘇紀時的想法——只見大拇指扣住中指，手指猛的向外一彈，居然重重彈了相機鏡頭一下！

修剪整齊的朱紅指甲落在鏡頭上，發出一聲脆響。

大偉：「……？」

蘇紀時側頭，笑瞇瞇道：「守了一晚上，兩位辛苦了。」

小劉以前見明星，都是隔著螢幕、隔著人海；哪像現在，蘇瑾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那張比平面廣告上還要生緻的臉孔近在咫尺，一顰一笑間，幽的香水味蔓延而來，讓他渾發熱，整個人都被燙的飄忽忽了！

他就像被僵吃掉了腦子，傻傻說：「不辛苦，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為八卦群眾們提供喜聞樂見的邊角料，可不是為人民服務嘛！

蘇紀時也不惱，說：「看在你們這麼辛苦的份上，那我就給你們提供一個料吧。」

大偉頭上的雷達一下豎起來了：「多大？獨家嗎？」

蘇紀時：「保證大，保證獨家。」

「什麼料？」

蘇紀時笑道：「你們以後不用再跟著我和穆先生了——我和他分手了，這個料夠不夠大？」

大偉：「？？？」

小劉：「？？？」

非常無辜但也不是那麼無辜的穆休倫：「？？？」

※

能優良的車子靜靜在黑夜中行駛著，蘇紀時看著後視鏡裡一直尾隨著他們的桑塔納，無奈地歎了口氣。

正在駕車的穆休倫也注意到了跟在他們後的車子，這一次，狗仔比之前更加大膽，一邊追車，一邊拍照。

蘇紀時憤憤：「不都說了分手嗎？怎麼還跟著我？」煩死這幫狗仔，以為個分手大料，就能讓他們遠遠滾蛋，可既不說原因、又不說打算，反而勾起了狗仔的興趣。

尤其蘇紀時還上了穆休倫的車——哪對分手的男友還會在深夜共乘一車啊？？

穆休倫說：「看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了。」

蘇紀時：「到底他們怎麼才能相信我和你屁關係沒有啊？」

穆休倫：「……其實我一直想問，三年合約期滿，你今天是終於忍不住本暴了嗎？」今天的蘇瑾出乎他的意料，本應該是弱的、乖巧的，可今天的卻渾充滿尖刺，把攻擊當作最好的防。

蘇紀時理直氣壯答：「因為以前的蘇瑾消失了，現在坐在你旁邊的是鈕鈷祿·蘇瑾！」

穆休倫：「……」

他不知道今晚要被逗笑多次。

謬論左打方向盤，向著所住的社區駛去：「那行吧，鈕鈷祿蘇，我就不送你進社區了，我送你到門口，下車時記得重重甩車門，這樣他們才相信咱們真的不會複合了。」

鈕鈷祿蘇同意了。

……

於是照著劇本，穆休倫把送到社區門口，下車、甩門，高昂著頭，大踏步驕傲離開。

跟車的狗仔們這時也不躲了，舉著照相機啪啪啪啪拍個不停，閃燈連一片，照亮了原本寂靜的黑夜。

蘇紀時走的瀟灑又俐落，銀的星辰長拖起長長的尾，沒有回頭，沒有停步，踏出的每一步都帶著果斷，倒還真的像是被傷了心的絕子。

穆休倫熄了火，車子停靠在路邊，看著的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點燃一支香煙，並沒有，而是看著明滅的火在指尖之中一點點吞噬掉整香煙。直到他確保上染滿「頹喪」的煙味了，他才推開車門，住了狗仔。

「開個價吧。」他拿出支票夾，金頭鋼筆在支票上寫下一個龍飛舞的名字，「今天晚上的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狗仔們著他移的筆尖，出貪婪又討好的笑容。

——狗仔們的是最不牢靠的，穆休倫確信，明天他的養母就會得知他豢養的金雀飛走的消息。

……

待打發完那些狗仔，穆休倫又上了車。

他並沒有很快發車子，而是看著旁空的副駕駛座，出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忽然，他的視線凝固在了一個角落——某個閃閃發亮的東西掉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下。

它就像是灰姑娘留下的玻璃鞋，即使公主與王子暫時分開了，但只要有玻璃鞋在，他們終究會重逢。

只不過……

穆休倫彎下腰，滿心疑地撿起了那個東西。

——為什麼鈕鈷祿蘇瑾，會隨帶著一把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