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還不夠被池氏夫婦暗算的資格,一夜安靜,第二天早上,他就被葉文給醒,接著割。葉文神清氣爽地看著王功曹,他昨天爲難王功曹,被鄭琰知道了,賞了兩貫錢。
王功曹見他就氣不打一來,不理他那張笑嘻嘻的臉,板著臉吃了早飯,又板著臉見池修之。跟池修之繼續點簿子。點到午飯的時候才點完,池修之又留他用飯,王功曹一點停頓也不打地道:“昨日姑祖母生日,下已是失禮了,今日還要去請罪,留不得。”
葉文道:“哪有後半晌去登門拜笀的?這不咒人嗎?”
王功曹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池修之已經呵斥葉文了:“百里不同俗,此事風俗也許與京中不同。咱們行京中禮,他行此地禮。”
王功曹冷冷地道:“府君先別問禮儀了,這些賬目先弄清楚纔是正理。春耕之後要興水利,要徵發民夫挖渠,不然到夏天田地無水可澆,一郡都要捱了。”
池修之肅容道:“這倒是。”卻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也沒有問王功曹到哪裡找核賬的人手。王功曹心裡好奇,卻不肯問,等著唄,遲早能知道了。當然,王功曹是等著看笑話的,他回去就寫辭呈。一個功曹,他還不放在眼裡,沒有池修之,只要他姓王,換個人來,照樣要薦他出仕的。說不定,池修之吃了虧,返回來還要求他回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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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功曹失算了!
池修之接了他的辭呈,很歡快地批準了:“想君年高,也該休息了。”你妹!王功曹心裡大罵,老子才三十五,年高個你妹!
王功曹上不肯服輸:“下只是一時家中有事而已,當不得年高二字。”
葉文這臭小子從旁捂笑道:“我們郎君二十一。”
王功曹匆匆對池修之一拱手,扭頭走了。
葉文一臉笑意,池修之一副面癱相地看著他:“你要收斂些!他再不好,也是朝廷員!做錯了事,也不要明著折辱!”
葉文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鄭德儉與朱震一直垂手而立,此時朱震方道:“府君,咱們初來,昨日是小人有眼無珠,府君震怒之下略施薄懲倒也有理由。這王某乃是功曹,那般折辱,只辱士林不安,抑或有人上本彈劾。”
池修之含笑道:“這卻是不妨的。”他知道大正宮裡那位聖上,對世家一點好也沒有,只要他把事一上報,前因後果一說。前打司,他肯定輸不了。
鄭德儉想了想之前在家裡四下打聽來的一些經驗,對池修之道:“姑父,如今衙諸員齊缺,別說對賬了,就是過幾日諸縣令來拜見,禮數也不全的。至要有功曹、典籤、主簿……”他點了一大堆。
池修之道:“不是有你們麼?你們皆爲主簿。”
鄭德儉張大了,他知道他是來鍛鍊來的,可一下子給這麼個位置,是不是太誇張了點兒?
池修之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慢慢學!”
“您去哪兒啊?”
“找你姑母借人去!”
“哈?”
是的,借人,鄭琰打得一手好算盤。隨著手上的錢暴增,又買田買鋪買人,家中產業也多了起來,要算的賬就多。總不能一個人忙著,家裡其他人都很閒吧?幾個婢非常苦地被拉來學算盤,連葉文、自己改名湯恩的湯小弟都不能倖免!算盤它吵啊!尤其是集中培訓,尼瑪自己打著帶響的就算了,耳朵邊全是嗶哩啪啦!睡覺的時候,一閉上眼,滿眼都是算盤珠子,滿耳朵裡都響。
到底是學出來了。
徵得鄭琰同意,他們本著獨苦不如衆苦的神,又拉了幾個管事來學。培養出了一批統計人材。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就!一般家庭裡連男丁都還是文盲呢,也就是這樣奢侈**的大戶人家,連奴婢都能寫會算。
池修之很滿意,這些人多可靠啊!忠心有保證,業務能力有保證,這樣好的幫手到哪裡去找?池修之還有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請求,他希鄭琰能夠答應讓這些奴婢去幫忙培養一批專業的統計人材,主要是會用算盤,這東西吵是吵了點兒,但是真的有用。不過,眼下事多,此事暫緩先不提。
鄭琰正在給京中寫信,寫到一半,池修之就來了。鄭琰笑道:“忙完了?這樣快?人走了?”
“人是走了,一個沒留!事纔剛剛開始呢,我有一事,卻是要向娘子借人的。”
“嗯?”
“核賬。”
“你不怕人說你用婢,我有何懼?”
池修之微微一笑:“聖上只要看果的。”
“那幾個門吏怎麼弄的?”
“輕省差使不肯幹,那就去多勞勞,省得太閒了胡思想。”吏在賤籍啊,趕去做苦力,正好,郡衙要裝修,搬磚頭去吧!池郡守奉送監工。
> 池修之辦事效率很高,移文京,第三天上就辦下來了幾個任命,除了鄭、朱二主簿,他又申請把張亮弄過來主管一郡之治安,奏請李神策之子爲典籤。又張榜,開始招考公務員!凡本郡人士皆可參考,考試優異者聘爲郡衙吏——在國家正式公務員編制!
一時間,衙門也佔領了、賬也算得差不多了、人員也有了,等著看好戲的人全傻眼了。七縣縣令火速來拜見新上司~
唉唉,看傻眼了的前功曹王某人,哪怕池修之是頭恃力的蠻牛,只要力氣大了,一切障礙都是土瓦狗不堪一擊啊!這就是一力降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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